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毒糕点(2/10)111 花月无边
宝青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这个薛才人简直可恶,几次三番挑衅,她都略施小惩,不想,非但没有让其得到教训,反而还变本加厉。nn宝青不敢想象,如果如这绢布上所言,她的计划若真的成功,那后果会是多么可怕。nn她对薛才人,着实太过宽容了。nn可是,转而一想,这端伶既然能目睹薛才人的整个计划,又身处猎场之中,能见到她的机会很多,为何不亲自与她说,反而要辗转穆昭容之手呢。nn慢慢冷静下来,宝青看了眼穆昭容。她双眸清澈,神色平静,端庄地立在殿上,没有一丝言辞不实的模样。nn宝青又不免疑虑,这穆昭容一向不问宫中诸事,独善其身,这次为何会参与其中呢。nn“昭容姐姐能辛苦来我这里告诉我此事,我心中很是感激。可皇上近日为前朝之事十分伤神,薛才人毕竟是宫妃,且她也没有真的伤到我。”nn想到这里,宝青缓缓开口:“身为后宫嫔妃,理应为皇上分忧。若此事属实,只陷害善妒的罪名,就足以至她死罪,到时必定要惊动皇上……”nn见宝青有息事宁人的意思,穆昭容了然地点点头。nn“娘娘心胸宽广,臣妾自叹不如。既然娘娘不打算追究,那么臣妾定不会说出去半字。”nn宝青微笑着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执起她的手:“姐姐数次帮我,宝青铭感于心,此次,真要多谢姐姐善心提醒。”nn“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娘娘心地纯良,无奈宫中险恶,臣妾只是不想恶人害了娘娘。”nn离开花月宫,穆昭容回首望了望宫前的牌匾。nn“不追究……”她冷冷地笑了笑:“最好如此。”nn……nn端伶是被一阵冷水泼醒的,他一机灵,惊慌失措地爬起身来,慌乱地左顾右盼。眼前的不再是他破旧的茅屋,也不是他新建的府邸,而是一座高大富丽的宫殿。nn宝青端坐在正位上,居高临下地端详着他,心中不由慨叹,东楚文武百官能人辈出,竟然都没能胜过如此一个瘦弱不堪的书生,真是丢人。nn端伶张望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了宝青。他抹了把脸,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淑妃娘娘。”nn“你好大的胆子!”nn宝青的怒喝,让端伶身子一颤。nn“娘娘,臣不知娘娘何出此言。若臣有哪出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明示。”他揉着脑袋上的包,语气间满是委屈。nn皇上赏了他三品之位,又赐给他一座大宅,他正在宅中清点赏赐呢,就被一个不明物体击中头部,一醒来就已到了宫中。nn迎着阳光,端伶头上的血包分外明显。nn宝青抬起袖口,轻咳一声。这朱儿下手真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她只说了让朱儿把他敲晕了带回宫,可没想她出手颇重,竟留下这个大个儿的包,再怎样说,他也是位居三品的高官啊……所幸端伶的脑壳硬,没有打出大毛病。nn正色,宝青颇有威严地怒斥:“你可知,污蔑宫妃是死罪,欺君更是死罪!你在皇上面前说,那陷阱是你逮银狐时挖的,却给本宫的信中说,是薛才人所为。究竟哪个才是真的?!”nn宝青这话机关重重,他随便说哪个是真,都是死罪。端伶眼珠一转,赶忙跪伏在地,“臣冤枉,那陷阱,起初的确不是臣挖的,臣只是借着薛才人的陷阱再行扩大,实在算不得欺君,还望娘娘明察!”nn“如此,倒是本宫冤枉你了?好,那你便来详细说说薛才人是何计划,你,又如何得知!”nn端伶终于反应了过来,敢情淑妃娘娘是收到他的绢布,找他来问话的。之前的恫吓,只是为了教他说实话。nn这样想着,端伶很快恢复了平静,将他所闻所见,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nn一阵微风拂来,殿上的蜡烛随风微动,大殿内略显安静,站在殿内伺候的宫人们越听越害怕,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平时他们都没有机会进殿,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如此骇人的事情。