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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开着暖风，淋雨的凉意被驱散， 张郁青脱了外套， 递给秦晗。

面前的场景太过有意外，秦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往旁边退了一步。

起初谁都没说话， 车里有种尴尬的沉默，起码秦晗是尴尬的。

设想了那么多！

秦晗：“”

她想着要约谢盈来给她参谋参谋穿什么。

她接过张郁青的外套：“谢谢。”

有时候记性好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会儿， 他突然就想起来，小姑娘高中毕业那会儿，有个追她的男生给她打电话， 她用的就是这种客气又疏离的语气。

那一瞬间，秦晗忽然有种历史重演的感觉。

多年前她也是这样，蹦跶在遥南斜街的路上，一脚踩进水坑，被张郁青带回了店里。

秦晗退的那一小步，不偏不倚，一脚踩进水坑里。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用不用， 不冷。”

张郁青重新闯入她的生活。

好像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匡正那些没能相拥的生活。

秦晗抬眼看向张郁青，他还是老样子，眸子里噙着调侃的笑意，催促她：“上车。”

刚抽出一张， 感觉到旁边的动静，张郁青单手开着车， 另一隻手拿了一包纸抽递过来。

依然是白色运动鞋。

张郁青没收回手， 也没看她：“挡着些。”

张郁青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睛。

还想过以丹丹的老师的名义在家长会上与他相遇， 若无其事地握手， 说，您好， 我是丹丹的老师， 秦晗。

“不用了，我有。”秦晗晃晃手里的纸巾。

隐约透出文胸上绣着的花纹。

玉兰花俏在枝头，白得像雪。

曾经最熟悉的竹林香从车门里飘散出来，夹杂着细雨的潮湿。

为了转移注意力， 秦晗从自己手包里面拿一包纸巾出来。

依然是沾了满鞋的泥浆。

秦晗蓦地回神， 垂头看见自己被雨水打湿的丝质衬衫。

车内 连家长都见过了？

秦晗愣住，听见他说：“上车，送你一程。”

5月已经是春末， 绿化带里的月季在雨中开得饱满。

好在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脸红了， 也稍微比过去从容了一些。

这个场景宛如重现。

她设想过很多很多和张郁青重逢的场景。

秦晗偏头看了眼倒车镜里自己的形象，刘海已经被雨拍得没型了。

秦晗：“”

秦晗没想到，在春天的最后一个月。

却没想到，这条路也不算新了，铺着的石砖塌陷了一块，正好在她脚旁边，有一个积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