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席慕莲微蹙眉头,其实,她并不能很好的理解什么叫做‘好像不是生理上的喜欢’。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那个在感情里死乞白赖毫无尊严的人。
与男人的生理快感不同,她更多是追求一种心理上的释放。
惯于编织谎言的牧童再次喊着狼来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我好像……发现……真的喜欢上了你。”
欣喜若狂,却又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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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女人都是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
“可是什么?”
沉醉于欲望的席慕莲完全没有在管江定心在想些什么,她顺着滚烫的肌肤一路往下,一点点亲吻他的胸膛,含住那嫣红的乳头,纤指慢慢地揉捻,最后滑向那最敏感的双腿之间。
好在《解铃人》的剧情就仿佛为他们量身打造一般合适,他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
“啊……”身体被抚弄得起了兴致,理智还是向欲望举手投降,紧绷的双腿扭捏得向罪魁祸首舒展开,臣服在她的指尖之下。
剧院规定同事不能谈恋爱?她偏要谈。胡如烟用照片威胁她让她辞职,她偏不辞职还在宴会桌子底下公然拉江定心的手,还要公然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工作时间跟他做爱。
“手,放我肩膀上。”她在他耳畔轻声道。
“可是……”江定心迟疑道。
被填满身体的一霎,他感受到了酣畅淋漓的圆满,可阳具抽出去的一霎又感受到了难耐的空虚。
谁说女人是被操的?
“姐姐……”被席慕莲撩拨着泄了两次的江定心周身有些虚软,安静地躺在床上。
可是刚才,他分明地听见,席慕莲在他耳畔说,爱上了他。
还带着高潮后的余温和红晕,便匆匆换好戏服上台演出,玩的就是刺激。
见他满脸潮红又死咬住下唇忍耐的模样,席慕莲不免看得心动,那副样子让她忍不住升起想要狠狠蹂躏他一顿的渴望。
席慕莲清醒的知道自己就是颗罂粟花,外妍内毒。
她偏要操男人!
叫她莲是因为,他想和她的距离再靠近一点,再平等一点,至少争夺一点点占有权,不至于结束的时候被抛弃得太狼狈。
上次《陋怪》的庆功宴上是席慕莲替他挡了剩下的酒,这一次她却忙着陪着导演穿梭在各界来宾的餐桌前。
她偏要让男人梨花带雨哭哭啼啼。
席慕莲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禁锢,她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把他驮到无人的荒野自由肆意地放纵。
“痒?”
江定心则对情感的敏锐远大于席慕莲,他时刻都在感受别人的喜怒哀乐,照顾周围人的情绪,像个被八风吹着乱舞的稻草,急于寻求一个定海神针。
摩挲着肌肤纹理,感受着对方血液的温度,纠缠在一起互相摩挲,不断累积着快感,窒息,直到水满则溢。
想要留住那种感觉,留住这个人,留住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事物。
她的痴狂和偏执给了她生命的力量,给了他吸引的向往,可惜现在这偏执却让他觉得好像快要驾驭不住这失控的车辆。
她抱着他,一下一下顶弄,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一边占有一边保护,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欺负他,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被允许。
席慕莲心猿意马地道:“是么……可是……好像感觉你很喜欢……”
“啊哈……”
就像现在,江定心被蒙住双眼,轻拥着他,依赖她的每一个动作,柔弱无法自理,他的每一个喟叹和呻吟都刺激着她的耳膜,他的索吻像圈住野马的缰绳,他的示弱像她足下的沼泽泥潭,他的臣服像悬在她脖颈上鞭策的利剑。
如手抓水,如留月相,如取镜花。
一念执着,自入镜中,随相而转。
好像有什么和原来不一样了。
就像上帝对夏娃说,树上的果你可以看,不可以吃,你看它时是好的,你摘下吃时会中毒。
一直以来,席慕莲身上都有一种痴狂,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痴狂。
可席慕莲偏偏要摘下禁果,反叛上帝,一身傲骨,桀骜不羁。
那颗敏锐的心察觉到,有什么一直紧抓的东西,在慢慢松动,在慢慢失控。
莲,最近他喜欢在床上这样暧昧的叫她的尾字。
他赤裸着下身,和正襟的上衣形成鲜明对比。
但是,她最近察觉到,江定心的出现好像是一个解开自己宿命密码的讯号。
他更满意的是,能和席慕莲一起出演,能和她一起站在这个聚光灯下受到大家的肯定。
江定心圈在她脖颈上的手陡然间缩紧,微蹙着眉头,委屈地想哭。
他知道,她一旦决定了方向,就不会放弃。
席慕莲怒了努嘴,点头道:“当然,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和他有生理接触。如果连触碰都不愿意,怎么能叫喜欢呢。”
究竟是什么,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努力寻找一个具象的形状把自我概括,却发现每时每刻都不一样。
江定心的皮带被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海王对喜欢的定义总是那么肤浅,她们好像情感区域发育不完全的单细胞动物,席慕莲也知道自己的弱点。
一场暗室里无声的性爱将将结束。
席慕莲特别享受这一时刻,他蜷缩的身体因她的撩拨而动情起来,这代表了她的魅力。
江定心微蹙眉睫,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对你来说,爱就是做爱吗?”
