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夏至(1/10)  Sonnet 18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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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向晴偶尔从讲台上下来绕一圈,防止他们在下面偷偷摸摸玩闹不学习。

夏序怀把郁白的理综卷子拿过来,用圆珠笔圈了些题再还给他:“这些题不明白的地方问我。”

郁白接过,对着烛火认真看。卷子上已经做完的题被夏序怀判了对错,剩下被他圈住的题都是比较适合郁白的,至于其他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免得贪多嚼不烂。

夏序怀的理综卷子是老师判过核算完分数的,但他没有给旁人看过,也就没人知道他这张卷子考了多少分。

总归不是低分。

郁白拿笔涂涂算算,模样认真得很,不时停笔思考一下,再挠一下脖子。

“这里,怎么算?”郁白把手中的卷子推过去,问他。

夏序怀将蜡烛移过来,放在两人中间,然后给他讲题。

两人不可避免地挨得有些近,郁白专注地看着他笔下的演算步骤,听懂了就嗯一声,而夏序怀间或看他一眼,对他感觉疑惑的地方再细讲一遍。

郁白略低着头,烛火照亮了他半边脸,昏黄里也可见白皙的皮肤。夏序怀仿佛才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遮着一小片阴影,偶尔会随着火光颤动一下。如同一只脆弱地扑着翅膀的飞蛾,只需要他用指尖轻轻碾压,就能死掉,是易碎又柔软的东西。

“怎么了?”大约是见他不再说话,郁白抬起眼看他。

夏序怀在他盛满碎光的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他的目光掠过郁白的鼻尖和嘴唇,自然地停在他的脖颈上。

“脖子怎么了?”

“脖子?”郁白下意识去挠,然后摸着颈间的小突起,说,“好像被蚊子咬了。”

夏序怀略偏了头,低声说:“别挠,我看看。”

没等郁白拒绝,脖颈就被碰了一下。夏序怀的手很大,拇指在他的皮肤上触碰着,带来痒意与热度,郁白怀疑自己的脖子快要烧起来了。

夏序怀好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于是离他更近,刚刚蜻蜓点水掠过他的目光上移,再次停在他的唇上。

“别碰了……”郁白屏息,控制不住地握住他的手腕。

这样近的距离,郁白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茉莉花香。他第一次这样看夏序怀,心里紧张不安,不自觉地害怕会出现什么脱离掌控的事情。

白色耳机里正好播放到一首纯音乐,节奏有些快,好像不太适合出现在这样静谧幽暗的环境里。

夏序怀没有收回手,只是撇开眼,语气低沉平静:“应该抹点药。”

那一点奇怪的心情和氛围消散了,郁白甚至怀疑刚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他也尽量镇定地岔开话题:“刚才那首歌叫什么?”

夏序怀答:“《koorebi》,叶隙间洒落的阳光。”

郁白胡乱点头,心脏却开始迟钝地加速跳动。

他们维持着这样怪异的姿势,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啊!我头发头发!头发着火了!”陈凭突如其来的大喊打破了教室里宁静的氛围。

就在这时,灯光大亮,其他人还愣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陈凭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地鬼哭狼嚎。

向晴站在台上看得清,慌张地叫陈凭身边的人泼水灭火。

“我靠,陈凭头发着火了!”

“我的妈呀,快灭火啊!”

“要不要打119啊……”

陈凭的同桌反应快,拿了本书就往他头上盖过去,力气也大,砸得陈凭声音更大了。

“我疼疼疼……轻点啊……我头发……”

最后还是张途两三步冲过来,把角落里用来打扫的水兜头泼了陈凭一脸,火终于灭了。

陈凭摸了把脸,对着张途有气无力地说:“谢了,兄弟。”

向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睡着了?”

陈凭欲哭无泪,实在是这没光的环境太适合睡觉了,他困得不行,就头点桌地眯着了。谁知道就立在他前面的蜡烛火焰窜得高,轻而易举就把他头发给点了。

班里的人都在关注陈凭的头发,没人注意到就坐在一旁的夏序怀和郁白两人都低着头,好像在认真学习,没分神看其他。

郁白左手撑着脸颊面对窗外,一动不动。如果他现在能照镜子,就会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

而夏序怀正半垂着眼看题,只是右手搁在桌上没拿笔,拇指与食指忍不住搓了搓。

空气里的沉默更耐人寻味,但除了当事人,无人察觉,就像是他们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只独属于他们两人。

夏序怀刚打开门,就听见了舒绘的声音。

“……肯定是你吃的!”

