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动了动，何之就感觉到自己背上有一个温暖的大手拍了拍自己，迷迷糊糊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拍拍背，好好睡。”

跟哄小孩儿一样。

何之又重新闭上眼。

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床头柜的小夜灯发出柔和的灯光，何之摸了摸头，顿时看见了中指上的戒指。

一个款式简单大方的素圈。

和被他另一只手握住的手，相同的位置上有一个同样的戒指。

何之抬起头，这才细细地借着小夜灯微弱的灯光打量周大伟的脸。

眉毛粗重，一脸凶相。

毫无疑问，还是丑。

并没有因为和他在一起让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张脸上除了睁开眼的时候眼睛又大又亮外没有任何优点。

但是，他喜欢自己，对自己好。

他还有钱。

想到这里，何之忍不住笑出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笑，心里最后那点儿阴霾也消散不见。

“醒了。”周大伟也跟着醒了，“喜欢吗？”

何之转了转戒指，还挺喜欢的。

他握住何之的手，十指相扣：“还记得你之前说的吗？”

何之当然知道他问的哪一句，故意不解道：“哪一句？”

周大伟背后一僵。

“周大伟，你要记得你承诺过的。”何之看着他，“我牺牲多大啊。”天天面对这张丑得人神共愤的脸，以后还得亲亲摸摸的。

周大伟摸了摸自己的脸：“实在不行，我去整个容也可以。”

不料，何之立刻出声：“不行。”

他神色难言，想起有次和周大伟出门，分开后有个半瞎算命的叫住他，神神叨叨地说他身边的这个人面相一看天生富贵命，跟着他就是享福。

最后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因为容貌去整容，一旦整容，面相一变，运势和富贵就容易变。

身为新时代青年，封建迷信要不得。

但是周大伟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何之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容貌是父母给的，怎么可以轻易更改。”

这张脸，一辈子看看也就习惯了，要是在让他穷会儿，那是要他命。

体验过穷的日子，谁在也不想回到那个时候。

“我让管家送点儿吃的上来。”周大伟也没有提，更没有提昨天让何之伤心的事情，有些事，他插手不了。

何之也饿了，手机铃响，接听，对面传过来唐纪熟悉欠扁的声音，嚣张得很：“唉，二狗，你哥哥我明天下午六点大驾光临，还不快来迎接我。”

同一个村子上长大的发小，都有一个外号，何之因为小时候家里有两条看家狗，所以外号叫二狗。

何之忍无可忍，立刻反击道：“唐老鸭。”

整个家畜集结大会。

周大伟听见忍不住偷偷一笑。

“求我，我开着劳斯莱斯来接你。”何之记得，周大伟车库里停的车就有一辆劳斯莱斯。

唐纪明显不信，何之比他还穷，他成绩不好考不上本科，去了一个破大专，现在好歹出来实习一个月有五千。

“你是信我是齐天大圣，还是信你能开得起劳斯莱斯。”

……

唐大圣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劳斯莱斯，车窗降下来，一脸惊恐，张张嘴：“二狗，你是干什么违法的事了？你可别拉我下水啊，我是遵纪守法的正直青年。”

何之一脸无语：“租的，一天三万。”

唐纪这才放下心来，没世面的东摸摸西看看，“你发达了啊，一天三万都租得起？”

“上不上啊，后面的车都还堵着呢。”

“上上上。”

唐纪上了车，稀罕地摸了摸方向盘和座椅：“劳斯莱斯原来是这个感觉，摸一下都感觉神清气爽。”

“出息。”何之吐槽他，“等会儿给你开一下。”

唐纪立刻摇摇头：“我不敢，擦了点我打一辈子工都赔不起，你开慢点儿啊，和前面的车保持车距。”

唐纪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路上的车都主动和劳斯莱斯保持车距，生怕不小心就刮到哪儿，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何之：“别吵，擦坏了又不用赔，我上次不小心擦了一下也没叫我赔，随便开。”

他开着周大伟一辆迈巴赫，。

“好的。”

这附近有一个音乐学校，一条街上十家八家都开着乐器店。

何之和梁轩分道扬镳后看着橱窗里摆着的一架三角钢琴。

心一动，他走进去，却没想到居然碰见了程锦素和陈初阳。

陈初阳坐在琴凳上，悦耳的琴音流泻而出，看过去就好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何之刚想走，程锦素就叫住了他：“小何先生。”

何之转过身，手插在裤兜里，一派礼貌疏离：“程女士，有事吗？”

程锦素右手斜挎着爱马仕的铂金包，立在那儿，眼圈不易察觉的红了。

“我能和你谈谈吗？”

程女士！他竟是早就认出了自己，程锦素极力平复自己心绪。

何之看了眼对面的母子，冷淡道：“还是不了，我和程女士也没什么好谈的。”

一连碰到两个让人不开心的事，何之心情简直差透了。

差到看见周大伟的脸就来气，心情越来越不好。

周大伟看他心情不好，坐在他身边关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丑容只会心情更不好，何之偏过头不想看他：“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你。”

身边的人离开，何之就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但是又一下子放不下脸面去道歉。

何之心里一团郁气散不出去，只有拿沙发上的兔子玩偶出气，薅着薅着把兔子背后的毛都薅掉一大团。

身边突然有人坐下，周大伟去而复返，只不过这次他脸上戴了一个可爱的猫猫头面具，头上还有一个猫儿发箍。

和他高大的气质着实不太符合，硬生生有了几分搞笑诙谐。

何之没忍住笑出声：“你怎么戴这个？”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但是我觉得身为恋人，在男朋友心情不好的时候应该陪伴他，我就换一个样子。”周大伟说道，“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心口一热，何之双脚抬起放在周大伟双腿上，“现在好多了。”

周大伟顺势捏他小腿，“那现在能跟我说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我就是碰到我妈了，不开心。以前想找找不到，现在不想找了反而经常能碰到。”何之闷闷道。

程锦素今天的表情告诉他，她已经认出了自己。

周大伟按摩力度适中，何之享受地闭上眼睛，心里的郁结好似都被他揉散了。

何之：“不要我的，我也不稀罕。”

周大伟知道这是何之心中的一个结，他想帮助他，自己却不是那个系铃人，他也不知道程锦素当初的想法。

“周大伟，换只腿揉。”何之一扫阴霾情绪甚至都不需要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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