“嗯……不要了,好难受……”江定心没骨气地求饶道。
在席慕莲的公寓里,关上了灯,床头亮着零星几只白色的蜡烛,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江定心不太好意思承认,呜咽着扭动腰胯,不得其法地纾解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欲望。
席慕莲浅笑道:“好难受?是好舒服吧!”
纵欲又禁欲,脆弱又疯狂。
阴影打在脸颊侧面,拔高了五官的轮廓,模糊了具象的表情。
“嗯……”
席慕莲明白了江定心的意思,他曾和自己讲过关于他一直想要得到父亲认可的情结。
“好吧。”她还是会有心软的时候。
那时她孤身一人坐在台阶上,怡然自得的玩着手指,对外界发生的事浑不在意。
他本以为她是他的定海神针,可后来才发现她是他的芭蕉扇。
习惯了被蒙住眼睛的猎物安静而忐忑地躺在猎人身下。
在遇到江定心以前,席慕莲是个海王,她不断更换女朋友和工作地方,永远在追逐刺激的道路之上从未想过停歇。
席慕莲揽着他的腰际,一边吻着一边进入江定心的身体,在这用来化妆的桌子上跟他做这种事情,外面有着无数随时可能发现的耳朵,就算排演开始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也要按着他来一回。
和席慕莲追逐的聚光灯和观众相比,他只在乎奖项还有一个安全的港湾。
是按照父亲的标准成长的模具坯子。
“我对姐姐的喜欢好像不只是身体上的。”他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心。
于是更加卖力地雕琢她的作品。
所有演员包括剧院高层都没有想到这部戏会掀起如此大的反响,声名从莉薇谭镇传到了外地,主演们的身价瞬间暴涨,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一切都不一样了。
“额啊……哈啊……”
被富有技巧的玩弄几下后,就已经硬得发胀了。
席慕莲的公寓里。窗外下着小雨。
他的唇,一边将衬衫的纽扣粗鲁的解开,白皙温热的胸膛敞亮在冰凉的空气中,迎来狂风暴雨般的爱抚。
各界来宾不停地给江定心举杯灌酒,他不善于拒绝,就算不想喝也硬着头皮喝了。
他知道,她享受聚光灯。
他抱着她的身体,却好像抱着随时会消散的云彩。
她把那嫣红的乳头含进口中,灵活的舌尖如小蛇般舞动,又吸又舔,主导着他的身体每一寸快感,操控着丝线下每一处肢节。
好似他的内心,一半是烈火,一半是海洋。
“额啊啊……痒……”
他很希望这是真的,却没有勇气相信。
疾名为嫉。
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地命令道:“坐到桌上去。”
她倒不信邪,要看看上帝能奈她何。
席慕莲很享受这场成功的盛宴,当闭幕的光环打在她这个第一女主角的头顶上时,目光,艳羡,赞叹,甚至是嫉妒,都令她自我感觉良好。
与此同时,江定心被蒙着眼睛在黑暗中感受她那富有生命力地入侵。
有时候,表白就像刻舟求剑。
江定心道:“我喜欢……你的洒脱和……骄傲。”
就好像哪怕全世界都对他漠不关心,还有席慕莲会火热温暖地对待他,哪怕这火热夹杂着暴力。
他清楚自己不会是成名之后席慕莲唯一坚定的选择,她一向喜欢新鲜和更广阔的世界,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模糊了原来的本色,被他捏成了新的形状。
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他熟悉的情况,用讨好希冀获得捆绑,用拉扯希冀获得确认,用否认希冀掩盖慌张。
如果不遇到席慕莲,江定心一定还是那个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
可生下来时明明不是如此,不知道为何就慢慢变成了这样的个性。
监牢和狱卒,锁和钥匙好像都是同时出现的。
“那你喜欢我什么?”席慕莲垂眸看他。
掌控别人的喜怒哀乐令她快乐,又感受到了那快乐之下被傀儡牵扯的隐忧。
对她而言,没有感受伤春悲秋的雷达,没有怜悯众生的慈悲,甚至不在乎别人的喜怒哀乐,只是同时也缺少感受快乐的触角,生理上的快乐是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是他身上没有的,特别是那目空一切的洒脱,是他所缺乏的。
在他心里,这一瞬间就像按下胶片机的快门一样,可以成为铭记一辈子的定格。
她仍穿戴完好,一件褐色的马裤和高筒靴,白色衬衫掀开顶上的两颗纽扣随意敞开,乳沟隐现。
连她也才刚刚察觉,原来她一直在向上帝发起挑战。