“我真的没有,小绘你怎么不相信我呢?”夏承关坐在沙发上,就差举手投降了。

夏序怀关上门,声响吸引了屋里的两个人。

夏承关仿佛找到了救星,连忙说:“要不你问问小怀,可能是他吃的。”

“什么?”夏序怀茫然。

“你阿姨放在冰箱里的山竹,莫名其妙少了,非说是我吃的,我哪用得着偷吃这些?小怀啊,是不是你吃了没来得及和你阿姨说?”夏承关问。

夏序怀刚张嘴,还没说一个字,就被舒绘摆手打断:“不可能!小怀平时都不怎么吃水果,肯定是你吃的!你还好意思推给你儿子,休想狡辩!”

夏序怀默默合上嘴。

“好好好,”夏承关无奈地笑,“这样,我明天陪你去超市,多买些!”

“这还差不多,”舒绘哼了一声,又觉得还不够,“家里的零食也没了。”

“买买买,我都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舒绘终于心满意足,她看向夏序怀,问:“小怀刚刚想说什么?”

夏序怀顿了两秒,然后说:“水果是我吃的。”

“零食也是。”

舒绘定在原地,她能感觉到夏承关在看他,于是她转过头去,迟疑地问:“还买吗?”

夏承关轻咳两声,说:“买!我正好发工资,咱想买什么买什么!”

“那我去列个清单!”舒绘高兴地走进书房。

夏序怀拿了杯子去倒水喝,夏承关想了想,还是叫他过来坐下:“小怀,过来坐。”

“爸,怎么了?”夏序怀坐下问他。

“你妈跟我说了很久想把你转去精英班的事,你怎么想?”

夏序怀搓了下拇指,说:“我在二十班挺好的。”

“不想去?”

“嗯。”

“行,我知道了。”夏承关点头,“我和你妈说这事就行,你别管了。”

“谢谢爸。”

“快去洗洗睡吧,我去看看你舒阿姨都写了啥。”夏承关起身,往书房去。

“好。”

第二天郁白进班,在自己桌子上发现一小罐清凉油。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买的,郁白偷瞟一眼身边的人,拿起清凉油拧开,指腹沾了点药膏摸索着涂在脖子上。

但只涂药膏也不怎么顶事,那些蚊子好像只逮着郁白咬。郁白的上半身因为穿了外套所以不受其扰,但是脚踝处却被咬了一个又一个包,害得他时不时要弯下身子挠。

夏序怀是捡笔的时候发现的,郁白的裤腿下露出了细瘦的脚踝,皮肤白皙,所以蚊子包在上面很是显眼。

郁白挠完,把卷起来的裤管放下,然后没过一会儿又卷起来挠,循环往复。涂了药才好受些。

于是第三天郁白进班,在墙角处发现了点燃的蚊香。

停电那一天的事两个人都没再提,一切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偶尔郁白的视线擦过夏序怀的手指时,会不自知地红了脸。

好像还是有什么变了的。

夏至那一天,气温骤升,天气热得不像样子。教室里的吊扇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吹得都是热风。每个人都蔫头耷脑的,不止学生没什么精神听课,老师也快没什么气力讲课了。

离下课还有几分钟,英语老师扔了粉笔,把黑板上的ppt调到最后一页。她敲敲黑板,示意下面的人都抬头看:“找个人上来读一下。”

于是抬得参差不齐的脑袋齐刷刷地低下了。

“夏序怀,你上来读。”英语老师也懒得说他们,随便指了个人上来。

郁白的脑袋比夏序怀的抬得还快,他看向黑板,ppt上是一首诗,每一行下面都有翻译。一般英语老师会把这样的一些名人名言和诗词打印在英语试卷的背面空白处,企图能让他们多看两眼。

夏序怀拿着卷子走上去,站在讲台上缓声读诗。

“shalliparetheetoasur’sday?

我怎能把你比作夏日的时节?

thouartorelovelyandoreteperate:

你可是更加可爱更加温婉:

roughdsdoshakethedarlgbudfay,

狂风会摇落亲爱的五月蓓蕾,

andsur’slease8hathalltooshortadate;

夏季租约的时限又未免太短;

titoohottheeyeofheavenshes,

有时太热、那天堂之眼的照耀,

andoftenishisgoldplexiondid,

而且他金色的面容时常模糊,

andeveryfairfrofairtidees,

一切美好皆自美好、时刻沉凋,

byature’sggurseuntrid:

因偶然或者自然的代谢败枯:

butthyeternalsurshallnotfade,

但你永恒的夏天决不会消泯,

norlosepossessionofthatfairthouow’st;

也不会失却你拥有的美丽面庞。

norshalldeathbragthouwahisshade,

死神也不能夸说你徘徊于死荫,

wheernalliithougrow’st

因为不朽的诗句中你萌于时光。

longasheoreyessee,

只要人类能呼吸、眼睛清明,

longlivesthis,andthisgiveslifetothee”

