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半个苹果因为氧化已经变成了棕色，轻声问，“是因为经济压力大吗？”

但张郁青上初中时，他妈妈忽然回来过一次。

秦晗忽然觉得心里好赌。

篮子里是个小女婴，很小，白白的像个糯米团子。

张奶奶说家里添了人口，让郁勇出去找个工作，赚点钱。

“上了不到一年吧，青哥就自己退学回来了。”

郁家爷爷走得早，奶奶摆摊卖袜子鞋垫，本来赚得不多，还要养活张郁青和他那个不争气的爹，所以张郁青从小就特别能干，上小学就自己做饭，然后帮奶奶摆摊。

堵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为什么会退学？”

最后还是张奶奶把小女婴救下来，奶奶说，不论是谁的孩子，都是人命，她有权利多看看这个世界。

谁也没见到她人，只是邻居看见她放了个篮子在郁家门口，然后人就消失了。

遥南斜街道路不平，坑坑洼洼，三轮车骑在上面，颠簸得秦晗跟着左摇右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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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晗摇摇头。

好像只要她小声问，张郁青的悲惨遭遇就隻存活在故事里，而现实中的张郁青，就能活成无忧无虑的、带着竹林清香的少年。

这还是罗什锦头一回把女生弄哭了，他手忙脚乱地从三轮车上蹦下来，又不明白秦晗为什么哭。

家里只剩下张奶奶和两个孩子，张奶奶给小女婴起了名字，叫郁丹。

张郁青那么优秀，他甚至已经考上重点大学了，只要毕业就好了，毕业工作了就会好的。

三轮车停下来，罗什锦一回头，看见秦晗满脸眼泪。

但第二天张郁青的混蛋爹就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并且再也没回来。

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忽然悲伤。

张郁青是被奶奶带大的。

罗什锦蹬过一小段上坡，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青哥已经很拚了，白天上学放学还要兼职，本来以为大学毕业日子就能好过点，但青哥大一时张奶奶忽然病了，现在还坐轮椅呢，丹丹也查出生病，每个月都要吃药”

后来可能是因为对儿子的失望，干脆把两个孩子都改成和自己一个姓，变成了张郁青和张郁丹。

“卧槽，这怎了？你怎了？吃苹果噎着了？”

张郁青那个窝囊爹，非得说小女婴是张郁青妈妈跟别人生的杂种，要把孩子扔河里淹死，再不就要掐死。

她的声音轻轻的，生怕自己声音大了，会打扰到罗什锦讲述。

像忽然疯了似的，也不上班赚钱，也不照顾孩子，天天把在自己憋在屋里。

“对啊，经济压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