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你不就是卖的吗陪我睡一觉(1/10)  夏时困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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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俞被陈修带出去时还很疑惑,心里怀疑这人是不是打算将他给卖了,好一会儿在路边看见一辆拖拉机。

“为什么出来?”

陈修将付俞拉到一边,“不是说要给你补补吗。”

付俞看着拖拉机欲言又止,他觉得没必要,他不想感受不一样的空气,那样会让他眷恋。一路上付俞不断观察着道路,陈修有时候会扭头看他一眼,那时候他就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干。

“你拖拉机哪来的?”

“租的,不然你以为那些客人都是走来的吗。”

难怪,付俞每次都会听见拖拉机的声音但因为没有到工厂最后就没再怀疑。突然付俞有了一个想法,只是目前无法实现。

这些时日他一直装成不会再反抗的模样,终于让陈修放松了警惕,但这还不够,还差一个时机。

付俞很久没见过那么多人了,他看着来来往往赶集市的人,手臂被陈修拉着不断往前走。吵闹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热闹的氛围让付俞激动得想要落泪。

“感动了吗?别哭啊。”陈修回头发现付俞湿润的眼眶笑了起来,他此时又像一个忠厚朴实的庄稼汉,揽着付俞笑着拍打他的脊背。

“想吃什么?太贵可不行。”

陈修将付俞拉到一边摆摊的区域,食物的香气在鼻间萦绕,付俞看着那些好久或者说从来没见的食物视线一时难以移开,最后在卖馄饨的摊前站定。

“我要吃这个。”付俞指着锅里的馄饨望着陈修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陈修哼笑了一声没有拒绝。

才出锅的馄饨不断散着热气,白蒙蒙的在付俞眼前晕开带着独有的香味,付俞端着碗咽了一下口水,拿起筷子就开始往嘴里喂。

才触及舌尖付俞就感受到了那股烫,馄饨在嘴里被舌头卷了几圈就吞了下去,付俞捂着嘴眼角流出了一点泪花。

“孩子,才出锅慢点吃。”摆摊的婶子看见付俞的模样笑着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陈修坐在一旁看着,手边的那碗馄饨飘起的烟让付俞看不真切他的脸,阳光照在背上暖烘烘的。

付俞端着水杯喝了一口,视线漂移,突然看见了一个抱着花束的男人。那人站在街角似乎正在等人,手里的花含苞待放,上面还坠着几滴露珠。

付俞正看得出神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响指在眼前响起,付俞下意识看向陈修。

“馄饨该冷了。”陈修笑着收回自己的手,余光里街角的男人已经消失,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希望付俞出意外,出来一次最后跟别人跑了。

吃完以后,陈修带着付俞去购置了一套衣服,镇上的人比起村里精明很多,衣服并没有很好但价格却被喊得很高,陈修耐着性子在那里磨价。

付俞四处打量着店铺,两面墙钉上了几条棍子上面挂上了衣服,都是很常见的颜色,陈修给他选的就是灰色的,灰扑扑一点都不好看。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鞋,他现在穿的是陈修的,跟他以前的那双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哎,阿姨有客人啊。”店门口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那束花首先闯入了付俞的眼帘,遥远的距离消失,如今他更直白地欣赏到了之前不曾见过的美丽。付俞看向人只觉得很舒服,是长辈会喜欢的那种长相,温润但不失力量。

“昨天谢谢您帮我看店了,这花您收着。”

付俞站在一旁看着那人将花留下转身,但突然那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将口袋里的花拿出来递到付俞面前。

“你也喜欢吗,这个送给你。”

付俞看着手心中盛开的月季,再抬头只看见那人勾起的唇角,付俞感觉心跳似乎快了一拍。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那朵月季被他小心地放在口袋里,回去的路上陈修在耳边说了什么根本没有听见。

再次看见工厂时付俞站在门口不愿再迈进一步,他看着脚下被分割开的土地和水泥地久久愣神,直到陈修在背后推了一把。

后来并没有什么改变,付俞还是每隔两天接客。

那朵月季经常会被付俞放在手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凝视,最后那朵月季枯萎腐朽被扔到角落。

陈修望着付俞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这不安来得毫无痕迹显得过分荒唐,所幸过了半月也没出现什么意外。

