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慎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抱歉，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张之冶对他歇斯底里的摊牌不为所动，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故意拉着旁边新娘白皙的手，笑了，“我从小到大都只喜欢女人，你懂么？”

见陆从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赶紧关心道：“怎么了？做了噩梦吗？你刚刚说了几句梦话。”

“没事。”陆从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只是在做梦，怪只怪那梦太过真实。

一条白皙纤细的手臂轻轻挽着他的小臂。

张之冶想都没想，直接扬起手掌给他了一耳光，清脆的声响在鸦雀无声的礼堂显得有些突兀。

两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没事，不会有影响。”

不知是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还是做了什么内容不好的噩梦，他眉头轻轻皱着，让人想替他抚平。

“陆从慎？！”杜憬伸手摇晃两下陆从慎的肩膀。

脸颊赫然出现一个红肿的巴掌印，他扯了扯嘴角，听见眼前的人说：“陆从慎，你她妈有病吧？你在我婚礼上闹什么！”

邱灿被他劝走后不久他就听到床上的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梦话。他俯身下去想听他说的内容，他却又立马停止了。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宁静，张之冶退出病房，在走廊处按了接听键。

病房里安静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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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憬抿了抿唇：“有点担心你而已。怎么样？伤口有没有特别疼？”

望着陆从慎苍白病弱的脸，他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慢慢坐起身，后背靠着床头，回想起刚才梦里张之冶对他说的话，神色并没有缓和多少，依旧不愉快。

“十一点。”他如实回答。

直到在场的人都在强烈要求他们亲一个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心中陡然生起一股无名火。

或许，是一种称之为“心疼”的东西吧。

病房内虽有娇艳芬芳的鲜花，但那股子消毒水味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怎么没有去休息？”

“我就是有病。”陆从慎嘲讽般地承认，语气突然上扬，“我他妈就是有病才会喜欢你！”

陆从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蓝杠的病号服和洁白的枕头衬得他英俊的脸很白，不过是那种病态的苍白。

陆从慎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的左臂：“倒是你，手没事吧？对以后的生活有没有影响？”

他原本红润的嘴唇有些干裂，整张脸看上去毫无生气，要不是心脏还在缓缓跳动，张之冶或许会认为此时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

俨然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扯着有些干涩的嗓音道：“我去办住院手续。”

目光呆滞地看着张之冶绽开的笑颜，他只觉左胸胸腔里的东西疼得要命。

梦中的张之冶穿着雪白的名牌西装和同色皮鞋，胸前别着一朵缠花做的玫瑰。

张之冶的决绝让他怔在原地，身为刑警队长的他遇到什么事都能坦然面对，冷静处之，现在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穿着一袭洁白婉约的婚纱，短面纱下看不清真实面容，却也能感觉到她温暖幸福的笑容。

“几点了？”他问他。

现场宾客很多，无不表示出对这两位新人的赞许和认同。

杜憬看他神情落寞，猜他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便想将他叫醒。

他迈开腿快步从红毯上走过去，狠狠地攥住张之冶的手腕，不去管周围人差异的眼光，怒视着他惊慌的眉眼，一字一句道：“你、亲、下、去、试、试？”

“妈很生气，叫你赶快回来。”

“啪！”

陆从慎双腿灌了水泥一般痴痴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一对新人含着笑交换了吴钧递过来的戒指。

杜憬静静地守在陆从慎床边，邱灿不言不语，站在杜憬身旁安静地陪伴着。

大概唯一一个脸色不太好的人就是一旁的伴郎吴钧。

邱灿自觉跟在他身后，不疾不徐。

吴钧也若有所思地站在窗边，看着这座城市的灯火通明，繁荣热闹。

次日，杜憬接到了公安局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