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意外相遇(1/10) 灵童记
我知道市中心的博雅艺术城规模很大,主要经营古玩书画,没想到程思泯的舅舅原来是那里的老板,看来这卢获果真是做大生意的人。见了他的名片后,于是我连忙说:“卢先生是做大事业的人,又是文化名人,今天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呢!”
“哪里哪里的话!大家都是朋友,没有那么多客气的理由。我父亲可是品性清高的人,平日里难得有几个人和他谈的拢的,泯小子也是骄傲的王子,这两位不但和你有共同的语言,好象还把你引为知己一样,这就说明你也是个不平凡的人啊……”
这位卢先生以慢节奏的语气和我摆谈了起来。我看他说话的时候神色内敛,半偏着脑袋,时而用手去扶持一下金边眼镜,语调节奏缓慢平稳,没有多大的起伏。
我记得大学上《心理学》的时候,老师说过这样特征的人城府似海、工于心计。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一是听了一些程思泯对他的评价,二是自己的感觉,但出于礼貌我还是装出很有兴趣的和他摆谈。
我们闲聊了一会后他问起那天和他父亲交谈的内容,我想到卢教授的意思并不想让他这个儿子知道我们交谈的事情,于是就东拉西扯的搪塞他。那知刚说几句他就突然的问到玉蝉上去了,说想再看看。我迟疑了片刻,但是没有办法推却,于是只得从脖子上取下来递给他。
只见他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一把放大镜来仔细的看,我见他神色凝重,眉心紧缩,全部心思都花到这块小小的古玉上去了。我想到这些做文物研究的人可真是好笑,探索的欲望太强烈了,哪怕是路边的一块烂瓦片恐怕也要去观察一阵子。
卢荻先生看了很一阵子还在继续,我在旁边觉得很无聊,于是起身告诉他我去趟洗手间,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玉蝉,嘴里“嗯、嗯”的应着。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把放大镜往桌子上一放。左手拿着玉蝉右手比画着说道:“一块西汉的玉器妆饰品,绝对不是什么赝品。我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你知道这自恃清高的人对别人最是挑剔了,道德标准太高,来不来就今人不似古人,眼睛里什么都是污秽的。而我们这些搞收藏的就爱好这口,只要是见到有些年岁的器物,哪怕是把普通的夜壶也要拿过来掂量掂量。哈哈……我们家老爷子是害怕我张口让你割爱,但我们生意人,做的是实打实的买卖,并不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也是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不过是从老家旧箱子底里翻出来一块玩意罢了。”我微笑着回答他。
那商人用手推了推镜框,然后说道:“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理当好好的保存下去。来来,带好,古人说什么君子比德如玉,温润圆泽,我看小石你这个人啊,就是修养极好的个小伙子,最适合佩戴它了。”
卢荻把玉蝉递给我的时候我突然的感觉脸上有些发烫,想想他的夸奖又想想自己用在玉蝉上的谎言,有些愧疚。我突然的对这位卢先生有些好感,不是因为他请我吃了顿饭,我感觉他还是比较坦率的一个人。
刚吃完饭正走出酒楼的时候婷婷就打来电话,说她加班加完了,要我陪她去看电影。卢先生要开车送我,我连忙推脱,说离那边很近。与他告辞后我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婷婷公司的楼下等她出来。
我对国外的大片从来就不感兴趣,不过是照顾婷婷的情绪罢了。从来不吃零食的我每次在电影院里都要吃上几袋爆米花薯片什么的,这也是为了打发时间。婷婷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故事情节,我目光接触着屏幕,心思却在其他的地方。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我的头突然有些晕眩,等我把婷婷送到她家楼下后感觉这脑袋更加晕的厉害,甚至伴随着疼痛。婷婷上楼后,我强忍着拦了辆出租车往家驶去。
我努力的克制着,现在的脑袋不但晕眩疼痛,还伴随着耳鸣了。我用手指按摩着太阳穴,希望能马上到家。下车的时候,我从钱包里面抽出来一张二十元的钞票递给司机,结果他说不够,还差五元,我说怎么就不够了你的表上明明显示的是十五元!他说我给他的是张十元的怎么就够了,我凑过去一看,还果真是给了他张十元的面额。