就长存此诗,而此诗赐你生命。

郁白坐在下面,遥望着夏序怀。他手指蜷缩,后知后觉自己的胸腔在震动,比停电那一晚跳得还要厉害。他缓缓捂住心口,目之所及,只有夏序怀的身影。

很多年后,郁白仍旧记得那天是夏至,是再普通不过的周四,是往年都会经历的六月。

也是2018年的夏天,郁白生命鲜活的开始。

六月的最后一天,天气依旧炎热躁人。

但夏日的清晨有它自己独有的风格,明亮,纯粹,透彻。或许有人厌恶它的闷热,但它依旧是拥有无限魅力的季节,会让人不断地去回忆和期盼。

今天郁白醒得很早,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干脆起床洗漱去学校。进了教室,班里只有零星几个人来了,连住校生都还没起。

夏序怀也来得早,几乎是郁白刚坐下,他就背着书包进来了。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郁白好奇地问。毕竟之前夏序怀都是踩着点来的,而且有时候还会睡过早读。

夏序怀没回答,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小餐盒,里面有两个水煮蛋,随着他的动作在盒子里滚来滚去。

夏序怀抽了张湿纸巾擦干净手,然后拿起鸡蛋开始剥。鸡蛋是今天早上刚煮好的,现在还带着热度,外面的硬壳都去掉后,夏序怀把鸡蛋递给郁白。

郁白接过来,咬了一口,看着夏序怀继续剥剩下的鸡蛋。

他刚吃完一个,手里又被塞进另一个。他疑惑地问夏序怀:“你不吃吗?”

夏序怀收拾好餐盒和鸡蛋壳,把带来的保温桶打开,倒出一碗排骨汤。他回看郁白,答非所问:“你今天应该吃两个鸡蛋。”

郁白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夏序怀就把排骨汤送到他手边,示意他快喝。

嘴里有食物,郁白也就没工夫说话,只能在早读铃响之前,赶紧吃完夏序怀带给他的东西。

因为快要期末考试,所以学校没有再组织六月份的月考,让这群学生先暂时缓口气,专心备考期末。

二十班的氛围还算轻松,又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每个人都很兴奋,期待周末假期。

自习课趁着老师不在,有人在桌子底下偷偷玩手机。二十班有班级群,向晴也在里面,平时群里嬉笑打闹,她也不怎么管,隐身看这群中二少年的各种冒傻气行为。

冷不丁地,群里多了条消息。这个时间敢在群里发消息,不就相当于明目张胆地告诉老师自己带手机了吗?

陈凭大手一挥,心想自己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二。结果打开微信群,发现是夏序怀在里面发了个地址。陈凭一愣,也忘了现在还在学校了,动手指发消息。

几任:【夏哥,你发错人了吧?这是班级群。】

夏槐:【没发错,请大家吃午饭。】

几任:【!!!!】

旅途:【!!!!】

韩:【!!!!】

小丽鸟:【?】

yanyue:【。】

群里突然炸出了十几个人,办公室里,向晴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个不停。

几任:【哥,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旅途:【这怎么好意思呢……咱啥时候去?啥时候???】

韩:【破费了推眼镜】

小丽鸟:【那我们就不客气喽。】

yanyue:【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严月一提醒,大家才意识到现在还没放学呢。陈凭抬头,没看见向晴的身影,但心里提了一口气。

可能是为了应证他们的猜想,群里又冒出来一条消息。

晴天:【聊挺欢?】

所有人都捧着手机,心惊胆战地沉默。

只有陈凭脑子一抽,发了条消息出去试图“自证清白”。

几任:【晴姐您误会了,我不是陈凭,我是他爸。】

张途简直没眼看,他扭过头,咬牙切齿地对陈凭说:“闭嘴吧你!”

但好在向晴也没有说他们什么,只是发了条消息让他们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群里便又响起一波彩虹屁,班里蠢蠢欲动,只有郁白无知无觉地在认真学习。

等到放了学,他才注意到班里的人都很活跃,叽叽喳喳地围过来,也不知道在说笑些什么。

夏序怀收拾了书包,对陈凭他们说:“你们先去,我骑车慢一些到。”

“好,”陈凭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他们一边商量着要不要打辆车,一边往外走。

“你们要去做什么?”郁白觉得夏序怀今天很反常,和平时都不太一样。

夏序怀背上包,让他跟自己一起走:“去吃饭。”

学校东边有一片不小的小树林,穿过小树林是自行车棚。炎炎夏日,树木高大茂盛,遮天蔽日洒下阴凉。花草也都冒了出来,挤挤挨挨地贴着林间小道,还在往外生着嫩芽。

这里是小情侣的约会圣地,也会有男生聚堆藏在这里抽烟。

郁白从没走过这里,他身前的男生背影挺拔,树荫掠过他的头顶和肩膀,连路旁的草叶也争先恐后地触碰他的身体,郁白不合时宜地想起停电那一晚听到的那首《koorebi》,叶隙间洒落的阳光。

夏序怀带着他穿过寂静的小道,走到停自行车的地方时忽然回头看他。

蝉鸣声乍起,郁白被惊得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了?”