nn宝青扫了眼众人的表情,很是满意。nn她是故意的,毕竟人多了,故事听起来才更有意思嘛。nn“薛才人旨在让娘娘与三王爷同陷于陷阱中,事先在指定地点设好陷阱,再设计引诱娘娘与三王爷同时经过那处。然而,娘娘并没有因为身体不适而回帐中休息,传话的小太监就没机会把纸条交给娘娘。三王爷也因为斗志阑珊,没珊,没有如她所愿进入银狐较多的猎区。如此,计划便搁浅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命人在林中砍树,让娘娘错认了方向自己去陷阱那处,再随便命哪个太监告诉三王爷,娘娘不小心掉到陷阱里了,王爷定会奋不顾身前来相救,到时,趁其不备着人把王爷推下陷阱,便可如她原本计划的那般,彻底毁了娘娘的清白……”nn“只可惜,她的计划都被你听了去,而本宫,也偏巧不巧遇到了狼群。”nn端伶拱手,一副戚戚然的模样,“臣后怕,若非阴差阳错,娘娘与王爷即便双双清白也百口莫辩。臣虽只是一介书生,却无法昧着良心替她掩盖,既然知道真相,便有义务如实向娘娘禀告。因此,特地将所见所闻写在信中交给娘娘。臣愿在此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nn见端伶信誓旦旦,宝青又问:“既然都是真话,那你为何不直接与本宫说,反而要经过穆昭容代为传达?!”nn“臣本想在猎场便向娘娘明言的,只是无奈被战丞拦在帐外,战丞威胁臣说,若臣将此事告知于娘娘,便将臣所有罪责尽数告诉皇上,到时,臣非但没有荣华
萧城的命令一出,就再无更改的可能。nn宝青的心中不由忐忑。她看了眼德妃,发现她精致的面容上正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微笑。nn直觉告诉宝青,这,只是刚刚开始。nn孟长青还在睡梦中,就被大内侍卫拖走了,与他一同在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听说是因为投毒之事,心中暗叫不好。待侍卫们离开,他指了一个小太监,给了他腰牌反复叮咛:“记着,明日宫门一开,你就直奔孟府,万不可让别人知道你去了哪里。”nn是夜,宝青也无法安睡。nn孟长青为人耿直又有才华,只待张太医告老后,便是太医院之首了,他没有理由更没有动机去下毒,那样只会自毁前程。此番,必定是被人陷害的。nn“娘娘,皇上会不会以为是娘娘指使。”素问的一句话正中要害。nn今天在煊正殿,萧城没有给她一丝好处。是否萧城也开始怀疑,是她借着孟长青的手,陷害王贵人?nn纵观整个后宫,先得宠又失宠的她,的确是有重大嫌疑,但这都是从外人的眼光来看,作为当事人的萧城理应明白,她本就未曾得宠,实在无须冒险去碰王贵人。nn烛光晃动,宝青面上的愁容若隐若现。“孟太医家世显赫又颇具才华,按理说,他是最不可能行凶的,偏偏皇上就关押了他,这说明了什么?”nn素问思索了一下,“娘娘是说,皇上明知道孟太医是被冤枉的,还……”nn宝青叹口气,这是最大的可能了。nn前朝、后宫,本就息息相关,不论是谁下毒,都给了萧城一个难得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地利用起来。nn上重重地点了两点。nn“丞相府能人辈出,丞相夫人又怎么会差呢。”nn……nn宝青近来总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白日里还要去煊正殿陪萧城久坐,便越发慵懒了。穆昭容来时,宝青还在床上睡着。nn若是旁人,她便以身体不适回绝了。可对方是穆昭容。nn宝青对她的印象不错,那日惩戒薛才人,穆昭容明知薛才人与德妃交好,还在萧城面前为她做证,措辞公允,可见是个正直之人。nn如此品格,在宫中很是难得。所以即便有些不适,宝青还是起了身,让素问为她简单梳妆。nn见宝青姗姗而出,穆昭容的脸上满是歉意。行了礼后,她温婉地说:“臣妾不知娘娘在休息,叨扰到娘娘了。”nn“无妨,春日犯懒,就多睡了会儿。”宝青扶起她,“昭容姐姐不常出门,今天怎么来我宫中了?”nn宝青没有自称‘本宫’,这让穆昭容有些受宠若惊。宝青本不喜欢繁复礼仪,对着素问朱儿,都是如此自称的。穆昭容很对她的眼缘儿,便也这般与她交流了。nn被宝青引着落了座,穆昭容才缓缓开口:“臣妾此番来,的确是有要事要与娘娘说。”