夏季到来以后,工厂里面空旷比外面凉快很多,但还是抵不住付俞是一个极其怕热的人,每天醒来都是被热醒,身上汗水黏糊糊的,散出些味道,他不适地皱了一下眉推了推睡在一旁的男人。

“好热,你离我远点。”

刚一开口付俞就听到自己有些干哑的嗓音,口干舌燥,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但没有改善什么。

陈修睡得很死,呼噜声只是突然停了一下,随即又再次响起。

付俞爬起来从角落找出散落的衣服穿上,腿软腰酸,身体一晃付俞下意识撑到墙上,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是红红紫紫的痕迹。

昨天的客人很粗暴,不管不顾地将付俞当成面团一般揉来搓去,现在稍微动一下都感觉身体要散架一般。

付俞咬着牙将裤子穿好,眼睛扫向角落里已经变为泥土一般的月季,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瞬。

工厂里面的流浪汉越来越多,缩在角落里没有动静,分散在空气里的味道尤其刺鼻,付俞埋着头不敢四处乱看只想快点走出去,但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般轻松。

在经过一个人时付俞突然被扑倒在地,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惊慌地瞪大了眼睛,那人看着付俞的脸痴迷地笑了起来。

“你不是卖的吗,陪我睡一觉吧,我会满足你的。”男人的声音干涩嘶哑,就像坏掉的鼓风机。

付俞瞥了一眼此刻开始蠢蠢欲动的流浪汉,哼笑了一声,“我当是什么呢,你有钱吗,没钱就滚开。”

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人开始慢慢站起身来,付俞余光中注意到这一点,但脸上丝毫不敢露怯,抬手就给面前的人一巴掌,响亮的声音似乎让那人清醒了一点。

那人捂着脸从付俞身上松开,“这个时候清高什么,你知道外面这些人都多想睡你,光凭陈修一个人你以为就能逃过吗?”

黑黄的手在付俞脸上轻轻拍了两下,那人突然转身回到角落,原来晃动起身的人也都没了动作,一瞬间这座废弃的工厂里再次回归寂静。

付俞坐在水泥地上脑海里还没消化那人刚刚的话,那些人虽然停止了动作但无声无息的视线没有消失,黏腻的欲望令人恶心。

门板的声音突然响起,陈修撑着腰看向付俞提出疑问,“你在干什么?”

“去洗澡。”

付俞被陈修拉着走出去,那些人就像是被吸引来的苍蝇一样,贪婪又愚蠢,但又数量颇多,且不好对付。

那天后付俞很少再一个人出去,每次跟陈修走出去时都是一场酷刑,一排排苍蝇藏在暗处直勾勾盯着他。

有些瞬间付俞觉得陈修其实察觉到了,但那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如往常一般进进出出,带着客人来了又走。

虽然付俞知道自己现在不干净,但一直被那些人盯着任谁都会觉得恶心。

而那一日来得比他想得要早很多。

砰!

陈修带着客人才走不久,门板突然被推开了。

付俞躺在棉絮上满身汗水与痕迹,半睁着眼望过去看见了一双双漆黑的眼睛。

那些藏在乱发后的表情极是贪婪下流,似乎是被眼前放荡的模样惊住了,站在原地不断上下打量着躺在眼前的肥肉。

付俞收回视线,将随便扔在一处的衣服捡回来穿上,表面上一派淡定但心里生出了一丝绝望,这个场面他没有丝毫胜算。

陈修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段时间足够干很多事。

“随便闯进来干什么,这里可没东西招待你们。”

付俞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和谁话家常一般,衣服暂时庇住了部分躯体,他不着痕迹地不断找寻着任何可能缓解困境的工具。

最后付俞的视线落到了陈修的一条皮带上,棕黑的皮带看上去异常粗糙同时又十分坚韧,那些人看着付俞的动作开始往里面进了几步。

付俞抬起头望向他们,同时一边又慢慢挪到那个位置。

“这是什么意思?趁我还没生气都滚出去。”

那些人似乎听不见付俞的话,眼睛死死盯着那具雪白的躯体,上面的红痕成为一种特殊的点缀,使得付俞此时看上去格外有魅力,勾得他们挪不开视线。

“别挣扎了,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出现的。”