我歪歪倒倒的在小区里行走,还没有到单元的门口就听到了阿黑的狂吠声音,声声刺激着耳朵。我纳闷的想闷的想它今天怎么就乱叫了起来了,一般来说它自己在家的时候是决计不会这样的。
他妈的真是漏房偏遇连日雨,楼道的灯又坏了!黑黑的楼道让人不知道怎么抬脚,感觉是在烟囱里行走。等我到了五楼冯阿姨门口的时候,那楼梯后面突然有了脚步声音,这声音很清晰,不象是幻觉。我想到自己走的慢于是侧身让道,这人走的真快,微风袭过我脸颊,我正准备继续迈步的时候,然而这团黑影跨过我的时候却在我面前停住了。
“谁?”我问道。
奇怪对方却不回答,我把脸凑过去想看看是谁,却感觉眼睛好象连大脑都是模糊的一片。就这样停留了一会后这个黑影便朝上面去了。
我呆如木鸡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是楼上的邻居在恶作剧?不可能,楼上的人都是一些没有多少来往的租客,平时也没有开过什么玩笑。”我在心里想道。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阿黑的叫声把我带到了七楼,找了半天钥匙才把门打开,开灯一看感觉前面的阿黑恍恍惚惚的在跳动。
我关了门,一屁股的坐到沙发上面。我能感觉到阿黑蹭我的脚添我的手,然而眼睛却始终的看不清楚东西,脑袋还是晕的厉害。难道是受了风寒?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脉象,浮急洪大,不象是寒症的征兆!可能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的原故,我暗暗的揣度着。
半个小时过去,屋内的东西渐渐的清晰,脑袋也不如先前般的疼痛了。阿黑不停的对我摇着尾巴,我找了半袋饼干喂它。顺手打开了电视,看起时政新闻来。
刚看了一会,电视突然的自己关掉了,我觉得很奇怪,“怎么就自己关掉了!”我仔细的去听外面的声音,静静的如同到了深夜,才十点的功夫,全世界的人仿佛都已入眠。
阿黑突然冲着我大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侧过头去的时候,看到它警觉的瞪着我,我喊着它的名字,喂它饼干,它不但不吃反而低声的咆哮,四肢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看我的眼神如同我是它面前的猎物。
我骂了它一句然后自己又打开电视,刚看一会电视又自动的关掉。我疑虑重重,于是要起身去看看电视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当我直起身子的一刹啦间,我感觉自己脊背猛的发凉,脑袋嗡的一下如同挨了一闷棍。
室内昏暗的灯光,让对面电视黑的屏幕形成了一面镜子……我分明的能看到沙发上有两个人影!我的心跳急剧的加快,眼睛死死的注视着电视,我甚至能分辨那个影子是个女人,她长发披肩的就坐在我的旁边,一动也不动。屋子里面就只有我呼吸的声音,我想侧过头去看看身旁,可如今我的脖子如同僵尸一般的硬。
“汪汪……”阿黑对着我猛的大叫起来,在我面前唾液横飞的狂吠。我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我看了看旁边,并没有什么人,我又看了看电视屏幕,却只有我自己和阿黑的影子。我大口的喘气,阿黑已经安静下来,在我双腿之间不停的摇着尾巴,满嘴的白泡沫。
“到底怎么了,难道又是幻觉?我问着自己,百思不得其解,我的脑海一片混乱。
洗涑完后,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阿黑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卧室里面,我想把它弄出去它很是不情愿,躲到墙角望着我。
“阿黑你怎么了?”我这样的问它无疑于自言自语,我抚摩着阿黑的脑袋,它不停的添着我的手,眼珠子里面分明是乞求,看来只有把它的窝拿进来放到我的卧室里面了。我躺在床上,阿黑睡在床下的一头,我想着晚上的事情,电视和阿黑的反常,除了奇怪外还有丝丝的害怕,一想到这些,如同一股凉风慢慢的往背脊里面侵蚀。
我该不该告诉婷婷这些呢?看电影的时候她还叫我多注意身体。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徒劳的多让一个人担惊受怕有什么用!阿黑已经入睡,开始打着小呼噜。
早上起来,我依稀的记得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独自在一段路上徘徊,大雾迷茫着一切,我迷失了方向,来回的走着。我喊我爸爸,我听到了他的答应却见不着他,我又感觉我妈在喊我,我不停的跑呀跑呀却找不到他们。突然,我看到了婷婷的背影在我前面,我喊她跑过去追她,她不答应,很快就消失了,我怎么也追赶不上她。我很无助,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走失羊群咩咩叫唤的羔羊。
