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斯礼率先走向玄关，

“能填饱肚子就行。”

男人又喝了一口茶，摆摆手：“其实钱财嘛都是小事，分给她几百万都无妨，洒洒水而已。但我的宝贝儿子可不行，他是我们老刘家的命根子。”

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华斯礼才抬脚走到阳台，拉开窗帘，章凌咬着拇指，神情茫然地蹲在角落里。

华斯礼疑惑道：“你认识他？”

中年男人擦擦额头的汗，“害，我这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小礼，要不我们进去再说？”

“嗯。”华斯礼点点头，“他和谭雪英去了挪威，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你可能得亲自打电话问问他。”

“没有。”华斯礼本想抬脚去卧室，闻言动作一顿：“你想吃什么？”

在章凌小时候，他会让章凌骑在自己的肩膀上，会陪章凌去游乐园玩各种各样的娱乐项目；

章凌扶着栏杆，也看向黝黑的天空：“你爸爸出轨了？”

章凌乖乖点头，刚想说“好”，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华斯礼：“……”

“我……我晚饭吃得早，本来想兼职结束吃夜宵，但是你来了，所以就……”章凌声音越来越小，“那个，你们家冰箱里面有吃的吗？”

问完那个问题，他在华斯礼眼里看到了轻蔑之色，一闪而过，但章凌还是被刺痛了，他低下头，静静地等待华斯礼的回答。

男人刚拎着盒子走出房门，华斯礼便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章凌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华斯礼略一思索，摇摇头：“不清楚。”

“才办完满月酒。”

仅凭章万锦给他发的工资和奖金，几百万的离婚补偿金怎么可能说给就给？

华斯礼垂下眼：“孩子多大了？”

章凌夏天想看雪，他就丢下手头的工作，买机票带章凌去新西兰；

章凌：“……”救命，谁来给他挖个地缝好让他钻进去！

华斯礼松开手，冷冷地望向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会，他们是一类人。”

临出门前，华斯礼指着地上的盒子：“拿走，我不吃海参和鲍鱼。”

章凌猛地抬起头：“刚才进来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叫刘虹？”

尽管不喜欢，但待客之礼还是要有的，华斯礼拆开茶饼，泡了杯热茶放在男人面前：“刘叔喝茶。”

“你阿姨找了个律师要和我离婚，离婚就离婚吧，她还要我净身出户，我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家业，怎么可能会拱手让给她……”

是，章万锦确实不顾他们母子俩的死活去澳门赌博，欠下两亿巨债，弄得家破人亡，秦晚云甚至还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

他自顾自地挤进来，哪怕华斯礼就差把“不欢迎”三个字写在脸上了，他也视而不见：“小礼你拿一下东西，我换鞋。”

“那你要什么？”

华斯礼没有要接的意思：“您还是先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算等到你回来了。”

中年男人把礼盒往华斯礼手里推：“一点心意，小礼你一定要收下。”

“不用。”章凌轻声打断他：“我不要你的钱。”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华斯礼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男人笑容僵在脸上，他不傻，当然听出华斯礼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男人摊开手，无奈道：“我这……打了他也不接啊。”

秦晚云不相信章万锦会变成一个赌鬼，章凌也不相信，其中必有隐情，而刘虹便是那个突破口。所以，章凌把主意打到了华斯礼身上。

华斯礼又问：“出轨是真的么？”

“随便。”华斯礼淡淡道，“我先去洗澡，你坐一会儿。”

华斯礼也笑了起来，但那笑意根本没到达眼底：“再等等吧。”他说，“华天成旅行时习惯关掉手机，谁都联系不上他。如果他没死在外面，回来后应该会接你这个案子，毕竟你们是一类人。”

“我真的要休息了，你请回吧。”华斯礼站起来，毫不留情地送客。

华斯礼没有回应。

“包吃包住就行了。另外，虽然是卖身，但是我希望除了陪你睡觉外，其他时间我是自由的。”

章凌总算明白那股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中年男人急忙把东西放在地上，反手带上门，随后蹲下身脱掉皮鞋，一连串动作行云如流水。

过了一会儿，章凌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拉华斯礼的衣角：“你今天说要我卖身给你……还作数吗？”

“穿鞋，我们出去吃。”

华斯礼很不爽：“……放地上就行。”

他那笔大钱，究竟是从哪里赚的，难道是买彩票？

他只有一个目的，弄清楚章万锦身负巨债背后的真相。

平心而论，刘虹这人没什么才干，唯一擅长的事情就是溜须拍马，章万锦经常被他哄得很开心，所以对他还不错。

“有什么要紧事么？”华斯礼问。

那时候还是太小了，慌里慌张，仿佛天都塌掉了一样，今天见到刘虹，他才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章凌敏感地竖起耳朵：这个男人的声音好耳熟。

章凌抱怨数学题太难，章万锦便坐下来，和他头挨着头一起解题，哪怕是学霸都头疼的压轴题，也难不倒他……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男人吹散热气，抿了一口，试探道：“小礼，你父亲还没有从国外回来吗？”

但是章凌记忆中的章万锦是一个聪明、温柔的父亲：

男人狡黠一笑，“还好我留了一手，和她签有婚前协议，但是这个女人不知道在哪里拍到了我出轨的证据，不仅要钱，还想拿走我儿子的抚养权……这不，就想请你父亲帮忙，替我打赢这场官司。”

现在的章凌在吃上面没有什么要求，他极度缺钱，一块钱都得掰成两半花，进食纯粹是为了活着。

怎么可能不认识，刘虹是章万锦的好友兼秘书，从记事起，章凌就经常看见他跟在章万锦旁边。

“哦，”华斯礼抓着章凌的肩膀把他拽起来，“刘虹是我爸爸那边的远房亲戚，听说前几年赚了一笔大钱，后来他开了家传媒公司，算是个暴发富。”

“他……他以前在我爸爸的公司工作。”在这里见到刘虹，章凌本应该感到高兴，但心头却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章凌当然不是为了钱。

“好啊。”华斯礼投来冰冷的视线，“你妈妈那边我会想办法找最好的医生给她医治，你们家欠亲戚的钱我也会尽量帮衬……”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小礼，你也是alpha，你知道的，alpha都这样，被信息素引诱后难免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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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爸爸会帮他打官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