纳西索斯的诅咒,水仙花的孤芳自赏,海王的悲哀,孤独终老的宿命。
就像狗能第一时间闻到肉包子一样,他在见到席慕莲的第一眼时,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就算条件不允许,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就算挫败到极致,那颗执着的心也不会甘心放下。
化妆镜前坐,向着席慕莲张开双腿,后背的镜前灯勾勒出身影的形状,有些单薄。
他从来都是好学生,好儿子,优秀的演员,不曾敢越雷池一步,不曾让谁失望。
可惜挣扎过后还是最终选择陶醉在这该死的虚荣里,顾不得许多。
有一种上帝待我不公,我要率天使反叛上帝的报复感。
说着,她继续用舌尖濡湿他的耳朵。
但这个一直留存在心底的问题,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想看他在自己胯下被操到叫爸爸,叫妈妈,叫姐姐得狼狈模样。
席慕莲埋首在江定心的颈肩,闻着他身上独有的体香,含住那白皙的脖颈,于其上留下粉嫩的吻痕,好似铸下属于她的烙印。
活塞运动在这圆满与空虚中交替,就像他和席慕莲的爱情,和他不断追求奖章的人生。
07纳西索斯的诅咒
她趴在他身上如一只贪婪的野兽吸吮着他的皮肤,凝固着血管中滚烫流淌中的血液,在那脆弱的要害上种下斑驳的草莓,宣示霸权。
此时此刻的她,爱上了此时此刻的他,并标记宣告她爱上了他,要把他永远留在身边,地老天荒,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你我永远不许变,不许背叛彼此,像浇铸下一个固若金汤的锁链一样山盟海誓。
一下一下撞击在他身体最柔弱的地方,研磨着敏感点。
埋首在他的颈肩上,轻咬耳垂,往他敏感的耳蜗里吹气,一面抚摸着他的额发,温柔地来回摩挲。
承受着,她的抚摸和挑逗,感受着,身体和精神的愉悦,却好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知道有哪里不对,可是这他唯一学会的。
也是第一次,席慕莲有了想让这个人一直留在身边的想法,海王想要放弃鱼塘,安心筑巢。
她就像是那个被系缚了九世的铃,终于等到了解开她的人,一开始也是他系上去的。冥冥中她有这样的感觉,一切都不是巧合。
对于席慕莲一夜成名受万人追捧,江定心感到不安。
冰火两重天使得欲望更加勃发,马眼里流出爱液,像露珠一样往外涌。
席慕莲红着眼眶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从床头柜里拿出那根假阳具,伸长手臂居高临下怼到江定心的面前。
以前江定心喜欢叫她姐姐,后来不叫了,席慕莲说这样有乱伦的感觉。
晚上,消散了聒噪的人群,全世界只剩下他们。
想要留住这火热,忍不住索取无度:“唔啊……更深一点……”
她要告诉上帝,你给我制定的规则,我不遵守!我要逆天改命!
水无实质,月相常转,镜中虚影。
江定心依言照做,然后席慕莲欺身更甚,把他压倒在化妆桌后的镜子上。
《解铃人》首演结束的庆功宴上,人流如织,灯红酒绿。
光天化日的工作时间,马上就要排演的紧迫感下,被勒令坐到自己的化妆桌上让她肏弄,这疯狂的事却意外地让他唯命是从。
“额啊……放过我……莲……”他欲拒还迎气喘吁吁地求饶方式别具一格地打动了席慕莲。
但都同样是复杂的矛盾体,嘴里说着不要却又渴望,嘴里说着想要却又推开。
重新归零。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江定心游弋的目光昭示着他还是不够有底气。
那种玉石俱焚的报复感,成了她黑暗生命力的来源。
在戏台幕后,在午夜的休息室,在莉薇谭开遍玫瑰花的漫山遍野里,公寓的天台上,房间的阳台里,洗手间的浴缸里,疯狂做爱。
席慕莲用领带蒙上他的眼睛,就像他自愿走进盲目的牢笼,甘之如饴的抱住她的身体,一个具象的不容置喙的规则制定者,左右着他的肢体动作,攻略占据了他的灵魂。
在这背德的行为中,反而让他有一种摆脱压抑的放松。
“啊哈……”身体最私密的地方正被她轻易的握在手里,想像少女一样夹紧双腿,却不得其法。
“啊啊……”微弱的颤音,瑟缩着肩膀,倒吸一口凉气。
就像他重新体验某种分离带来的抛弃感。
她讨厌既定的规则,她讨厌对她不公平的规则,她要使出浑身解数打破规则,做新规则的制定者!
席慕莲愣了几秒,抬眸去看他,思考片刻后道:“还是那句话,一开始就喜欢你,如果不喜欢你就不会和你上床。”
他背后忽然感受到一片冰凉坚硬的触感,而面前却是她温热柔软的身体。
而她就没有那种执念,一切只为自己而活,享受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