nn她的性格一向恬淡,甚少露出如此表情,宝青坐直身,“何事?”nn“娘娘可认识端伶?”nn“那个向皇上索要三品官位的书生。”nn宝青虽未见过端伶本人,但自春猎以来,他的名字就早已名扬整个东楚,宝青想不知道都难。半月前,萧城还兑现了承诺,给了他一个不疼不痒的位置。nn端伶得官位,一半靠智慧,一半靠银子。他花钱进猎场,和丞相暧昧不清,因此,萧城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的。nn穆昭容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绢布,交给素问:“臣妾想说的都在其中,娘娘一看便知……”nn宝青拿过绢布,细细读来,脸色也越发难看。nn“娘娘,怎么了?”一旁的素问见她神色不对,赶忙担心地问道。nn“穆昭容,此人可信吗?这上面写的,会不会有什么不实之处……”nn穆昭容赶忙站起身:“娘娘,臣妾觉得事关重大,这才亲自前来交与娘娘。是否为真臣妾不得而知,但那薛才人怨恨娘娘是必然的,如此看来,她做出这些也不无可能。若非娘娘遭遇狼群袭击,打乱了她的计划,恐怕娘娘早就陷入万劫不复了。如此居心叵测,令人胆战。”
妹就这样草率地为他担保,就不怕为奸人利用吗?这次是薛美人侥幸免于一死,若放他为非作歹下去,那么下次,他若是把手伸向了皇上……”nn“姐姐,”宝青打断,言辞坚定:“事情还没有查明,听姐姐的意思倒像是认定了孟太医就是凶手了?!”nn“事实摆在眼前,是与不是,关起来查问一番便是!”nn“堂堂东楚太医,怎能无故关押,如果他日查明是被冤枉的,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岂不是让臣子心寒。”nn“作为东楚的臣子,理应为皇上分忧。为了保龙体无虞,关几天算什么侮辱,连这点罪都受不得,那么这样的臣子,不要也罢。”nn“皇上,孟太医身份贵重,处理不当恐会对前朝有所波及”nn“妹妹这帽子戴得重了吧,本宫只知肃清后宫,可万万不敢对前朝之事妄议。”nn宝青与战璇各执己见,互不谦让,萧城默了一会儿,最终说:“德妃说的有理,来人,将孟长青关入天牢,待真相查明再做定夺。”nn“是!”王贵人梨花带雨地哭诉着。nn自被皇上宠幸以来,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总觉得宫里的每个人瞅她的眼神都不对,因此处处格外小心,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事。nn战璇不理她,转身对太后解释:“那死了的宫女是翠儿,东仟宫的掌事。太医和仵作检查过尸身,说是用了淬了砒霜的糕点后穿肠而死。母后,砒霜这种东西可不是常人可以随便拿到的。”nn太后微微皱眉,这实在称得上是极恶性的事件,皇宫是什么地方,毒药岂能说拿就拿,说用就用。nn薛美人听了,哭得更加凶了,“臣妾在宫中一向本本分分,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想置臣妾于死地。可怜了翠儿,阴差阳错为臣妾挡了毒,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请太后、皇上为臣妾做主啊!”nn坐在一旁的宝青大概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薛美人在宫中实在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一不得宠,二没权势,她能被毒害,十有八九是因着与她交好的王贵人。nn王贵人说的也很有道理,她现下正得圣宠,怎么会对自己人下手呢,分明是有人想要借此嫁祸给她。nn最重要的还是那砒霜,这种药被锁在太医院的高阁上,有专人看管,若不是从宫外引进,那就是内部人搞的鬼了。nn萧城被殿上的哭声烦得不行,起身,他指了指战璇和宝青。“你,还有你,七日之内,找出真凶!”看了眼王贵人,他双眼微眯,眸中透着冰冷:“只一样,不能放过那心思歹毒的恶人。”nn战璇代理六宫,理应负责侦办,没想到这次宝青也被点了名。战璇面上冲着宝青笑了笑,心中很不是滋味。nn宝青也很无奈,只是去拜见太后,还能接下了个烫手山芋。她在宫中的地位和威信都不如战璇,想调查此事,简直难如登天,偏偏萧城还给了她这么个大难题。