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只翻他个白眼,就被萧沛雨一声不吭抱起来,往浴室去。
刚把手臂搭在养子肩头,全是暴突粗筋。发小彻底炸裂:“小旭!他那么脏你还下得了嘴?”
韩旭感觉到萧沛雨瞬间僵硬,五官无法克制地颤抖,小指粗血管几乎要从皮肤下钻出来。
要是从前韩旭肯定不会管的,但现在他很喜欢萧沛雨,越过男孩肩膀,他指着发小鼻子骂:“傻逼,你还敢提?!”
“滚,从我家滚出去!”
萧沛雨地位很低,只是个玩意儿,周绮南更是没把他当东西看。
破防的发小追两人到浴室门前,给门板哐的关在外头。周绮南听到反锁声,不依不饶汪汪吠叫。
“小旭,他给你下什么迷魂药?”
“你再想想,他压根配不上你。”
周绮南很急,不断敲门。他不是看不惯韩旭背着他和别的男人上床,他介意韩旭和非他认定的男人上床,尤其是萧沛雨。
呵,笑死,那是个什么东西?
太吵了,萧沛雨佩戴人工耳蜗本来就没有人脑功能强大能主动过滤噪音,敲门声,呼喝声,一股脑塞进来,还有周绮南阴冷着脸注视他操韩旭的样子,他气血翻涌,想吐。
韩旭也很生气,周绮南明明再三保证不再干涉他私人生活,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萧沛雨脸色刷白,将外体机关机。世界终于清净。他低头,默默抱韩旭汲取温暖,喉底哼呜。
“没事,明天我就把锁换了,傻逼。”
萧沛雨感觉到韩旭胸部在震颤,连忙伸手摸养父喉咙。韩旭顺势看他,男孩眼眶水红,亮晶晶的。
萧沛雨聋了之后,消极对待,不上报,拒绝交流,没心思学手语。好在韩旭是个话多的,让他无师自通会点唇语。
后来为方便和其他人沟通,学了些手语,只是他这人实在沉闷,封闭,成天泡在脑中幻想,没工夫锻炼新技能。
萧沛雨更多是用那双黑漆漆,水汪汪眼睛,看着韩旭。
韩旭给看的心软,抱着高出大半个头的男孩轻拍,哄着。萧沛雨被周绮南那样欺负过,内心很怕他。
哭到鼻尖都发粉,鼻尖和鼻梁两粒浅色小痣浸润在湿红内,他揉揉,不够又伸出舌头轻舔:“我们小雨长那么高还是小男孩啊,爱哭。”
此时浴室门没有再响,周绮南很懂韩旭底线在哪里,在彻底踩红线前,停止胡搅蛮缠。
韩旭把人哄到淋浴下,调好水温,让养子先洗。绵密水流把人冲的湿哒哒,可怜巴巴,见他要走,立刻伸手攥住。
萧沛雨眯着眼,睫毛全是水珠,哀求看他。
高大个子微微蜷缩,颤栗,配合水幕,简直就是被狂风暴雨摧残的小狗。
“我去把他赶走。”
韩旭放慢说话速度,方便养子分辨,同时加了些不专业手脚比划。
萧沛雨点点头,依依不舍松开。韩旭揉他脑袋,挤了管沐浴液在男孩鸡巴上,让他搓泡泡转移注意力。
接着他裹上浴袍,开门,气势冰冷站在门口。也不避嫌,就像故意做给萧沛雨看,有人给他撑腰。
周绮南倚着墙壁,手里夹烟,没敢抽。
韩旭抽细烟,嫌弃粗烟臭。
“我让你滚。”
韩旭才不管什么友情面子之类,他和周绮南没有这些玩意儿。周绮南这十年里做的一桩桩一件件远超友情,他还愿意和人交流,已是仁慈义尽。
周绮南没说话,捏着烟,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打量韩旭,看所有物的眼神让韩少格外不舒服,恶心。
“他操你很爽?”
