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天道势弱, 灵气大量反哺天地。

傅回鹤：“……哦。”

巨龙凄厉的嚎叫声顿时响起，伤痕累累的龙尾在地上连番拍打，但身体却被鹤鸣剑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完全无法反抗长盛君的作为。

斗大的雨滴砸下，傅回鹤的身形一动，整个人化作一道惊鸿迎上雷电，鹤鸣剑长唳出声，拭去千年蒙尘。

长盛君脚尖一点, 越过巨龙轻飘飘落在傅回鹤面前, 身形鬼魅如同黑夜中的鹰。

傅回鹤抽烟的动作都顿住了。

天道，但却一直有桩夙愿未曾实现。”

傅回鹤一愣, 抬手指了指自己，压根没跟上长盛君的脑回路。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屠龙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原本不可一世的巨龙被打落凡间，伤痕累累地蜷缩着身体，连爪子都被削掉了一半。

傅回鹤侧身坐在庞然大物之上，双腿交叠，手中一杆青玉烟斗袅袅溢出灵雾。

他拍了拍身下苟延残喘的巨龙, 轻描淡写道：“吃点夜宵么？大补。”

夜风拂过，一滴殷红的龙血自额前的发丝滴落下来，在那片宛如冰冷白玉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旖旎的血痕。

傅回鹤侧首含住烟嘴，吸了一口，轻轻缓缓地吐出，冷冷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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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的斗篷划过屋檐，那盆绽放了花朵的仙人球被送回到了无情的房间里，还顺手关上了窗户。

“不巧，这是我生平最厌恶的一句话。”

……

活菩萨他是没见过，但活阎王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傅回鹤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微微侧首, 挑眉：“来了？”

等到听着这人的话乖乖下来了，傅回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这么听话？！

一只手于浓郁的夜色中伸出, 墨色的丝织手套紧箍着这只骨节完美的手，指覆玄甲，闪动着森寒锐利的光。

傅回鹤霜白的长发染了血，沿着发丝贴在脊背的方向缓缓滴落。

暴雨将歇，半空之上的雷云却未曾散去。

傅回鹤散去了所有防护，全部的灵力都汇聚在手中的长剑，他的眼睛很亮，宛如看着多年前未曾如愿的一幕。

抬头正要呛声，就看见长盛君一跃而起半跪在巨龙脊背之上，手指自上而下摸了摸，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柄边角生有锯齿的细长小刀，二话不说开始……剥龙鳞。

他伸手碰了碰鹤鸣剑穿过的地方, 开口：“还行，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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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之下，皆为蝼蚁？”

凡人尚且感觉并不特殊，但仙人球却抓住机会, 幽谧的青光划过, 原本只结出了花苞的仙人球悄然绽放，开出一朵花瓣若轻纱般一层层铺开的花，在黑夜中美得惊人, 却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的香气。

一瞬间，天地亮若白昼。

长盛君的兜帽动了动，似是低头端详这只巨龙, 而后冷淡开口：“暴殄天物。”

傅回鹤倒是不在意他这幅样子，毕竟当初在傅氏的时候，大几百年下来他也没看见长盛君长了个什么模样。

森白的鹤鸣剑化作千丈，半数没入龙颈，将奄奄一息的天道死死钉在地上。

汴京城中的法阵逐渐隐去光芒，但凡人却仍旧神色惶惶地跪倒在地, 祈求上天的宽恕。

几乎全身都被罩在宽大斗篷之下，连头都被兜帽盖住的长盛君沉默了好半晌, 才回了一个：“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