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镇魔塔下那三个字，原封不动，如数奉还。

方寂雪又回头，看向池千秋逃走的方向，眸光恨恨，无处着落，病态地将脖颈晃了晃。

楚微凉是木头身子，不太需要睡觉，哄睡了温眠后，就找了把剑，在这里叉鱼。

方寂雪又一唤，胸腔里暗暗地，深长一息，指尖微颤，想触碰记忆中的滑腻温凉。

温疏白被吵得心烦，疏懒穿着月白绸缎寝袍，披落着长过腰臀的长发，抱着手臂，身子斜倚在门前朱漆廊柱上，绡纱遮目，微微颔首。

旁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便轻易揣测不到他的情绪。

她又黏糊糊贴上去。

最后，三个人，拉拉扯扯，走路都没个正形，消失在晨光里。

声音不高不低，在喧嚣的瀑布下，刚好落入方寂雪耳中。

她每次都偏着脑瓜儿，面带浅笑的望着他，仿佛小时候那样，乖乖等着师父垂眸时偶尔降下的恩宠。

“阿凉啊……”

温疏白嫌弃地扒拉开。

先是楚微凉搀扶温疏白的手臂。

“死鱼！烂鱼！臭鱼！下次别被我碰到，否则，剐了你的鳞，放在火上烧成渣！”

还回来我的阿凉！！！

“你，是谁？”

温疏白趁着天明这会儿清净，休息了个把时辰。

终于，温眠看不下去了，挤到他们俩中间，一只小手拉住一个。

楚微凉不见外地抱着温疏白手臂，“师尊，您年纪大，眼睛又瞎，我扶您哈。”

温疏白：……

阿凉，阿凉，阿凉！

这一宿，所有人都折腾地没怎么睡。

然而，就在最后一瞬间，楚微凉将脸轻轻一让，避开了他的手，笑道：

“师尊，我来了，我们走吧。”

他一言不发，眸光慢慢沉如深渊，望着那一行人的背影。

可没多久，又被吵醒了。

“与他说完了？”他明知故问，没好气。

弟子们皆道师叔祖深不可测，却听不见他现在心里在骂：

你是半点不给别人爽的机会？

，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她？

之后，飒然转身，蹦蹦跳跳回到温疏白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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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一角的鱼池，被搅合地哗啦哗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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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就不喜欢鱼，现在因为池千秋，就恨上了世界上所有的鱼。

“有什么好说的？又不认识。”楚微凉嘀咕。

徒留方寂雪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收回。

之后，纯净的笑容陡然攻击性暴涨，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浓艳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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