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每次约他都得王老板出面吧?”何天亮估计道士心里有打算,就问:“你就明说,你打算怎么办?”道士嘿嘿笑了笑说:“今天晚上请两个小姐,给这小子下个套儿,照几张生活片,一下就彻底把他弄顺了。”何天亮笑骂:“你他妈的不觉得太损吗?”道士说:“对这种假正经真坏蛋一点都不损,如今国有企业里搞供销的,全都枪毙保准没有冤假错案。我大概都了解了,这小子跟福建那边的土鳖老板勾得紧得很。每年的计划一出来,那些南方佬早早就能把计划拿到手里。你不想想,他要是跟那些家伙没有不三不四的事儿,他对那些南方佬咋就那么孝顺?每年他要是不从那些南方人手里拿百八十万我他妈的就是全国人民的孙子。”何天亮心想,我们这些老百姓拼死拼活地蹦,能糊个口就不错了。供销处长之类的人,什么也不用干,动动笔,动动手,大笔大笔的钱就像水一样往兜里流。他们想跟他正正当当做点生意,王老板出面都不给机会,这小子确实太霸太黑,闹他一把也是他罪有应得。从他身上又联想起了白国光。国有企业确实养活了一大批这种乌龟王八蛋。这些人靠能吹会拍,在国有企业里面掌握了一部分权力之后,便可以为所欲为,横行无羁。国有企业松松垮垮的内外环境,也为这些人提供了最好的施展场所。想到这些,何天亮下了决心:“干他小舅子,就按你说的,弄个套把他套死。”道士高兴得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无毒不丈夫,妇人之仁要不得,那你就准备准备。”何天亮问:“我准备什么?”道士说:“这事儿我不能出面,我现在是有影响的人,万一弄不住那小子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你准备一台照相机,要傻瓜的。再把地场想好,还要小姐配合才行。”何天亮骂了一声:“你他妈的净让我干这种冲锋陷阵下三烂的事儿,你总想躲在后面摇鹅毛扇子。”放了电话,小草问:“你们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吧?”何天亮这才想起准备跟东方铝业公司做生意的事情虽然跟小草提过,详细过程她还不知道,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跟他们准备采取的措施原原本本给小草说了一遍。小草听完后没有吭声,过了半天才说:“如今做生意真是啥手段都得用啊。难怪人家说,钱是王八蛋,生意人更是王八蛋。好人做起了生意也得变成王八蛋,不当王八蛋就别想挣来钱。”何天亮拧住她的耳朵:“你这是当着和尚骂秃子,骂的是我嘛。”小草推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骂你,我是骂这个世道,为什么这个世道总要把好人往坏里逼呢?就这个世道,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开饭馆,挣几个有数的钱得了,也别指望挣大钱,钱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何天亮内心同意她的说法,真要让他放下手头正在办的事儿却又舍不得,就说:“你说得都对,可是我们也得有点经济基础才行。咱们不是国家养活的人,老了没人给你发养老金,一切都得靠自己。现在不抓紧挣钱,等老了难道咱们还相伴着靠捡破烂活命呀?”小草说:“你真的打算跟我相伴到老?”何天亮说:“我早就计划好了,想着老了跟你一块儿到公园打太极拳,跳交际舞,或者老脸上抹他个五颜六色跟着锣鼓家什扭秧歌去,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计划。”小草涩涩地一笑:“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人生没有路灯,前面的路都是黑的,今天连明天的事都保证不了,哪能想那么远呢。”何天亮碰了个软绵绵的钉子,跟她的思路对不上茬儿,有些讪讪的。好在她没有反对他跟道士的计划,于是跟小草招呼了一声,出了门来到街上。小草对他的那份情意他心里非常清楚,小草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了,他认定自己这一辈子要对她负起责任来。可是每当他跟小草提及婚嫁登记这类话题的时候,小草总是用各种方式回避。他真的搞不清小草打的是什么主意,摸不清小草内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他边走边揣摩这件事情的底蕴到底有什么奥妙,头都想疼了依然云山雾罩的没个出路。何天亮有个长处,绝对不钻牛角尖,实在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干脆就扔到脑后不去想。耗了一阵脑筋,对小草的心理琢磨不出道道。他抬头看看街景,索性把脑筋从小草身上转移开了。上午时分,街上的人不算多,路边的树荫下面有些老年人在打拳压腿地锻炼身体。路上的汽车疯狂奔跑,扬起的灰土扑头盖脸。何天亮想,这些老年人在这种环境里面锻炼身体,只怕是越练越完蛋,不练还能多活两年。前面就有一个商店,何天亮先去买相机。商店里面冷冷清清的,售货员都很无聊,有的呆立着,像穿错衣服的模特儿;有的趴在柜台上跟对面柜台的售货员隔老远地聊天;还有的端着小镜子描眉抠鼻子。何天亮来到卖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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