我的升职却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喜悦,相反带来了不少的烦恼,尽管我对他们很放任,得到的却依然是白眼和漠视。
我现在有些怀疑公司提拔我的用意,这分明是给我打了一副黄金枷锁挂在脖子上,看上去光鲜耀人,别人看了眼红不已,实则自己才知道昂贵的沉重。
陈娟依然什么话也不说,黑着脸面只管做事,这样的雇员老板最满意,老板的意思是最好让员工都变成听话的机器人,除了做事就是闭紧嘴巴。程思泯也开始不停的忙碌,我吩咐他的事情他做的很认真,但有时还是会找女同志们闲谈,说些笑话逗乐对方。办公室的人都说他那嬉笑怒骂的模样没有什么内涵,不象留洋回来的人,我想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没有其他的意思。
朱总最近好象懂事多了,不但没有找我们的茬,还老是对我们笑脸相迎的。新来的吴总确实很干练,不但把公司财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还为公司拉了几笔大单子。昨天有人说她年过四十依然是独身一人,这其中有些可疑,多少能寻出一点故事来八婆一下。
看来上帝的意思是不会让任何人心中的天平都平衡的,这世界上本来也就没有真正完美的事物!我想这女人啊只要是一扑入到事业上来,染色体绝对要发生物理变异,变得比男人还男人。
下午的时候,我提了一大袋苹果和婷婷一起回她的家。他爸爸看到我来了连忙要来接我手上的苹果,但听到她妈的咳嗽声音后连忙缩手缩脚退了回去。
我坐在沙发上很尴尬,幸亏他爸有句无句的和我说着话儿。婷婷的妈吃了几口饭就下楼跳舞去了,我和婷婷都没有心思多吃。我本想告诉婷婷昨天晚上的事情,可几次话到嘴边都没有说出来,我又想给她说说我公司的烦心事情,但是还是找不到机会说。回家的公交车上我又在想同样的问题,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可我这丈母娘看我却是越看越糟心,这也不是是哪辈子造的孽。
我在干杂店买了一把小的手电筒,以防楼道的暗黑。可真他妈的见鬼,刚上一层楼灯泡闪动了两下就坏了,我只得用手机照着回到了家。我给阿黑煮了一小锑锅猪肝米饭,它吃得满地都是。我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电视都没有打开一下就和阿黑进了卧室里面。
半夜的时候,阿黑的叫声把我惊醒。我开灯一看,它朝着门对客厅大叫。
“难道有贼?”
我开始紧张了起来,我大声的训斥着阿黑,目的很明显,无非是指狗骂贼。骂完后又仔细的听了一会,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响动。我把我床头的一根防身棍子拿着,然后开门出去检查。外面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大门关的严严实实,隔壁的一间空房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上了床,阿黑坐在它的窝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我瞪了它一眼,然后关了灯。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情绪很低落,昨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我又梦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座荒废的小岛上,四周波涛汹涌,我举目望去,远处全是灰蒙蒙的山脉,没有一只船和一户人家。
下楼的时候撞见了六楼的住家户,好象是一对租房子住的外来人士。男的很客气的对我说:“你们家的狗最近半夜三更的怎么老是叫唤啊,还有半夜你怎么老在屋内来回的走呢?不舒服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说实话弄的我们连续两天都没有睡好,我们白天都是要上班的……”
我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忙道歉。“来回的走动?我一般都睡得比较早的怎么会来回的走动呢”我暗暗的想着。这事很蹊跷,最近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上午,我一直在想着最近这一大堆奇怪的事情,百思也不得其解。
中午吃了几口饭就没了胃口,婷婷打来电话,说不要为昨天她妈的事情生气,我表面上说没有什么,私底下却越发的记恨她妈。