站在首位的人嘿嘿笑出声来,同时上前踩上地上的棉絮一把抓住付俞的胳膊,身后的人堵在门口虽然还没有动作但一个个都蠢蠢欲动,似乎只要一个时机随时都会将付俞撕扯入腹。

付俞瞥了一眼那只紧紧抓住他的手,头发遮掩住他的表情,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这种不知死活的人,迟早,迟早……付俞再抬眼时眼眶泛红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不要这样,我害怕。”说完付俞微微咬唇,眨着睫毛楚楚可怜地望着那人。

这些人没见过这种画面,一个美人在微弱的阳光中,身上的衣服半遮不遮,白皙的身体上点点红色如同冬天的火光使人不自觉想要靠近。

付俞的表演十分成功,他听见了那些人忽然粗重的呼吸声和胳膊上加重的力度,几乎要看不出原本肤色的脸上诡异地出现了一抹红,付俞瞧见那人泛红的耳廓心里一阵犯恶心。

“你乖一点,我不会弄疼你的。”那人沉默了半天,终于粗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得说出话来。

“他们那样盯着我,好吓人……”

付俞说着微微靠到那人的怀里,瞬间闻到了一股汗臭味,借着视线死角付俞的眼神变得异常嫌弃。

那人的身体变得异常僵硬,他突然不敢看怀里的人,眼睛四处乱瞟,门外的那些人开始窃窃私语十分急迫。

“你们先出去,时间不够,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付俞本以为那些人会十分顺从,但此刻那些人突然声音变得大了起来,纷纷往里面挤,似乎谁也不想错失这次机会。

“凭什么你先?”

“不行,我已经憋炸了,我现在就要上他!”

“他妈的,谁也别想进去。”

似乎有人被惹火了突然抡起拳头打人,而处在斗争中心的付俞冷眼看着他们打斗,流浪汉里根本不存在规矩,刚开始他还真以为这人把其他人都驯服了,没想到谁也不服谁。

然而总有人会在混乱之中抢占先机,付俞缩在角落手一只手攥着衣服一只手拿着那条皮带,那人扑过来时他下意识抽了过去,皮带在空气中发出破风的声音,最后结结实实打在那人的身上。

“啊!痛死我了!”

那人滚到一边捂着身子惨叫,而随着他的尖叫那些打斗慌乱全都消失了,那些人统一停下动作盯着付俞,似乎谁也没想到幼小的羊羔也会咬人。

“贱人!”那人挣扎着爬起来在付俞身上不断踢打着,动作又狠又重。

堵在门口的人忘记时间,也忘了最初的目的,就像没有理智、灵魂的木偶一样站在那里,看着付俞如同可怜的虫子不断被踹来踹去。

那种踢踹到肉体发出的闷响在空间里不断响起,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付俞蜷缩着身子抱着脑袋,额角不断流下汗水,直到门口突然响起脚步声。

“趁我不在就欺负小孩子吗?”

陈修的声音打断了施暴,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付俞脸上都是疼出来的汗水,眼睫毛艰难地眨动了一下,第一次他在陈修的眼中看见了愤怒,那种无言的怒火使得他的眼睛格外亮。

此后陈修走进来时给了那个人一巴掌,付俞闭上眼睛不愿再看那些人的嘴脸,欺弱怕强的可怜蛋而已。

耳边不断传来耳光声,明明这是最羞辱人的方式,但那些自我的流浪汉没有丝毫争辩反抗。

付俞对陈修的本事有了一层新的概念。

门板关闭,陈修看着付俞身上再次青紫的伤口,额角气得一跳一跳的,他不过就是出去了半个小时这人身上又负伤了。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气他漂亮的身子多了伤,还是生气他这几天都无法接客。

付俞躺在那里像搁浅的鱼,每一次呼吸都疼痛难忍,似乎从跟着陈修开始时不时就会被揍一顿,还不如待在那个村子里,起码老男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欺负他。

想到此,付俞感到一阵荒谬冷笑出声。

“笑什么,被揍一顿很开心吗,都不知道反抗吗?”

