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尾音到了最后都尖锐起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可是大事。

就好比他在储秀宫时，遇到黄仪结，以及那些宫人。

这是极其难得的，惊蛰在容九的脸上看到明显情绪的时候。

容九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他。

在他去北房之前的几年，他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才挣扎着活了下来。

有些模糊，但很清楚。

“在想什么？”

苍天！

不过说到黄仪结……孩子……

“……抱歉。”从容九的嘴巴里，说出这两个字，仿佛是换了新天，十分难以置信，“我不会嫌恶你。”

但是那话落进他的耳朵里，却紧紧地缠住了惊蛰，这么多年，他要带着这个秘密藏在宫里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糟糕！

他脱口而出。

这后宫中，景元帝登基到现在，也有几年了。

“你觉得，皇帝不行？”

他要好好活着。

莫大的惶恐，几乎席卷了他。

他不能让死去的父母，妹妹失望。

他们的反应虽然有些过激，可顶多就是溺爱。

惊蛰森森感受到了凉意。

容九坐在床边，半晌，摸着那颗球。

当惊蛰自顾自冥想的时候，容九进了屋，走过来时，特地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可丝毫引不起惊蛰的反应。

容九挑眉，他都故意提醒，既是无法察觉，也怪不得他了。

容九弯腰将惊蛰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床榻走去。

他知道，容九误会了他惊恐的原因。

惊蛰立刻滚到了床里面，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颗球，藏在了里面。

那惊恐之色，可比之前容九要杀他时，来得猛烈又惶恐。

容九缓缓地，将刚才惊蛰的话重复了一遍。

f……说实话，因为有父母的言传身教在前，惊蛰觉得自己多半，也就会更絮叨些，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能暴露，已经刻进惊蛰的骨子里。

他拼命地拽着自己的裤头，扑簌哆嗦着，都快哭了出来。手指用力到痉挛，都能听到布料撕拉的刺耳声。

做个伺候人的太监，尤其还是在这宫里，脑袋是悬在裤腰带上活着的。

惊蛰感觉到了危险，急急说道：“你做什么，容九，别撕我衣服，别，别！”

他不能连累陈安。

哪怕他相信，就算容九知道了这个秘密……或许也不会……把他交给总管，可在他险些触碰到那个禁忌时，惊蛰还是差点崩溃。

可是活着好累。活着也好难。

惊蛰下意识夹紧大腿，又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丢脸，他胀红着脸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容九！”

片刻，他松开手。

他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惊蛰喃喃：“皇帝是不是不行……”

惊蛰战战兢兢地抬头，发现容九的脸都黑了。

至少黄仪结肯定是，将来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是那种宠爱无下限，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的人。

惊蛰困在被褥里，咬唇听着容九的话。

而后，更加明显地发现，容九的目光落到了他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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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偌大的后宫，连一个孩子都没有……难道是……呃……皇帝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