肯定是因为在太后那里受了气,便要在她这里找回,这样想着,宝青越发觉得自己的处境十分艰难。nn太后却很高兴,“皇上让你和德妃一起办案,这说明皇上看重你信任你。”nn看重?信任?她怎么没觉着呢。nn窗前,宝青拄着下巴发呆,她实在不懂,太后娘娘哪里来的乐观。nn……nn砒霜是东楚的禁药,京都内的有权销售的病坊只有那么几家。宝青让朱儿去宫外查都有哪些人购买过砒霜,是否运进了宫,又命素问查了太医院,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结果的。nn说是战璇与她共同查案,实际上则是各查各的,战璇的人脉甚广,赏钱也充裕,做起事来也顺风顺水,不过三日,就初见眉目。nn“小桌子和小凳子是看管毒物阁的太监,经过他们的点算,发现阁中的砒霜确是少了一些,偷毒药的贼人很聪明,每个钵中只取一点,常人很难察觉。小桌子掂量药材的本事是祖上传下来的,这才有所发现。”nn“很好。”萧城转头看向宝青,“那么淑妃,你查出什么了。”nn“臣妾什么都没查到。”宝青诚实地回答。nn战璇瞥她一眼,得意顿时浮上眉梢。nn萧城本就不指着宝青的,她毫无收获也在意料之中。之所以让她和德妃一起查案,也是为了公平起见,不至于让德妃一人独断专行,查出的结果也更可信。再则,是为了挫一挫宝青的锐气,顺一顺他的心意。nn“有意思,朕的毒物阁,竟成了人人都可以随意出入的所在。”nn殿上,冰冷的声音响起,小桌子和小凳子吓得腾地跪在地上,直磕响头。nn“皇上饶命啊,奴才们知道事关重大,昼夜戍守毒物阁,尽职尽责,不敢有一丝懈怠,断不会随意让陌生人出入的。”nn“那你们倒是给朕解释解释,贼人究竟是怎样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盗走砒霜的!”nn小桌子和小凳子互视一眼,说:“禀皇上,来毒物阁本来人本就少,所以奴才们记得清楚。近日,进了阁中的只有一人……”nn“谁?”nn“太医孟长青。”nn萧城皱眉。nn“那日,孟太医来毒物阁,说要查看典籍钻研医理。奴才见他手中拿着太医院的令牌,又是太医院的太医没错,便让他进了。奴才实在没想到,他会窃取砒霜投毒啊!”nn“朕记得,孟长青是为你诊脉的太医。”nn萧城的话让宝青拳头紧攥,她原就认为这案子蹊跷,敢情,那幕后黑手的最终的目标是她啊。nn自孟长青被分配到花月宫侍奉起,他就和宝青有了不可分的关系。一个小小的太医不会随意下毒谋害妃嫔的,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宝青在背后指使了。nn短短一瞬,宝青已然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nn“皇上,即便孟太医曾经去过毒物阁,也不能说明他就是窃取砒霜之人。孟家三代忠良,万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臣妾相信孟太医的为人。”nn“淑妃妹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妹妹就这样草率地为他担保,就不怕为奸人利用吗?这次是薛美人侥幸免于一死,若放他为非作歹下去,那么下次,他若是把手伸向了皇上……”nn“姐姐,”宝青打断,言辞坚定:“事情还没有查明,听姐姐的意思倒像是认定了孟太医就是凶手了?!”nn“事实摆在眼前,是与不是,关起来查问一番便是!”nn“堂堂东楚太医,怎能无故关押,如果他日查明是被冤枉的,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岂不是让臣子心寒。”nn“作为东楚的臣子,理应为皇上分忧。为了保龙体无虞,关几天算什么侮辱,连这点罪都受不得,那么这样的臣子,不要也罢。”nn“皇上,孟太医身份贵重,处理不当恐会对前朝有所波及”nn“妹妹这帽子戴得重了吧,本宫只知肃清后宫,可万万不敢对前朝之事妄议。”nn宝青与战璇各执己见,互不谦让,萧城默了一会儿,最终说:“德妃说的有理,来人,将孟长青关入天牢,待真相查明再做定夺。”nn“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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