陈修还未整理好思绪身体下意识向前走去,上前将贴在付俞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看着那张疼到苍白的脸,心里就一阵窝火,那群蠢货居然敢动他的人。

“那些人,你也不看看我怎么反抗得了。”付俞说话声轻飘飘的,眼睛瞥了陈修一眼又自然移到了别处,满腹委屈的模样。

衣服再次被脱下,付俞感受到陈修的视线,被踹的那块已经变得青紫,十分吓人。实际上他已经习惯了,那些人日常吃不饱肚子哪还有什么力气,肚子上的青紫也就是看着吓人罢了。

“这几天好好休息吧。”

“我想要一枝花。”付俞将视线望向陈修,眼睫毛微微眨动看上去脆弱又无辜。

陈修知道这人是在演戏,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妥协。

“好。”

阴暗的墙角下一束含苞待放的栀子花正摆放在那里,简单的矿泉水瓶维持着它的生命。

阳光照不到墙角,栀子花却也生机勃勃。

付俞坐在棉絮上,上面已经变得愈发脏污了,甚至很多不明液体滴落在上面,形成了很多白色的斑点痕迹。

付俞双腿屈在胸前,胳膊抱着膝盖脑袋靠在上面,一眼不眨地望着栀子花。

付俞伸出手指拨弄着花瓣,上面还带着几滴水珠,稍微有一点动作就顺着花瓣的弧度滚落。陈修没有说这花是从哪里买来的,但付俞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自从陈修教育了一顿外面的混混,自此那些苍蝇终于收起了自己贪婪的目光,无论如何这些人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打扰到他。

但这并不能让付俞满意,苍蝇不少几条腿就无法令他真正开心。

炎热的夏季过去,付俞在工厂里已经待了半年,这段时间他已经将附近的路线摸得一清二楚,连那些混混的行动轨迹都知道得七七八八。

时机已经到了。

大门打开,一个胡子邋遢的中年男人悠悠走出门,陈修站在外面看到人走过去,揉成一团的钱币被交到陈修手里,很快他闻到精液的味道。

陈修后退一步,将钱稳妥地放进口袋,抬头望见对面那人戏谑的目光。

“你很介意这个味道,真奇怪,难道你没有尝过?”

陈修没有搭理他,他从来没碰过付俞,在他看来那人只是一个表哥留下来的遗物,一个可以赚钱的物件。

他不会对物件产生欲望,也不可能产生欲望。

他走进去的时候付俞背对着门没有动静,身上满是红红紫紫的痕迹,陈修垂下眼皮没再细看,走上前拿起一旁的布料帮付俞擦拭着身上的汗水和粘连的液体。

期间付俞没有一点动作,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这时陈修终于抬起眼皮仔细盯着付俞,他的脸上还有事后的红晕,空气中都是情事后的气味,即使那扇窗户打开也无济于事。

仔细看会发现付俞身上有手指的掐痕,吮吸后的红痕,就连大腿上都有齿印。那个人喜欢在人身上留下痕迹,很恶趣味。

陈修默默注视着,随后手上的动作继续,看不出一点情绪。

直到晚上付俞仍然没有醒来,呼吸中甚至多了几分热气,陈修半夜被付俞突然贴近,四肢十分自然搭在他身上,他睁开眼睛借着外面的月光看了一眼,付俞此时已经开始低烧脸蛋红扑扑的。

“付俞,你发烧了。”

付俞没有回应,只是更加贴近陈修,渴望从这人身上汲取一丝凉意,嘴里小声抱怨着什么,最后又沉沉睡去。

陈修才起身用布料浸满水敷在他额头上,有时候付俞会不安地抽搐一下,但更多的是听不清晰的梦话。

一直到早上付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未清醒的就撞进陈修的眼中,这人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发现付俞醒来才不明意义地轻声哼笑了一下。

“感觉怎么样?”

付俞眨巴了一下眼睛,撑着棉絮想要起身但浑身无力,只能无声地望着陈修,最后在那人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但他的脑子还是不清醒,整个人昏昏沉沉,乏力得很。

“我病了。”

付俞轻声述说着,垂下脑袋,他无法好好坐着,一只手撑在棉絮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陈修伸手触摸他的额头,已经没继续烧了,他扫视了一眼付俞的身体,这个小身板怕是没有那么快恢复,他沉思了片刻决定带付俞去镇上看病。

于是付俞在摇摇晃晃中醒来时已经到了镇上,他躺在拖拉机里,下身就铺了件衣服,阳光直直照在他脸上,格外晃眼。耳边是街上热闹的人声,此时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

早在陈修约定客人的那天,他就将自己泡在湖水里泡了半天,当着陈修的面只说工厂里面太闷了,想去洗澡。

半年下来他再没尝试过逃跑,陈修早没有当初那么戒备,一方面他也有信心付俞逃不出去,于是他计划的第一步就那么迈了出去。

“感觉怎么样了?”

