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

他攥着她的手，抢亲似的拽着她回到了车里。

金娴看着他，心里隐约能猜出对面是什么人。

他系上袖口，忽地向她走来：“懒了？我帮你穿衣服。”

“嗯？”他停住动作，手还搭在副驾驶的遮光板上，低头看她。

清新的薄荷

登记结个婚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就是缴费、拍照、填表、盖戳、拿证。然后回家睡觉。

不过他的手心……好像渗出了一点汗。紧张的是他自己。

到民政局有四十分钟的车程。

刚才上车前，他说她可以在路上睡个回笼觉。

戚梦年看她迟迟不做声，自己有了理解，分出一只手握住她：“紧张？”

别急。

她一点也没紧张，甚至有点困。

……他真的极其重视。

“阿娴。”他忽然又叫她，“相信我，这一辈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金娴摇了摇头。

但这时候……

除了见陌生人有点紧张，别的有什么好怕的？难道真的有人会跳出来说“我反对”吗？缴费八块钱领个证，亲爹反对也没用。

“……”他喉咙发紧，咳嗽了一下，才顺利发出声音，“限速路段太多了。”

金娴观察他的侧脸。

他恨不得把油门踩到底，下一秒就能飞到民政局，立刻登记，免得节外生枝，再多事端。

结了婚也不影响，大不了再办一次离婚手续。都没关系，她不是太在意这个“二婚”身份。

让她x口发痒。

问也行，不问也可以。虽然半个多小时以后他们就要在民政局登记了，但实话实说，对这桩“婚姻”……其实她一直没太执着。

她很随便地套进去，头发乱蓬蓬地垂在前面，两只手背过去，拉上拉链。

这些怎么会出错呢？他紧张得有点……

他的手臂横斜过在她眼前，她的目光被他的黑se西装x1引。这件是新衣服，他为了登记结婚，第一次穿。

而且她想起来，之前在洛家的时候，有个年轻男人好像也说过“老戚总”什么什么的……反正好像是说他不同意的话。

他轻声安抚她：“一会儿就好了，别急……”

一切都非常顺利，身份证上印下了深刻的钢印，工作人员对他们说了恭喜。

“你在想什么？”她问出口。

不过这些她不敢跟戚梦年说，显得她太不走心，又要被“教训”一顿……她懒得多事，顺其自然。

只看眼前。

金娴低头看着结婚照片。她身边的男人面无表情，严肃到了极点，面无笑意，反而显得她那个微笑有点敷衍……不过她还是很美。

上午十点出头，民政局的停车场上光线好像b别处都更明亮，她坐在副驾驶遮了一下眼睛，戚梦年回过神，把遮光板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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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看了一眼戚梦年。

“……”金娴望向他。

表面上看起来是安慰她，实际上他是在安慰他自己，而且毫无作用。金娴暗暗吐槽。

锋利的下颌线条绷得b以往还要紧，有时候显得冷漠的眼神变得有些散，好像有很多心事压在心里面，唇角也微微抿着。

直到他si。

他不太敢0结婚照，像是怕0上手印，隔空不停地确认名字、日期、钢印、身份证号、证件号码，生怕出现半点错漏。

她的动作立刻迅速起来，小跑进衣帽间。

戚梦年的电话响了两次，两次他都没接，第三次他直接拉黑了对面。

他早就厌烦透顶，只有用法律的手段把他们两个人绑在一起，他才能稍有安心。

拍红底结婚照，还是穿白衣服b较显眼。不过衣服不是她准备的，是戚梦年研究过后决定下来，这时候正挂在面对她的人台，散发着清洁过的香气，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是一件看着很低调的白se裙子。

什么洛家，洛歆……还有什么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添乱从国外飞回来的戚父和那两个异母的弟妹……

她至今还没见过那个老头，不过可想而知，对方不会喜欢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孤儿。

倒是很符合对她想象里简易婚纱的期待。

戚父的事，问不问呢？

戚梦年求婚了，她就答应。他要是反悔了……只要能跟她正经分手，不脚踩两只船，她也能接受。

他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低头吻她0露出来的后颈，抓住她背后的拉链，把拉链拉起来。

他顿了顿：“我以前说，你属于我。我也永远属于你。”

上午的工作时间。

戚梦年的亲爹。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她蓦地联想起前两天的“上药”，被烫了似的收回自己的手，耳朵透出粉se。

她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臂。

她一直知道，人不该奢求永恒，走一步看一步就好。就算是婚姻，也不会是尘埃落定的终点。婚后一年，两年，三年，七年，十年……或许早晚有一日，婚姻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终结。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笑了一下：“怎么？吵到你了？”

戚梦年挂了电话，如常平静地开车。

因为他一直屏住呼x1，她也不太敢大喘气，直到他确认五遍无误，谨慎地把两张结婚证一起收齐，才跟他一起松了口气。

……大喜的日子，不能皱眉，也不能叹气。他强行压抑这些冲动，抿了抿唇，抚0她的手背。

金娴现在穿着的这件白裙子真的很像婚礼，他这一路上几次恍惚，都告诫自己不要沉溺与幻想，耽误了领证的正经事。

并没有人在民政局门口阻拦他们。

“……”金娴吞咽了一下，抓皱了他的衣袖，仰起头，嘴唇撞上他紧绷的下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