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文珠大为奇怪的是,为什么府上要换掉所有的厨房人员?这是不是和他爹有关?他爹和县太爷府上向来扯不上关系,他们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可凭文珠的直觉,总觉得厨房这边儿有什么不对劲儿!他爹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七十来到厨房瞥见了文珠离开的背影,“晓霞,那人是谁?”
陈七十严厉非常,刚刚那小姑娘不敢隐瞒,一一说了。
陈七十跺脚,“上工那天我就交代了你们,给我捂严嘴巴,你他妈拿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我之后再和你算账,”他又朝屋子里喊,“厨房的人都死光了?出来两个力气大的跟着我。”
刚刚还在事不关己,只顾躲懒的两个小厮,一起跟着陈七十追文珠去了。徒留下那个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独自在风中瑟瑟发抖。
“文公子留步,”陈七十拽住文珠的胳膊,“您这是要去哪?”
文珠知道这是周元俊的下人,他之前也见过他几次,“我去找元俊兄。”眼看着离周元俊所在的院子不过百步之遥,他就被陈七十拉住了。
“还请文公子现在就离开吧。”
“你凭什么替你家公子做决定,我现在要见他。”文珠心如油煎。
“文公子,您的吩咐要是放在半个月之前,我一定不敢不听,”陈七十冷笑道,“可现在,您和我家公子早已没有半点儿关系,你也就别再怪我对您无礼了。”
文珠心内焦急,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府里发生的事儿,而这必须要靠周元俊的威势,对着陈七十,他也只好放低姿态,“我不是来无理取闹的,实在是有一件急事儿要找周兄帮忙,还望陈兄弟通融,能让我见见你家公子。”
文珠又从衣袖里摸出两串铜板。
“钱我不要,只请文公子速速离开!”
强得不行,软得也不行,文珠真是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非要为难他。他们之间只见过寥寥数面,并无旧怨。他心一横,直接往周元俊院子那边跑。
陈七十惊了,“快,给我追上他,把人给我弄出府去。”
文珠以一敌三,到底力有不逮,被他们用绳子绑了手腕,架出了县太爷府,一路上他大喊大叫,“我要见周元俊,我们是同窗,你凭什么绑我!”惹来不知多少下人的侧目。
陈七十干脆脱掉自己的袜子,狠狠塞进文珠嘴里。
等人到门口的时候,陈七十又往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两脚,他可不喜欢男人,没那些个怜香惜玉的心思,“文珠,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公子正和李公子打得火热,早就厌弃了你,你还这么上赶着贱不贱啊。”
“实话告诉你,他早就嘱咐了我们,以后你找他一概不许通报,赶紧滚吧,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发疯,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角门被狠狠关上,形容狼狈的文珠,怔怔地看了那扇门一阵儿,终于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衙门那头已经不耐烦他频繁地催问,现如今他都不知道如何使力。文珠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只见陈夫子正坐在院子里。
“陈夫子,你怎么来了?”文珠把人带进屋子里,给他沏了一杯茶。
“我来看看你,你父亲可有消息了?”
文珠呐呐地摇头。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陈夫子斟酌文珠的面色还是说了,毕竟人已经没了三天,“可曾去陵江或是山上找过?”
与活相对的便是死,死这个字,几次出现在文珠心里,可每每想起,总是很快就被他压制住,他真的不敢往这个方向想。
可现在……
文珠没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陈夫子见他这样,心里也慌了起来,“你现在自己住着?还是住到亲戚家里吧,好歹互相有个照应。”文珠的状态很不对劲儿。
文珠擦干眼泪,努力咽了咽口水,试图用正常的声音说,“今日我就去舅舅家里。”
陈夫子这才放心,他感慨道,“你爹素来敬重文人,对你也抱有很大的期望,这次事了后,你一定还要继续读书才是。”
文珠点头。
陈夫子拿出一个钱袋,放在桌子上,“这钱你留着用。”
文珠自然推拒,陈夫子态度强硬地把钱留给了文珠,随即就起身要走,文珠把他送到院子门口。
“好了,回去吧。这才几日呀,学屋里就少了好几个人。韩广要搬去衡州了,刘进生不准备继续读书,周元俊也要回京了。”
文珠心里一惊,“周元俊要回西京了?”
“他早几日就已经不来书院了。”
果然如同文珠担忧的那样,周元俊不在求真书院读书,那他就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了。文珠现在连县太爷府邸的门都进不去了,他蹲守了两日也没发现周元俊出门。
这时,距离文屠户消失那日,已有整整五日。文珠舅舅催促文珠,将这件事情告诉文家的各个亲属。
超乎文珠意料之外的是,平日里不怎么来往的那些亲戚,这次十分卖力气,文珠同他们一大帮人,整日划着船在陵江上搜寻。
这条江水即哺育了陵县人,也夺走过不少陵县人的性命,陈夫子那日的猜测不无道理。
又是一天搜寻归来,文珠和他这些堂表兄弟还有邻居们分坐在两张大桌上吃饭。算上文珠,他们一共十四个人,这几日都住在文珠家,早出晚归地出去找文屠户。
“文珠,有人找你!”文珠舅妈刚刚还在院子里炒菜,她直接拿着木铲子往屋子里喊。
文珠抹了把嘴,放下碗筷,出了院子才发现来人是冯仁山。
两人走远了一些,文珠才开口,“你来干什么?”
冯仁山盯着他被晒黑了几分的脸,心中惋惜他容颜憔悴,“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
文珠实在没有心情理会他,天空之上乌云密布,想是会大雨,“多谢冯兄挂怀,只是有些话,我上次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冯仁山连怀里的银子,都没机会拿出来。他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眼巴巴的来找人家,又是被一阵冷言冷语给打发了。
文珠刚回到屋子里,雨点就噼里啪啦的落下,众人不提搜索的结果,只讨论起这场雨来。
立冬之后的雨,来势汹汹,凉意逼人,文珠准备把房门关上,只见门槛上躺着一张羊皮卷,这不是他家的东西。
羊皮卷被展开,里面七扭八歪地写着“山,周。”
文珠哆哆嗦嗦地又将它卷起来,“周?周元俊?难道这件事和周元俊有关系?”
赵三元吃饭了饭,正躺在炕上聊天,文珠把他叫到外屋,把羊皮卷递给了他。
文珠一行人转换了搜寻场所,在连下三日的暴雨停后,便开始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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