陈修停下拖拉机时向后看了一眼,付俞举着手臂正在小心遮挡着天上的太阳,闻言才向后扬起脑袋懒洋洋望了他一眼。

“饿了。”

昨晚体力消耗太多,一场不大不小的发烧,到现在肚子早已经不知道抗议多少回了,陈修见状起身拉了一把,将人抱下来。

付俞没想到这人会这样,嘴巴惊讶地张大,最后才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脚尖触底,付俞站稳后目光在街上追寻着,期望可以看见上次那个卖花的男人。

可惜,付俞被陈修拉走都没有再看见那个人。

镇上的诊所没有几个人,坐在椅子上的医生穿着白色的粗糙大褂,眼睛盯着报纸,桌前摆着一杯半冷的茶水。听见脚步声后才将目光从报纸上移回,瞥见来人招手让人先坐下。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将舌尖的茶叶吐回去,清清嗓才看向陈修,“谁生病了?”

付俞没说话,跟那位医生一样看向陈修,手指在椅子上轻轻抠着,时不时会望向脚下的水泥地。

“这个孩子昨天发烧了,需要开什么药?”

刚开始陈修原本打算带着付俞打一针,这样好得快,但是此刻付俞只是有些恹恹的,其他并没有什么。听见陈修的话,医生这才将目光移向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付俞身上。

目光才一接触,医生就情不自禁皱起眉头,这个孩子太瘦了,胳膊似乎只有一层皮肉才不至于看上去太奇怪,简单来说只有一根骨头。

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脸颊有些凹陷,脸色呈现不自然的青色。

瘦弱,营养不良。

这就是医生对付俞的定论,这样的身体生病可能会比常人更加难以痊愈,想及此医生看向陈修的表情时变得极其不赞同,似乎在谴责这人居然把孩子养成了这样。

是的,在医生眼里,付俞似乎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人。在任何人眼里,付俞身上看不出成年人的健康体魄,小小瘦瘦的一个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

“身体很痛,晚上总是睡不着,有安眠的药吗?”

付俞望着医生将袖子拉起来,露出了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那人快速握住他的胳膊查看,最后看向陈修的目光变得警惕。

而陈修此时被气得额角直跳,他没想到付俞会耍小聪明,那些痕迹外人看来肯定以为他天天虐待人了。

可实际上陈修除了最开始立威的时候动过手,此后再没粗鲁对待过他,一件商品打上了标价就已经不是他随便能打骂的了。

“给他拿点药,孩子眼睛不好起夜老是摔跤,你看看还需要开点啥。”

陈修无奈地拍了拍付俞的后背,脸上的辛酸自责表现得淋漓尽致,医生这才收回目光拿出单子看了些药。

眼见陈修跟着去拿药了,付俞眼神在柜台桌面上匆匆一扫,将遗弃在角落的针筒收进口袋。

诊所里的药物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催眠性质,拿到药的第一天付俞亲身实验过,不到两小时就开始犯困,就这样等发烧完全恢复以后,他还是筹划下面的计划。

经过在医生面前隐晦的求助之后,陈修再次对他开始提防起来,每次出门都会守在门口观察他有没有小动作。

这期间付俞一直维持之前的举动,正常地接待客人。

在陈修稍微放松警惕的那天,用药将睡在他身上的死老头弄晕。

他观察过上面的那扇气窗,虽然不能出去,但是可以用它藏东西,绳索吊住扔出去,一般陈修不会在工厂附近转悠。

于是他悄悄藏起来的一把刀安全到手,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将外面那些老流氓全都搞死,虽然实际不允许,目前的操作性也不强。

但是冬季马上就要到了,这些人全都龟缩到了空气流动差的位置。

在那里点燃木炭一时半会儿那些人并不会发现,再发生点流血事件,这些都足以让那些人记住这一天。

付俞将身上的衣服穿好,那老头身上还有一点钱,他看着愣了一会儿才藏进口袋里。

“陈修!他晕倒了!”

付俞扯着嗓子装作惊恐地缩在墙角,陈修推门进来时只看见一具皮肤松弛丑陋的裸体。

“怎么回事?他是突然晕倒的吗?”

