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童语馨竟也糊里糊涂地又留了下来,甚至最後和孙昱良一人提一个盒子,到附近的公园去了。
尤其每每看着徐清那种投注在一件事情上的模样,就令她好想抱入怀中亲吻,她想要更多、更多,却总是得要自己紧急刹车。才几岁啊,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罗逸l怔住,他从没想过叶树年也会这麽对自己说。
「就说不要念书念这麽晚,会把身tga0坏。」吴政萱轻轻拥搂着徐清,让徐清靠在她的肩膀上,「你这样考试当天怎麽办?」
她打从和情人在一起时便这样感觉。
叶树年从架上拿了几本之前就考虑要买的书缓缓翻阅,耳边只有自己的翻书声与h善如的脚步声,他发觉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了,倒也不是太忙,只是似乎就是没有心情。叶树年无声地叹息,他知道自己只是被罗逸l的话弄得生活都乱了。
「……好。」叶树年答应,然後看着h善如欣喜的神情,更是感到一阵惆怅。
不过其实她也知道吴政萱不是随时都有空,自己念完了,她也不一定念完了。只是就算这样,她还是会不自觉地翻阅着课本,解着一张又一张考卷,填补没有吴政萱陪伴的时间。只有这样她才不那麽空虚。
开学後更是马不停蹄地复习,面临一次又一次模拟考,而大考就摆在模拟考前面不远处而已,他们都各自念书念得紧,没有过多的时间相处。当然叶树年和吴政萱还是一样,感情不变,只是因为告白的事完之後变得更懂得如何拿捏他们两个之间相处的感觉,可以说是更加珍惜。尤其是吴政萱,她知道不能再有任何令叶树年感到痛苦的事了,所以也不会再主动去接触罗逸l。
童语馨最近和徐清见面得少,因为徐清似乎很忙,有时候传个讯息给她,她也总得要两、三个小时後才回。童语馨知道徐清绝对不是那种会故意不回讯息的人,通常只有忙才会让她回覆得晚。
「来,我拉你起来。」叶树年牵住她的手,h善如抿唇,泪水还是滚滚落下,但她不敢哭出声音地让叶树年拉起身,然後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看着叶树年把地上的书整理了一番,然後捡起来重新摆回书架上。h善如想出手帮忙,可是感觉自己帮忙都是多事,可能只会帮倒忙,所以便安分守己地站在原地,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我们要下楼了啦!你不知道电影正好看吗!很煞风景耶爸。」
虚胀。
吴政萱不敢抬头看叶树年,「我拒绝他了,真的。」
「上次说要一起吃,不过都没遇到你。」坐在公园的凉亭里,孙昱良这麽说着。
「没关系。」孙昱良也乖顺地回答,因为他自是有发现童语馨郁郁寡欢的模样。
吴政萱的爸爸中气十足地从楼下喊着,看来是提早回家了,害得吴政萱和徐清都吓了一跳。最後吴政萱忍不住笑出声,徐清愣住好一会才跟着笑,两个人在床上滚了一圈。
「因为我是ai人的那方。」童语馨x1了口气,笑得更沉,「不是常有人说先ai就输了吗?我早就输了。」
叶树年没有料到和罗逸l分别的时刻来得如此地快,即便认真一想,这次是他回来最久的一次,但他们也才见了几次面?三次。
孙昱良没有开口,只是静默地继续听着,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回答的好时机。
「我没有喜欢他。」
叶树年只是哭着点头。
「是说,既然都遇到了,听我发点牢sao没关系吧?」童语馨戳了戳盒子,眼神默默垂下,「最近真的很闷呢。」
「再过一个礼拜我就要回去了。」在和h善如出去吃饭的前三天,罗逸l淡淡地说,而叶树年只是愣着,神情惊讶,「不过在那之前,你能带我去帮她上个香吗?我想看看她。」
「又来买蛋糕啦?」童语馨笑盈盈地问,上一刻的空虚竟有几分消散了。
叶树年的背影僵了一下,只是艰涩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嗯。」孙昱良倒是诚实地点头,「你买好了?」
徐清抱吴政萱抱得更紧了一些,「对不起。」
她感到无止尽的沉重。
「二手书店。」叶树年回,「我b较喜欢买旧书。」
後来的日子里,罗逸l与他们越走越开,逐渐地散去,因为从头到尾罗逸l都没有提起这件事,叶树年就更没有理由过问,吴政萱也只是维持一开始的样子,路上遇到会打个招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啊,抱歉。」正当她才踏出蛋糕店门口,就立刻撞上了人。童语馨不禁为了自己的冒失感到懊恼,随即道歉着,但才一抬头她便笑了,「嗨。」