周绮南哑着嗓音问。
韩旭扬起下巴,表情倨傲,这对发小间有极其复杂关联,谁也摆脱不了谁,同时谁也控制不了谁。
他们还有个共识,周绮南永远得不到韩旭的爱情,哪怕是虚伪廉价的炮友情都沾不上边。
“爽。问完了?”
韩旭下巴指门,送客。
周绮南没动,非要伸长脖子朝浴室看,对上萧沛雨毫无惧怕,冷若冰霜的眼睛。而这一切,韩旭自然看不到。
“他不是以前的萧沛雨了。”
周绮南认真说。
韩旭不耐烦打断:“我能不知道?烦。”他捋捋湿透的额发。
周绮南见韩旭态度抗拒,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好转移话题:“约了圈里朋友,明天给你接风洗尘。”
“嗯。”韩旭点头,目光忽然落在男人手臂上,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周绮南动作不太自然,“手怎么了?”
“发生了点小误会。”
周绮南会心一笑,阴雨转晴:“只有你会那么关心我。”
韩旭被他说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夸张揉揉:“你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别仗着有靠山就随便动拳脚,什么时候被捅刀子都不知道。”
周绮南挠头,顺坡下驴:“我命硬。现在绝大多数都交给下面做,这次是意外。”
“处理没?”韩旭随口问。
“嗯。”
周绮南松口气,低眉顺眼:“嗯……刚刚,是我激动了,别换锁。”
韩旭差点笑出声,摸了摸耳朵:“我没听错吧,周少也会有道歉的时候。”
“我说真的。”周绮南想伸手抓他,但在最后两厘米距离停下,装作很忙甩甩手,垂在裤缝边,“你洗澡,有事打我电话。”
“行,天晚了,你也路上小心。”
韩旭脸上照旧挂着营业笑容,后退半步,砰的把门关上。周绮南没立刻走,叼着烟,挠挠头。
晦气,要不是基顿报社高官死了让他处理事宜,能轮到萧沛雨抢头功?
他把韩旭家房间门挨个打开看看,主卧那儿乱糟糟挺让人生气的,但不能像年轻时候,把人床垫都给掀飞。
*****
洗完澡,韩旭打算和萧沛雨睡客卧。
吹完头发后,两人干干爽爽平躺在一起。萧沛雨刚把外机从耳后取下来,发现手机在亮。
锁屏弹出消息,周绮南发的,问他尺寸多大,要亲自买避孕套给他戴。
萧沛雨冷冷作笑,真恶心,大舔狗连这都拉的下脸。
他没回,直接给韩旭看,满脸局促不安。
韩旭冷笑得比他还明显,却没生气,十年,早习惯了。
察觉到韩旭说话,萧沛雨把外机打开,听到养父说:“噢,他要买就买呗,不然接下来好几个月都睡不着觉。”
萧沛雨想了想:“叔叔,讨厌,我。”
“他谁不讨厌啊,刺头一个。”韩旭鄙夷道。
萧沛雨没吭声,烦躁抠手腕上伤疤。他知道韩旭嘴上挖苦讥讽周绮南,实则两人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结实着呢。他听周绮南吹嘘过,他和韩旭小时候是过命交。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萧沛雨想,可惜,他不允许这桩亲事。
第二天萧沛雨自己买避孕套去了,他才不想用周绮南买的套,让周舔狗在他们做爱时有参与感。
不过,他可以把韩旭新男朋友真身透露给周绮南,让周舔狗去给健身青蛙买避孕套,恶心死对方。
揣着恶毒计划,萧沛雨难得面露期待。
他耳朵坏掉后,晕车十分严重,大部分时间靠走路或者电动车。
春天湖滨垂柳如烟,萧沛雨边走边欣赏景色。晨曦碎金般铺在水面,他喜欢不会说话的风景。
周围燕子,行人,车声仍旧很吵,萧沛雨平时会厌恶关掉机器,任由脑子陷入真空。他只想静静游离世间,不被任何吵杂打扰。
从事创作者总有些精神怪癖,高度敏感的神经是上天赋予的礼物,同时也是逼疯他们的罪魁祸首。
迎着垂柳,对面慢跑来一个人,老远就冲萧沛雨招手。
“沛雨~萧沛雨!诶哟,叫你半天了。”
萧沛雨回过神,淡淡望向来人,是他健身搭子,又一条肌肉壮狗。
萧沛雨冲他点头,想到何惜时是直男还有过前女友就特别安心——这种人韩旭不碰。
“遇到什么好事了?从没见你那么开心过。”何惜时停下脚步,额头撒着细汗,笑得健康阳光。
“买避孕套。”
萧沛雨脱口而出。
何惜时愣住,接着瞪大眼看起来更像肌肉青蛙了:“噗……你,你。”
他左右看,好在没人,嘴角坏笑拍萧沛雨肩膀:“行啊你小子,健身成果效果很好?”