陈修上前小心推搡了一下,那人没有动静,毕竟昏迷和熟睡在外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付俞整个人哆哆嗦嗦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真被吓到了,缩在角落一双眼睛无助地望着他。

随着气温降低,这里的温度更是比外面没有什么区别,付俞紧紧拽住身上的这点衣服,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有些僵硬了。

目光略到躺在棉絮上的人瞬间冷了几分,最好将这人的鸡巴冻坏,以后再也不能找人做爱。

“我先把他带出去,妈的,还好提前把钱给了。”

陈修敷衍地将那人衣服套了一下,扛着人就出去了。

门板慢悠悠回弹,面向外面的视角里看不见任何一个流浪汉,等了一会儿确定陈修走远他才裹着衣服走出去。

工厂的角落堆着很大一垛木柴,都是那些人从林子里捡回来的,付俞攥着那把刀小心来到那些流浪汉如今转移的位置。

一过去就嗅到了无比恶臭的味道,工厂没人的角落散发着浓厚的骚臭味。

那些人即使冷到瑟缩着身子也和其他人保持着距离,这个位置正正好,付俞打量好适合点火的位置后快速将木柴往地点搬运。

那些人都在昏睡,早在接客之前付俞就将他们平常用来装水的水缸里放了东西,这次不是在医院开的药,而是林子里侧柏的种子。

之前困在偏僻村子里时那些人都会在山上收集一些药材,住得久了付俞也会分辨一点。

这些种子可都是他骗着陈修要方便跑去采集的,汁液倒进水缸,借着昏暗的光线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发现。

不过为了效果更好,付俞掏出顺来的针筒,将混合好的浓密度汁液缓缓注入苍蝇的血管,没有经验苍蝇裸露的外壳出了血色。

从工厂内随意捡的水泥石在地上不断摩擦,借着枯叶好一会儿付俞看见升起的烟,很快红色的火焰升了起来,热烈的火光在付俞苍白的脸上不断摇晃闪烁。

“真是便宜他们了。”

付俞拿出刀将那些人的衣服都扒了下来扔进火堆,少了衣服的包裹,那些人干瘦的身材在火光下一览无余。

他将刀比在这些人身前似乎在思考怎么下刀比较好,刀锋在那根鸡巴上比划了两下,思索再三还是没有下手。

那玩意太脏了,让人恶心。

在温暖的火光下,这些人并没有惊醒而是越睡越沉,付俞将所有人的头发都割了,这下真的跟苍蝇一样。

离开前,付俞又抱着木柴加了一把火,那些他们收集的柴,可以供他们温暖好一阵。

……

陈修回来时就看见缕缕黑烟从工厂里冒出,他慌乱地快速往里跑,打开门板发现付俞并不在里面。

再这样下去里面的人都得窒息而亡,陈修思考了两秒快速去提水救火,这事不能不管。

付俞眼见陈修走进工厂之后才从树木后站了出来,天气阴沉沉的,他抬头望了一眼那缕缕黑烟畅快地笑了一会儿,依靠陈修一个人想要处理完需要一段时间。

他沿着那条路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见了那辆停靠在林子旁的拖拉机,也是这里人少不然早让人开走了。

付俞念叨着走上前,他的脚下只拖着陈修的鞋,走起路很麻烦。

他站着研究了一会儿找到藏起来的摇把,轮着胳膊转了几圈,拖拉机呜呜响了两声就是没点起火。

他不解地看了看油缸,里面空空如也,怪不得陈修敢把拖拉机随意扔在路边。

付俞扯着唇无声吐了一口,恼火地将摇把扔到一旁,之前他一直没有机会找拖拉机的位置,这也导致计划到这一步成功率并不高,这部分问题他想过但始终抱有一丝期待。

“蠢东西。”

付俞实在气不过,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朝着拖拉机的头部踹了两脚。

已经没有退路了,回去只可能是一顿毒打。付俞面无表情地撇了下嘴角,将衣服拉紧心里咒骂了一声再次走开。

这次他没有再选择林中的小路,就沿着大路一直向前走,现在天气不好,运气好可能还会遇见人,如果是在林子里可能要被冻死在里面。

昏暗的天色,广阔的路上付俞一个人沿着看不到尽头的方向走去,风吹散了头发,落寞的身影渐行渐远。

陈修的动静终于将那些人吵醒,一个个醒来迷茫地看着眼前冒着黑烟的余烬,脑子一阵晕眩,一时半会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才发觉身上都没有穿衣服,一个个全都赤身裸体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余温散去,流浪汉们都开始一个个打起喷嚏。