夏序怀微弯下腰,说:“脸怎么这么红?”

郁白下意识贴了下脸颊,感觉是有点烫,他不自在地说:“太热了。”

夏序怀看眼他身上还穿着的外套,“把外套脱了。”

郁白扯扯衣摆,把校服外套脱下来。他两条胳膊暴露在空气中,又细又白,叫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好像补了这么久,还是没怎么长肉。夏序怀目光顿了一下,转身去找自己的车,然后带着郁白前往吃饭的地点。

吃饭的地方不远,就在一个超市里,是一家自助餐厅,简单方便,省了点菜的麻烦,还都能吃饱。

虽然群里附和的人很多,但其实真正来的人只有十几个。其他同学都忙着回家,或者有别的事情做,在群里说了声就走了。

陈凭等人在餐厅门口等了会儿,看见夏序怀来了,便跟着他进去。

十几个人坐满了四张桌子,桌子上也堆满了食物。

郁白坐在桌子的最里面,进出都不方便,也就没怎么出去拿过东西,但他碗里的食物却没有断过。陈凭和张途拿了很多肉,这个年纪的男生吃饭能吞下一头牛,怎么都不嫌多。

夏序怀坐在郁白身边,他一直在烤肉涮锅,听着对面陈凭和张途的相声,漫不经心地露出一点笑。

来吃饭的女生刚好坐满他们旁边的一个桌子,严月坐在过道边,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蒋鹂给她夹了片肉,问:“你看什么呢?”

严月语气平淡,说:“他们桌上有烤串。”

“嗯?在哪儿?”蒋鹂伸长脖子看了看,果然看到一盘烤串,她赶忙拉起严月,“走,我们也去拿点。”

店里的冷气很足,郁白吃到一半又把校服穿上了。他嘴角沾了点烤串上的酱料,夏序怀瞥一眼,递给他一张纸巾。

陈凭看着他们举动,突然开口说:“夏哥你还挺会照顾人的,一直在给郁白夹菜,就差给他擦嘴喂饮料了。”

张途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不是,我就感觉你们俩怪怪的。”陈凭表情很认真。

郁白吃东西的动作慢下来,脸颊上又染了层薄红。夏序怀倒是没什么反应,甚至让陈凭继续说下去。

“就……”陈凭抓抓头,他上次被火烧了头发,头顶秃了一小片,所以直接剃了个寸头,只是摸起来很扎手,而且看着更傻了。

陈凭努力思索,最后说:“感觉夏哥跟照顾自己儿子似的。”

郁白和夏序怀同时顿住,抬眼看他。

张途憋了半天,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竟然没骂他:“……何以见得?”

“你看,夏哥每天都带好吃的来学校,但从来没有分给我们一口,都是进了郁白的肚子,而且每次都盯着他吃这些东西,郁白吃少了还会让他多吃几口。只要郁白表现出饿了的样子,夏哥绝对会从书包里掏出什么东西来让他吃,看他吃饱了,就会露出满足的笑,甚至还会拍拍他的头当作夸奖。我感觉自从夏哥坐在郁白旁边,郁白的嘴就没闲过。”陈凭分析完毕,肯定地点头赞同自己。

张途张张嘴,有一瞬间觉得他说得非常在理,除了后半部分略显夸张。

面对陈凭和张途共同投过来的目光,郁白没忍耐住,脸红了个彻底。

“你脸怎么还红了?”张途狐疑地问。

郁白咽口唾沫,再次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说:“热了。”

对于陈凭的这一段话,夏序怀只淡淡评价了四个字:“言过其实。”

“啊?啥意思?”陈凭疑惑。

张途拿了片生菜塞他嘴里:“就是说你满嘴胡言乱语,没一句真的!赶紧吃吧,肉都烤糊了。”

“哦。”陈凭也没纠结刚刚的事,低头对付烤好的肉。

全程只说了一句话的郁白垂下眼,默默穿上校服外套。

大家填饱肚子后,又瘫在座位上歇了歇。实在是吃得太多太撑,都不怎么想动了。

陈凭扫视战场,把还剩一枚蛋挞的盘子推到张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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