“嗯。”萧沛雨反应慢半拍,显得有点呆,“他很喜欢。”
何惜时长吁短叹,后牙槽都要咬碎了:“那肯定的啊兄弟,我要是长你这张脸,还健什么身啊!”
说几两句祝福话,健友跑远了。萧沛雨深呼吸,心情不错。
何惜时是第一个祝福他和韩旭的人,他会好好记住的。
萧沛雨脚步加快。
他昨晚量过,买大号的就行。超薄,凸点,狼牙,螺旋各买一盒,想和韩旭都试试。
结账时收营员看他眼色都不对劲。萧沛雨能和养父乱搞,当然不会对外人眼神感到羞愧。
拎着一兜子避孕套,他还打算到画室转转。
韩旭四处跑,为安顿他,替他买了座平房做画室。几个同学和他一起用,每天都很吵闹,颜料乱飞。
刚走近画室他就感觉不对劲,门口停着陌生车辆。往昔鸡飞狗跳的画友们噤若寒蝉,拘束坐在原位,萧沛雨打开门,他们纷纷往门口看。
两个五大三粗男人堵在门前。画友庄净瞪大眼,给他使眼色。
已经晚了,其中一个壮汉扭过身,面相严肃,从上到下扫视他:“你就是萧沛雨?”
萧沛雨点点头,大门被壮汉同伴灵活堵住。来人冲他掏出警官证,气势汹汹:“警察。你涉嫌一桩命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其他画友默不作声,目不转睛盯着三人看,神情困惑紧张。庄净刷地站起身,朝警察抗议:“警长,萧沛雨是个好人,而且性格温顺,一定是搞错了!”
警察睨着衣衫上溅满颜料的年轻画家,嘴角牵扯起冷漠笑意,似乎在讥讽果然是年轻人,懂个屁。
萧沛雨没什么好说的,手里袋子来不及放下,就给押到车里,警察对他态度很不好,仿佛他是罪魁祸首的是板上钉钉的事。
“里面是什么?嗤,避孕套?”
警察乙随意翻弄着他拽着的袋子,扯破大口子,确定只是普通避孕套后,没趣扔在萧沛雨脸上。
“果然是偷渡外国猪,配种都要几十个套。”
两个警察毫无公职人员素质大声嘲笑着,根本没把萧沛雨当做一回事儿。
萧沛雨捡起落在地上的避孕套盒,拍拍灰,平静塞回破掉的塑料袋里。仿佛一切无事发生,他扭过头,瞧镀膜车窗外急速倒退的行道树。
早上出门前阳光明媚的景色就像是幻觉,所有东西都落着灰,雾蒙蒙,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
在来s国前,萧沛雨都是从新闻,网络,以及周围人口口相传中认识它的,自由民主,发达国家。
而他出生在n国,国土小到要用放大镜在地图上寻找,这不是最悲惨的,n国是两大大国间缓冲地带,经常发生军事冲突,人走在路上,头顶忽然划过一颗炮弹,不足为奇。
n国国民战战兢兢活着,有钱人早就从国内捞完资产到更加安定的国度重新生活。
萧沛雨他们家也是那么想的,萧家父母都从事艺术行业,在n国,自然资源没有,轻重工业产业支柱没有。
上百万人口六成靠从事艺术、时尚等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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