陈修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人,他知道付俞在报复,明明应该生气但看着这些人脸上惊慌迷茫的样子又突兀笑了起来。

寂静的工厂里,他的笑声尤为突出。

那些人被熏了那么久,脑子早转不动了,一旦想要站起来身体就有想要呕吐的恶心感,于是又都乖乖坐在原地抱着膀子瑟瑟发抖。

“真是一群蠢货。”

陈修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转身走入休息的地方,看着里面毫无变化的布置嗤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付俞对自身莫名的信任还是什么,他什么都没带走,除了保暖的衣服。那些为了他买的吃食,药品全塞在塑料袋里一动没动。

陈修出工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现在天冷,付俞那身板根本走不了多远。

付俞没有任何补充能量的食物,到了晚上气温会降得更低,扛不住的。

必须在那倒霉孩子冻死之前把人带回来。

手电的光束闪了闪恢复正常,照在灰扑扑的路上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光圈。陈修嘴里叼着一根烟,时不时吐出烟圈,眼睛不断在四周扫视着。

走了一段路,陈修看着丢在一旁的拖拉机摇把呵呵笑了起来,那小子不会以为他真的那么蠢,他每次都会把柴油放出来才走。

这崽子居然打的是这个算盘,可惜还是太嫩了点。

夜晚什么都看不见,付俞凭着感觉不断向前。

气温不断下降,单薄的外衫被他用手紧紧攥在一起,紧贴着肌肤挽留那唯一一丝的温暖。

他缩着肩膀走路的速度越发慢了起来,脚边时不时会踢中一些小石子,一路上咕噜噜滚动的声音没消失过,最后又合上了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

付俞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活活冻死在野外。

双腿机械地摆动着,步子越来越软,一阵风吹来付俞的头越发低了,他恨不得将脑袋别进裤子里。缓慢察觉到上唇的不适感,付俞抬手将已经吹凉的鼻涕抹掉,又在放手时突然绷着背打了一个喷嚏。

很快声音在风中消散,他抬起头望着虚无的黑暗揉了揉冰凉的鼻尖,缩起身子将衣服裹紧。

这条路并没有付俞想得那般平坦,一个看不见的坑将人绊倒,他摔倒的一瞬间双手松开衣服撑在面前。

由于看不见,手在坑边一滑胳膊别了一下,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倒在那里。付俞睁大双眼摸索了一阵爬到路边,嘴里不时发出疼痛般的吸气声。

陈修看见他时恍惚间还以为见着了路边瑟瑟发抖的流浪狗,蜷缩在路边颤抖着身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不是灰土就是伤痕。

“还活着吗?”手电微弱的光打在那人身上,陈修身上的烟早已经抽完,他的牙齿磨了磨吐出一点口水才上前一步,鞋子戳着付俞的腿轻轻踢了一下。

在破旧的夹克外套口袋里掏了掏找出一颗拇指大的糖果,陈修看了一眼又塞回口袋悠悠叹气蹲下身子,他原本想找张帕子给这人擦擦流血的伤口。

“……呵。”

付俞将脑袋微微抬起瞥了他一眼,嘴里发出声音示意他还没死,身体机能不断下降,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温度,颤着身子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向陈修靠近。

“冷……好冷。”付俞的大脑此时已经彻底罢工,像团浆糊在里面搅了搅最后下达指令,每一个字都在牙齿上磕磕碰碰了好几下才说出口。

他红着鼻尖钻向陈修的怀里,察觉到暖意,身子又朝陈修怀里靠了靠。双手紧紧抓着夹克外套的下摆,随后像盖被子一般搭在自己身上,付俞睁着双眼茫然地望着他。

“放火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陈修在付俞动作期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像个小狗一样躲在自己怀里发抖,最后像个不知错的孩子不开心地撇嘴。

付俞没有出声,他不耐地瞪了陈修一眼将脑袋埋进衣服里。

手电的光线在地上不断变弱,最后发出接触不良的电流声,陈修没再揪着这事,将手电拿起使劲拍了拍,微弱的光顿时亮了起来,随着电流声的消失恢复正常。

揽着怀里的人陈修缓缓站了起来,冷风里唯有胸前暖烘烘的,随着姿势的变化付俞贴着他踉跄地走了两步。无力的双腿踉踉跄跄,随着伤口的痛感终于唤起了他的一丝理智,微微皱起眉低头看了一眼糊上血迹的脚踝。