下午公司要交一个方案给客户,中午休息的时间也要加班,我们聊了一会就挂了。下班的时候,我觉得眼睛发黑,双腿沉甸甸的走的很慢。程思泯突然从我后面走上来问我怎么了,说这两天我的面色很差,是不是病了?我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感觉有些累。刚想去公交站台,程思泯一把拖住我,然后为我拦了一辆出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师傅喊我下车的时候已然在小区的门口了,我正准备掏钱,师傅递过来一把钞票,说什么刚才的小伙子给了张五十的,这是找的零头。
阿黑吃了我买回的猪肝后不停的对我摇尾巴,我什么也不想吃,吃了半个苹果后就上了床,昏昏的入睡。
我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唤我,很熟悉的音调,犹如儿时奶奶哄我入睡的口气,又如同我妈在喊我吃饭,又似乎是婷婷的声音……我下了床,正准备去开卧室门,这时候,阿黑突然的窜到我的面前,咬我的裤腿,死活不让我出去。我抬腿就是一脚,阿黑惨叫一声跌倒在墙角去了。
我出了卧室又打开了入户门,然后扶着楼梯的栏杆下去。那声音就在前面召唤,我一步步的寻去,它仿佛如同一块大磁铁,让我身不由己的被吸了上去。
我在小区的单元之间游走,微风吹过,我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是梦吗?”我问着自己。出了小区,又转了几道弯,然后停在了一个废弃的建筑物门口。
我来回的观察,突然想起这是我们小区附近一个年久的厂房,早已荒废,如今被划入危房,一年前就打上了折迁的字体。我平时路过这里的时候,总感觉不对劲,有时候无意间瞟了里面几眼,一见到那墙上的黑窗户洞洞,便老觉得心头发毛,总觉得里面阴气很重。
在乡下的时候,我常听到一些古老的话题,记得老人们都有一种说法,说年久没有人住的屋子自然就会聚集很多的鬼魂在里面,这种地方是绝对不能去的。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来到这里呢?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满脑子疑惑的问着自己。
我在门口停顿了一会,感觉哪呼唤的声音好象就发自里面,如同魔力一般的仿佛要把我往里面吸,让我不由得往里面走去。在门口的时候,我探过头去看,里面居然有微暗的灯光闪烁着。我跨过一扇斜倒的门,试着往里走去,脚下凹凸不平的物件四处的充斥,布满灰尘,让人行走起来很不省心。
好不容易走到屋子中央,那声音突然的消失了。里面很空旷,整个大厅没有一根支撑的柱头,一枚灯泡吊在屋子中间,发出惨淡苍白的光线。
这点微微的光芒,稍微夸张的说,就如同一只萤火虫停泊在旷野之中,除了能引人注目外,并没有其他的用处。我正看着这盏灯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视到我的周围有白影在晃动,当我侧过头去的时候,我发誓我的魂魄提到了嗓门口处!
一张张被白布遮盖的床整齐的停放在四周,白布下面隆起的形状让我分明就能分辨出那是一个个人躺在里面……
“这是什么,是什么?……殡仪馆!停放尸体的地方!”
等我恍然大悟后,头皮一阵发麻,就如同挨了吊脚蜂一刺。我想退出去,却看到门在远远的一头,整个大厅,全是白色的布。我再也没有胆量迈出一小步,我蹲在地上,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声音,然后仔细的聆听周围的动静。那是一片的寂静,我闪动着惊慌的小眼睛打量着一切。
很久过去也没有了声响,我耐烦不住,慢慢的站了起来。我看到我旁边的一块白布下面一只手臂露了出来,纤悉如同少女的肢体,看了一会后我竟然有了过去揭她身上白布的意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做,但我确实是做了。
一个女人的尸体呈现在我的眼前,她很是年轻,只是脸色发绿,眼睛大大的睁开,瞳孔放大,嘴角微微的开启……我惊悚的望着她,正看的时候,她的眼角有红的液体渗透了出来,沿着面部一直流了下去……
我在颤抖,崩溃已经临近边沿,我不觉的后退,跌跌撞撞站立不稳,后退的时候,身后撞上了一件东西。我能感觉这个东西软软的,还在晃动着。我用手往后去摸,毛茸茸的如同头发,我一手抓着它然后转过身去看,我看到一个人被倒吊在我的身后,一头的发耷拉着,后脑对着我……
就一眼,我的心脏咯噔了一声,情绪如同决堤,我大声的嘶叫,疯了一般的向门口奔去。我一咕噜的奔跑,跑了很久也没有跑出去,正着急的时候,屋顶喀嚓的一声巨响,当中的大梁断裂了下来,瓦片四周的散落,我被埋在里面了……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周围一片的漆黑,腐朽霉烂的味道刺激着鼻子。正纳闷的时候,突然有狗汪汪的叫了起来,我明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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