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许乐得跑腿，在衣帽间扒拉一圈给他找了一身合适衣服，伺候他穿好外套，搂着他的腰还想腻歪两口，被人一边戴手表一边躲过去了。

祝云戈抬眼看了看钟文许，倏地开口：“老关系？”

“知道。”

“熟悉了嘛，我不也叫你青月么。”

“别装傻，我问你为什么跟严工分手？”

于青月突然挑起这个话题，让钟文许重新开始思考他一直回避的问题，总有需要面对的一天，不过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那个人不表态，他做什么都没有用。

“青月，借你吉言。不过呢，人这一辈子，爱过了，记住了，我已经不在意留在他身边是什么身份，足够了吧。”

“嗯……虽然我不反感男人和男人，但是你这也……唉……要是别的男人也还好，可祝总……”

这事儿算是暂时妥了，祝云戈卖了钟文许这个面子。

“那万一有一天祝总再结婚呢？”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祝你能够得偿所愿吧！”

祝云戈食指敲了两下面前的简历，低着头在想什么。

坦白说，于青月子感情上本质上跟钟文许不是同一类人，否则在得不到钟文许的那一刻起，也无法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天。于青月对感情云淡风轻，钟文许却执拗坚持。

“那不是挺正常么？我俩经常下班后谈事，当年快成他半个管家了，你忘了？”可是于青月把钟文许支去做饭陪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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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文许眼神有几分闪烁，被于青月快速捕捉到了：“你……你是不是跟祝总……有什么？”

“不合适，她一小姑娘，能看上我这老黄瓜？”钟文许挑眉自嘲。

钟文许手中的小茶杯抖了一下，茶水撒到了裤子上，于青月赶快抽了茶几上的纸巾递给钟文许，他却没继续在慌乱中掩饰，“不算有什么，是我单方面的。”

钟文许带着仇新勇的简历走进了祝云戈的办公室，将那两张薄薄的a4纸推到了他面前。

“你是有多老？你自己也喜欢老的吧？”

“什么怎么回事儿？”

“电话会那晚，我看见祝总上了你的车，”

“瞧你文戈文戈的，喊得多亲热。”

“我不知道，可能带着这个秘密离开盛元吧”，他沉默地喝掉手中的茶水。

陪祝云戈在晋西工厂视察的是生产部门负责人简帧和仇新勇。众所周知，祝云戈喜欢搞突击检查那一套，这次让于青月提前通知了简帧，算是对祝云鹤老部下网开一面，给足了面子。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祝云戈在用人上，眼光毒辣，但是准心儿狠的另一面是缺乏探索精神，比如仇新勇这种让他看不明白的人，他不愿意用，钟文许就不一样了，他相信人性底色中的赤诚。

“行，让他后天陪我去一趟晋西工厂。”

“知道。”

“祝总知道么？”

“哦，你去帮我把那件黑灰色西装拿过来。”

钟文许也笑了，低着头，又抬头看祝云戈，偌大的办公室突然升腾起一丝温柔：“你看着办，听你的。”

“第一次见他”，钟文许并不想提起这段回忆，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暗恋他的那十年，太过苦涩。

“别穿你那大几万一身的西装，弄朴素一点儿”，是下厂子不是跟领导开会，钟文许在祝云戈别墅里过夜，第二天早晨洗漱完看到他正对镜整理衣装，双手按在他肩头絮叨。

“喂你少贫嘴！我有事儿跟你说，你怎么跟严工分手了？小姑娘挺好的，年龄合适、职业合适、相貌家世也合适”，于青月往嘴里塞了一枚小蛋挞，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心想打听出什么八卦，“你怎么回事儿？”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很多年了，我都尝试过了，男的女的，可是放不下。”

“给个机会还是卖你个面子”，祝云戈唇间露笑。

“人民医院的，这次出事下来了。”

“完了，尴尬了！瞧我这脑子，不好使了都，文戈之间跟我提过，我忘了”，钟文许笑着佯装委屈，跟于青月太熟悉了，贫来贫去是二人的日常。

“给个机会？”

“吃完早饭再走啊”，钟文许跟着祝云戈这儿像个老妈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于青月压下自己的震惊。

“青月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