“下次再乱跑把腿打断,安生一点……”陈修的话语在付俞耳旁突然响起,他不知是被话里的内容吓到还是怎么,手紧紧掐住陈修露在外面的手腕,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过了一会儿才又软下身子老实地靠在陈修身上,手电的灯光打在满是石子的大道上,耳边只有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和林子里最后的蛙鸣声。

风一阵吹过,付俞将乱入眼中的碎发扒出,腿上的伤口血液已经干涸,此刻痛感突破寒冷徐徐钻进大脑,现在付俞才清楚明白自己的境遇,他又失败了。

回去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就像被封上了嘴的两颗土豆,在光的指引下再次回到原来的土壤之下。

“瞧瞧,你心可真狠。”

走入工厂内一眼就能看见里面被熏黑的墙壁,再往里走就是那些流浪汉待的地方。付俞眼都没抬,松开抓着的胳膊径直走进之前的地方,门板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合上了。

他知道那些流浪汉轻易不会死,顶多会脑袋晕上几天,上吐下泻但根本死不了。

陈修不会允许在这个地方出现尸体,而他也根本就没想过杀人,只是给他们一些教训。

付俞再次躺在那床棉絮上,身上的冷意还没散去甚至越发的冷了。

陈修站在外面看了一眼,那些人没什么大碍,如今全都缩在一处,有个人眼睛还睁得大大地盯着墙壁发呆,付俞回来时那目光瞬间移到他身上,之前的贪欲早已消失,只剩下狠毒、恨意。

“不要惹他,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陈修将手里的手电关上,工厂内瞬间再次恢复寂静黑暗,他走进屋里时付俞早已经缩着身子睡了过去,身上搭着几件破旧的衣服。

回来后付俞马上再次开始高烧,迷迷糊糊中身边那人一言不发地照顾着,渴了水瓶马上会被递过来,饿了会有食物送到嘴边。

付俞连续烧了三天,这次陈修没再将他送去诊所看病,就着之前的药撑了过来,退烧后他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

出乎意料地陈修这次没有打他,这事像是突然被轻轻揭过。

然而付俞知道还没结束,每次陈修带给他的惩罚都是对自尊的践踏,对肉体的伤害。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害怕了,总不过是那些手段,见识短浅的人脑子只有那么大一点,想不出什么新奇东西。

然而事实证明还是付俞想得太理所当然了。陈修确实没有什么新的惩罚手段,但他知道付俞最讨厌的是什么,病好当天陈修从外面拉回来了三个男人。

“最多两个小时,不管怎么玩到点结束走人。”陈修站在门口对着那些人说着,但目光却时不时扫到付俞身上。

付俞盯着陈修嘴唇动了几下,还没等他开口那扇木板门便关上了。留下的男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目光放到了缩在角落的付俞身上,每双眼睛都满含色欲。

“前段时间少挣的,这几天好好营业吧。”

陈修的声音从门板隐隐传照片进气氛紧张的室内,付俞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他就知道那人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的,只是没想到居然在接客这块儿搞他。

“三个人,这咋做?”

一个戴着帽子身上裹了不知道多少衣服的人突然上前一步,嗡嗡的说话声打破了寂静,付俞注意到后两个人脸上瞬间激动兴奋的表情,搭在手腕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开始用力,不行,这样会被这些人玩死的。

“看你这没见识的,一个个来多浪费时间啊,当然是一起,你说是吧。”

嘿嘿的笑声响起,三人很快达成共识,戴帽子的人伸手将付俞从角落拽了出来,其他两人也跟上前猴急地解他的衣服。

灼热的鼻息打在裸露的皮肤上,付俞颤着身子极力忍受着呕吐的冲动。

付俞伸出手轻轻搭在正在脱他裤子的人手上,身子猛然一颤,一阵咳嗽声响起,背部抖动着最后抬起脸时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他微微咬着下唇望着眼前恨不得生吞了他的客人,“前阵子生病还没有好,可别传染了。”

被制止住的人抬头看了付俞一眼,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眼里的欲火更旺了。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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