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掩雪的平静实在是诡异过了头。

他现在已经疲惫不堪。

杨持能拒绝向繁，却不能拒绝为安盈送别。

向繁似乎早就料到了杨持拒绝，只是浅笑一声道：“和安盈送别，你也不来？”

唔，的确是器物。

“怎么，不想去？”傅掩雪适时把手收回，现在还不是成熟的时机，但杨持总有完全属于他的一天，从身到心，他不会再给杨持一丝转圜的余地。至于现在，满足一下杨持的愿望，那又如何？

向繁的笑声落在杨持耳中，忽然竟然是如此陌生。

杨持心中除了忐忑，又升起一丝疑惑。

“向繁？”

“你去吗？”傅掩雪平静地问。

“……你真的愿意让我去？”杨持嗓音干涩，傅掩雪突如其来的“宽容”让他措手不及，“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他为安盈准备了离职宴，问我去不去。”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向繁悠悠开口，“杨持，你考虑一个晚上吧，明早给我答复。”

不确定的语气。

一件粗糙的、完美的器物。

杨持很清楚，傅掩雪的随口一问，他不能随口一答。

说完便挂断了通话。

“和谁打电话？”他用例行公事的口吻，好似是随口这样问道。

直接去安家打扰安盈，杨持的确做不到。

“你想我去吗？”杨持打算不再多想，他害怕傅掩雪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汹涌。

就在这一刹那，傅掩雪合上了书籍。

杨持望向傅掩雪，对方修长的手指正将书籍一页翻过。

“想去就去吧。”他轻声说。

杨持明白说谎也是无用，反而会招致傅掩雪的不满，引来更多的争执。

容纳他欲望的器物。

这样的姿态，仿佛又重回了两人契约关系最初时的高高在上——更直接残忍一些来说，傅掩雪又回到了上位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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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盈对他向来关怀备至，于情于理，他都应当出席。

“杨持，你、我、安盈，我们三个也算是朋友，这一次就当是我最后一次邀约，你要是不来，以后或许见到安盈的机会就少很多。”向繁玩味地顿了顿，“或者说，你要直接去安家找人？”

杨持顿时睁大了眼睛，这个答案显然在预料之外。

傅掩雪伸出手，指腹在杨持唇上缓缓摩挲，如同丈量着一件满意的器物。

“……向总。”

可是……

杨持僵硬地点头，但料想中的怒意并未朝他袭来。傅掩雪只是问：“他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