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等人的攻击再次停止，似乎是对面的遥控者迟疑了片刻。

方彧拼命掰帕蒂的手。

驾驶室内室内空无一人，只有操作台飞速地上下变动着，像是一只无形幽灵正在操控它，躲避着青鸟号的追逐。

砰！夏尔突然再次开枪。

那道嗓音沙哑低微，但令裴行野不寒而栗，他骤然回身——

安达冷笑：“停火，让那些人离开桑谷。你跟我过来一趟。”

帕蒂咬紧牙关：“不行的，提督不能死。”

咔嚓一声，机械臂也立刻摆脱了束缚，继续刺向帕蒂——

机械臂也后缩了些许。方彧终于掰开了帕蒂的手腕，爬了出来。

她努力集中精力：“提、提督，我死了，你就躲在我的尸体下边吧……”

“裴提督，那个贫民窟里的小子太不中用了，还是没有进展——青鸟号已瞄准了目标星舰，要不干脆开炮吧。”

方彧跌入驾驶室内，立刻爬起来，砰地反锁上门。

“安达先生！”……还有法尔希德。

少女噗嗤笑了一声，笑声有些悲哀：“聪明的很哟。”

安达知道了——当然，他肯定知道了。但他知道到什么地步了？

“可是……”

停下来，怎么才能让它停下来……

陆银河一眼瞥见，大叫：“曼曼，拦住她！”

法尔希德扶着安达，仍旧阴阳怪气：“您没打算把小方提督一块弄死，斩草除根，真是温柔仁善，感天动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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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舰是无人驾驶的……

方彧不及细想，趁此机会，抄起两根扫把，用杠杆暂时卡住了机械臂。

现在应该如何敷衍？是立刻装疯卖傻，还是……

裴行野站在露台上，向着头顶深邃无比的浩渺太空，垂眸：

“她是无辜的，比方彧还无辜——但她就要死了，是因为你。”

没有这么疼痛过……

方彧拖住她的身体，向旁边一推，自己起身奔向驾驶室。

方彧：“你松开我！你下去！”

机械臂追逐着她，刀尖刺入她的肌肤。

裴行野：“！”

“陆银河，让528，不，让尊夫人停下。否则我就让她再死一次。三，二……”

“啊，好多血哟。像不像佐藤云小姐去世时的样子？”

唯一一次她感冒头痛的时候，提督半夜小心翼翼地送来感冒药。她说她鼻塞睡不着，提督还和她钻在一个被窝里，看了半夜的古偶剧，两人咯咯笑得前仰后合。那种轻松的日子……

裴行野肩膀一僵，一只冰冷潮湿的手搭在他肩头。

裴行野心里迅速掠过万千个念头，桩桩件件，千头万绪——

最要紧的那件事，逼迫他出手的真正原因……他知道吗？

虽然也算戎马多年，但之前总跟在提督身边，她身边太安全了，她从没在战场上受过伤……

驾驶室里寂静异常。

“不行，方彧留着有用……再给他十分钟。”

少女：“——裴行野，你看那个女孩。”

她蹲下身，脱掉衬衣，一条条撕开，先为帕蒂包扎。两根扫把危险地晃动着。

陆银河是528的人，528是陆银河的妻子……只要控制住她……

……让机械臂停下、止血，帕蒂才可能活下来。

她举起枪，指向驾驶台的正中央插入的硬盘，打开对讲机：

夏尔等人迅速乘机甲撤离。

“还是不要再给他十分钟了。”

帕蒂软绵绵地滚到地上——

一声巨响，是陆银河强行切断了528与机械臂的控制系统。

那个少女就是528，她的声音无处不在，可她的□□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