知她说了什么，无沉点头。

玉晚无语。

她想了想，干脆对无沉道：“我再弹一支曲子给你听吧？”

是刚才她看着他，有感而发随心而奏——

接着无沉也说了句什么，梅七蕊也点点头，然后将手里剩下的半块小饼塞进嘴里，拍拍手起身。

“你这是还想吃呢，”话虽这么说，但玉晚还是取出手帕将那几块小饼包起来，“赶紧回去睡觉。”

她和玉晚真的是情比金坚。

果然，玉晚走近了，问她这是今天吃的第几块。

似蝶过花丛，鹿穿林麓，那等发自琴者内心的欣喜愉悦，直教人听得嘴角上扬。

那她就更不能打搅小两口了。

出来时，月上中天，清辉愈发皎洁。

诚然，梅七蕊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她还真不会没眼力见儿到要打扰小两口花前月下。

无沉说：“我看到的只有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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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沉走在她身后，问：“曲子叫什么？”

遂没坐正对玉晚的地方，而是精挑细选了个不会被互相对视的小两口瞄到从而煞风景的位置，这才一脸安详地听玉晚弹奏新曲。

其后轻快如流水，欢畅如甘霖。

慢慢的，蝶飞高空，鹿跃深处，琴音随之放缓，云淡风轻，细水长流。

他们这便一同回了寮房。

“不知道。没给它起名字。”

玉晚说：“我何时骂过你？”

梅七蕊忙咽下去，说：“这不是怕你骂我。”

玉晚说：“我不信。”

这一起身，不期然看到正幽幽盯着她的玉晚，梅七蕊瞪大了眼，连忙咀嚼，生怕她都吃嘴里了玉晚还让她吐出来。

玉晚道：“我不信。”

无沉还未答话，梅七蕊接道：“只给无沉一个人听？我不能听吗？”

梅七蕊道：“不信你问无沉。”

“好嘞。”

玉晚这才道：“你也不嫌噎得慌。”

她起身送梅七蕊回房。

“铮！”

两人都没说话。

梅七蕊只好改成发誓的手势，这真的是第三块，她还是知道不能多吃的。

“听懂了。”

好比他的青灯，这支曲子有没有名字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听到就好。

谁知玉晚当了真，从她房里搬出椅子抱出被子，让她坐椅子上裹着被子听。

夜更深了。

梅七蕊哪能同意，当即便要推拒，却被玉晚按着坐下，勒令她不听完不准回去，梅七蕊一时十分感动。

玉晚道：“你想听也行。”

梅七蕊说：“你眼睛会骂人，可凶了。”

给情郎弹的琴，她听什么听啊。

这时玉晚才记起忘记将琴还给库房了。

桥下泉水淙淙，宛若曲子前半部分。

而他听懂了，就是她最大的惊喜。

这是第一声，也是最激烈的一声。

玉晚嗯了声。

还是到了独木桥前，玉晚才开口，问他：“刚才弹的，你听懂了吗？”

玉晚懂了，继续盯梅七蕊。

梅七蕊道：“你好敷衍啊。”

忽然她睁开眼，她的太上忘情似乎遇到了瓶颈。

她眼神犀利，梅七蕊被盯得嚼完了也没敢咽，只得伸出手指表示这是今天的第三块。

送走无沉，玉晚回房修炼。

玉晚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无沉，方垂眸抚弦。

梅七蕊还没嚼完，含糊道：“我嘴里就这么一块。”

至于他没看到的有几块，他就不知道了。

她低头踏上桥，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走。

梅七蕊左看看右看看，端起桌上剩的那半盘小饼，讨好地说刚才弹琴都没顾得上吃吧，把这些带回去当夜宵好了。

丝弦渐歇。

玉晚抬头，就见梅七蕊已经睡着了。

玉晚和无沉便在清辉下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