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半天终于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问她还有什么遗言，结果她一脸看淡生死的表情说随你处置吧，我已完成了我的心愿。

一声大喝打断

她失语了两秒，然后说：“那你叫什么名字？”

进了辛城已经黄昏了，她找了一个荫蔽的桥洞打算睡觉，妖魔默不作声跟着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小孩：“无妨，医者仁——”

她没有说自己的身份，但是秦之理一点点猜出来了，她应该就是……红线仙。

是一位陌生女子，背着月光看不清长相，宽袍大袖，一手抱着一大卷竹简，一手挑着车帘。

一路上他就顾着糟蹋树木了，真是造孽。

没钱了……不吃也行，饿死拉倒。

小孩摇头：“师父看他可怜，让他赊了药钱。”

妖魔还会采买。她笑了笑，说：“谢谢你们。”

半晌，她终于开口：“你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几何？家住何处？”

她不想管，她还觉得他要是一怒之下把她吃了也行，省得她受累。

她重生之后把穷凶极恶的妖魔放了出来杀了仇人，然后被到处通缉。

妖魔不了解凡人，没注意到她已经好几天粒米未进了，直到她在前面走着走着就面朝下倒了，他才惊慌地发现她的生命特征已经弱到微乎其微了。

“……我真想杀了你……”他把拳头捏的咯吱响。

她推推他，面色如常：“出发吧。”

那时他身在家外，因秦父寻到了一位神医，据说是能治好他的腿。但是神医年老无法远行，只能他亲自去一趟砚州。秦之理本不想去，但禁不住秦父软磨硬泡，只好收拾行李去了。

然后抬起了她的右手——月光下他看清了，那根小指上，赫然是一根纤细的红线。

她默默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想就刚刚几句话妖魔就生气了三次，妖魔的肝是真不错啊。

他生气了一般便不理她了，如果她不去找他，他可以赌气不说话一整天。

一路上她发现妖魔脾气真的有毛病，她一个人出门了他会生气，她说不想活了他也会生气，甚至发展到她和别人说话久了他也要生气，常常黑着脸把她拉开很远。

他没有听到侍卫的声音，顿时警戒起来，轻敲了敲车窗，可本应在那等候的海齐却没有回应，他心中警铃大作，刚想挣扎着坐上轮椅，车帘就被哗啦一声掀开了。

“文卿语！”

说兢兢业业是因为她基本忙不见人，偶尔来看下他和他手上的红绳，问问现状，然后就走。

这当然不是他们第一次睡大街了，他们俩一个是在通缉犯，一个是睡了五百年的大妖魔，没有一点挣钱能力，妖魔还好不需要吃喝拉撒，她可是靠着之前从旧家里搜出来的盘缠维持生命的。

她安静地看着他，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他感觉得到她在上下打量他。

被饿死并不好受，但是能再次睁开眼同样让她心如死灰。

“海齐！”他喊，可没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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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了好久才接过来喝了，喝完然后问：“我怎么在这？”

用月老来称呼她怪怪的，毕竟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年轻秀美，虽然有点冷冷的，但是人也不坏，兢兢业业。

她不禁开始怀疑妖魔整天都发脾气，会不会有一天把自己给气死了，比如气的七窍流血之类的，她好心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妖魔听，果不其然他又生气了。

她气定神闲地翻了翻手中的竹简，又合上。

她沉默了两秒，说：“他没有银子吧。”

妖魔虽然很强但是脑子不太好用，被她当成刀子使了之后想了好几天才发现，怒气冲冲想找到她然后把她杀了，结果在女主被追杀得奄奄一息时他恰好赶到，只好把人救走再算账。

这里貌似是一家医馆，窗几明净，给她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妖魔不在身边，不知道去哪了。

直到他见到了仙子。

第二天她仍然是浑身酸痛地醒来，一睁眼看见妖魔半闭着眼坐在一旁，摸了摸包袱，发现银子被偷光了。

看着她失望的表情，妖魔气的更要厥过去，猛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大步走了。

从未有过此事。

“那他人呢？”

妖魔气的脸通红，一拳捶烂了旁边的树枝：“文卿语！你再这样叫我试试看？！”

第一个月因为两人合不来只从越城走到了辛城，相当于正常半月的进程，当妖魔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大发雷霆了一番，只不过不是对着她，而是路边的树。

不想炒了，写了一大堆肉后进入贤者模式了，来点清水，但仍然是gb。

她走近他：“妖魔，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妖魔呆了一会儿想下手，不小心割破了她的脖子却猛地收回了手，看着女主疑惑的眼神，他气急败坏地说他刚回人间需要一个向导，让她替他干活还债，她问什么债，他恼羞成怒地转身就走。

她躺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是个面生的小孩，看到她醒了递了碗药给她：“姐姐你请喝这个。”

她没回答。

随后他突然意识到不对，急忙补充：“不是，我不许你死！”

那日在山间行路突然降下大雨，他们只好放慢行程，结果错过了下一个城镇的宵禁时间，只能留宿郊外。秦之理睡在马车里，忽然听见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近了他们。

“师父让他在馆里打下手抵账，现在也许在采买。”

妖魔说他要去南国某个地方，让她带路，幸好她小时候就是住在那的不然还真不认路，于是两人漫无目的地就上了路。

她说：“我叫燕喜。梁上燕，门前喜。”

桥洞也不是不能睡，还省钱，安全问题由妖魔来解决，反正他也不爱睡觉。

秦之理戒备地问：“你是谁？”

女主很疑惑按理说是她把他放了出来，她随意使唤他应该都没问题吧，为什么就借他手杀了个人他气成那样，而且她当时没说话，是他一醒来就大怒吞了在场大半的人。

小孩说：“前天一位公子把你抱过来的，在门口哭着求师父救你。”

算了，反正也没事干了，照顾一下思想落后时代的妖魔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