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临知道她不会放弃，可既然给她离开的机会她不珍惜，他不会再心软第二次。

“一个月一碗血。”沈听棠是听过用牛羊鲜血祭天的，没想到自己穿越也来了这一遭。

沈听棠说完了最重要的事，心情也放松下来，和他说见到了碧心，感觉她很拘束，不过她还是挺喜欢她的。

“圣女？”许霁临眯起眼睛。

沈听棠想说好，但是没有预兆的昏迷过去。许霁临马上伸手抱住她，往室内走去。

他看出她很昏沉但是强撑想和他说话，还用说什么呢，他一看就知道了。

“那就多谢了。”然后没有废话直接离开了，这次她回去还是坐着轿撵，脑袋昏沉。

声音是不复清润的低沉，沈听棠差点没听出来。

他像在看人又像在思考，时光流逝，日影渐斜，黄昏又至。

沈听棠觉得他很生气，却不明白为什么，她回到最初的问题，“那你好好回答我，你对鞭刑什么态度？你别告诉我你喜欢挨打。”

“此女身体特殊，其血液能治百病，延年寿，更甚，活死人，肉白骨。不过只在一刻钟内出体外的鲜血才有用。”影四在旁解释，他通巫蛊，翻阅过许多相关书册。

“嗯。我在。”他坐下抱着她低声回答。

但听到来自抱着的人沉稳的心跳，她突然就不想离开了，抱着他的腰力度加大。

“陈太医，快给圣女止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长胡子给她敷了止血粉末然后包扎了手掌。她瞬时失血过多有点头晕。

“阿临？你在吗？”她坐起身来，在想自己怕不是在半夜醒过来了，原来蜡烛不够彻夜亮，轻声问一句。

听到她在问什么，许霁临瞳孔放大，双手不自觉紧握，片刻后松开。

快速拿起匕首，就往左心手心一划，慢一点才更痛，皇帝看着她手中留下的鲜血，眼睛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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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安悦熟睡后，他离开去往天机阁，影三昨日将北狄二皇子亲信带回，他也想看看魏容有何目的。

许霁临却只是笑着听她描述那些雪到底可以多好玩，然后一一答应下来。

“想让晟朝乱起来，还用得着旁人？”许霁临漫不经心。

会是谁不幸成为牺牲品呢？

他甚至不该思考，因为现在他看到的一切应该都是他计划大获成功的象征。但为什么他思索起来，有必要吗？像是扮演的那个角色会问的，而不是他自己。

看着自己手中的血流出的感觉挺奇妙的，前提是她知道应该不致死，碗不大，很快就满了。

“听棠，过来一同观雨。”他开口。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往日里红唇似乎都褪色了些许，对于手上的伤口藏也不藏，应该只认为自己付出了一点小代价。

“我主愿先帮太子坐上皇位，圣女之血共享。”魏宇知道晟朝的太子绝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终于到了，她赶紧下来，直接被引进去见到了主位一身龙袍的皇帝。

自靠近的人身上闻到一股香甜，看到她手心的包扎，许霁临生出他自己都不知从何而来的恼怒。

“晟朝的太子，有礼了。”魏宇行了他们那边的拜见礼。

“我在。”他走近，又重复了一遍。

“我好像，看不见了。”像在呢喃。

……

沈听棠让太监把圣旨留下不要念了，她想和他说她做成的交易，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待人走后，影四出声，“主子，这明显是挑拨。”

沈听棠醒过来时发现外面竟在下雨，这还是她来这的第一场雨，她到正厅前，发现许霁临也在观雨。

沈听棠看着，吞了一开口唾沫，真的要放血，还是怕的，想起阿临血肉模糊的的背，拼了，放就放。

“朕都听国师说了，圣女想放临儿出来还有免了他的鞭刑是吗？”他拿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把贪婪神色掩饰的很好。

“见过，每年冬天都会下。”许霁临回忆起五岁那年冬天顶着漫天飞雪被赶进庆延殿。

“那行，回去告诉魏容，我答应了。”许霁临随口点头。

“可以。但是要现在就放太子自由。”想了下觉得好像不是不能接受，也不是很大的牺牲，阿临应该不会愧疚，于是答应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斗不过皇权，可被皇帝设下的旨意只有皇帝能清除，她没有别的选择。

“我主麾下大巫预言，晟朝皇宫将会出现圣女，希望太子殿下能留意，并将人送给我主。”

“阿临，你能不

关上门，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她刚要开口，被许霁临抢先了，“听棠，我知道，你不用说了，去休息吧。”

她没有行礼，皇帝一挥手就有太监把凳子搬到她站立的后方示意她坐，她坐了下去。

沈听棠的手往前伸，被他抓住。

许霁临认真听着，像刚才的争吵不曾发生。

她如梦初醒，下意识抬脚过去，在他身边站立，融入那片风雨。

他原本应该直接离开，却为什么一次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难道即便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也仍然要扮演那个角色吗？

她没要任何人扶，脚步有点乱，但还是自己走进了庆延殿，阿临在门口等他，她走近，“阿临。”

下一秒却忽然像意识到什么，声音颤抖，“阿临？”

第一时间察觉到床上的人醒了，等她出声。

没想到，即刻有人上前双手捧上一个碗在桌上，然后放上一把匕首。

“并非，只是我想，天家无情，而我的现状并非无可忍受。听棠你孤身一人，实在不用为我考虑。”

“既如此珍贵，魏容怎么觉得我会拱手相让？”

第二天早上，一堆人来到庆延殿接她去宣政殿见皇上，她看着人力轿夫的轿撵不想上去，可那个公公说不能怠慢圣女，于是和看着她的许霁临挥手后别扭的坐了上去。

……

“是，陛下想让我做什么？”

是我的错，我保证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念我初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吧。”许霁临避重就轻。

沈听棠靠在他肩头，看到一片黑，她不知道后天失去光明的人是什么感受，她是很害怕，像是世界上没有人那样，她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像存在着。

“阿临，这是我在这里看的第一场雨呢，话说你见过雪没有？雪也很好的。”她是南方人，对雪还是有向往在。

沈听棠从没见过这样的许霁临，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温润亲和，此刻眼中的人给她的感觉却完全割裂，冰冷孤寂，她一时不敢上前。

“我在。”

“辛苦圣女了，朕已经拟好圣旨，曾福全会同圣女一起去庆延殿宣布太子自由。”皇帝马上给甜头。

他一身白衣立在门前，神色专注看着前方，斜风细雨，天色昏昏，像是站在那里许久。

“哇，那我们还可以一起观雪，打雪仗，堆雪人，有的玩啦。”她听了马上憧憬起来。

原来他只是不想自己牺牲，沈听棠瞬间就原谅他了。

“阿临，我懂你的意思，那就听听他的要求，如果很过分我就不答应。”她说的轻松。

“魏容找我想谈什么？”他语气淡淡。

“朕没有其他要求，只需要圣女每月提供一碗鲜血作祭天之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