怎麽讲,没吃成那顿晚餐果然还是有差的吧。
「都过去了。至少,我希望它可以真的过去。」罗逸l以为叶树年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便如此轻声地说,「等为她上香後,我想我就可以b较放心地回去英国了吧,虽然还是觉得很遗憾。」
「黑眼圈好重。」假日,徐清约了吴政萱在自己家看书,她一看见吴政萱的气se不佳、脸se黯沉後,忍不住皱眉,「没有好好睡觉吗?」
「对了,我想去书店逛逛,学长平常会逛书店吗?」
「……有学长在真是太好了。」h善如忍不住说着,因为她的心情澎湃到无法克制,於是就说出这番足以让人察觉心意的话。
後来,叶树年只是牵着h善如的手,到附近的诊所去处理了她头上的伤口,过程中也没再说别的话,h善如慢慢止住眼泪,右手被叶树年握得热呼呼的,连陪她擦药时都没有放开,她不禁又紧张起来,然後更感觉到自己刚才那样突然就哭有多丢脸。
他想要将这张图贴在书桌前,可是又怕之後撕下来会破掉,乾脆直接带着这张图去附近的影印店护贝,而且是想到就去做。他很少这样的。
叶树年呆了下,感觉得到吴政萱身上最真切而暖和的温度。她踮起脚紧紧地拥抱了他,「对不起,真的,我也希望你幸福的。」
叶树年猛地站起身,然後背着罗逸l,深呼x1了好大一下,「如果我说是,那你会怪我吗?」
「有点惊讶而已。」叶树年涩涩地回应。
「……嗯。」
那时候,徐清非常沉溺於这种只给自己一人的疼ai,总是想挪更多一点的时间与吴政萱相处,所以才会不断地念书,希望能早点念完,这样就有更多空闲了。
「对不起。」吴政萱说,头压低,「我向你下跪。」
「嗯。」
也是他唯一问得出口的话。
「他喜欢的不会是我。」吴政萱这麽说,意外地面无表情,罗逸l吓了一跳,他很少看吴政萱这样。而吴政萱只是沉沉地望着他,「我很高兴你喜欢我,可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我希望我们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当然,和叶树年也是,我想和你们当一辈子的朋友。」
得到允许後,童语馨以平淡的语调叙述着她连日来赶论文、准备毕制的事情,而每当忙得不可开交後,疲惫得想打通电话给某个人,却发现自己没有人可以聊天,她便觉得日子过得很空虚。她还笑笑地说,甚至连自己的情人,她都好久没有看见了。
吴政萱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凝视着罗逸l。
「抱歉,突然说这种话一定吓到学长了吧?」h善如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对於周遭人的情绪变化她也感觉得到,所以叶树年的沉默她也多少明了,但她只是赶紧道歉着。因为,她还有不想接受的事。
叶树年再也说不出话,吴政萱都去世了,他竟然还是无法说出真心话,明明已经不需要保密了。
h善如一心想着不要给叶树年带来困扰,却又时常做出一些带给他麻烦的事。尽管叶树年从来没有骂过她,她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哭泣,她好像从以前就只会这样子,让别人觉得烦恼。
「那你要不要躺一下?书可以下午再看。」徐清担忧地问,她很怕吴政萱的身t会撑不住。
虽然吴政萱和徐清同为nv孩,但她可真的没有碰过其他nvx的x部,难免慌张,连手都在不自觉发凉了。徐清只是紧闭着眼,手搭着吴政萱单薄的肩膀,而吴政萱就算仅仅是一个小举动,都弄得她浑身发颤。甚至在吴政萱伸手抵着自己的底k摩擦时,她感觉一gu电流通过全身,战栗得她全身su麻,吴政萱也顺势hanzhu她的耳垂,让徐清整个人忍不住缩了起来。
「我永远在原地等你。」
半晌,叶树年没再开口,只是一脸震惊,最後吁了口气,还是把吴政萱拉起来,「起来吧,这种事迟早的。」
好一会,他又将图画纸翻面,果然看见了好几行整齐而一丝不苟的字迹,就犹如打在上面的铅字一样,更牢固得像是年岁也无法毁损,坚实而强y地映入叶树年的眼中。
听到这句话吴政萱才赶紧拉着徐清起身,依旧吃吃笑着替徐清扣起衬衫的扣子,徐清也只是默默地把刚才的甜蜜与煽情都收在心里。等打理完毕後吴政萱还迅速地在徐清嘴上啄了一口,然後调皮一笑。
如,最後说着:「学妹很t贴呢。」
那孙昱良便也没有立场再说什麽了。
不,不行,他又在心里否决自己的想法,如果罗逸l就此从自己的生命中走出去,他真的可以接受吗?他想大概是无法接受的。可是这一切都拖拉了几年?都要七年了,他真的要无止尽地等待下去吗?
突然,书本掉落的声音传遍整间店,乒乒砰砰地。h善如的痛呼也吓到了叶树年,他抛开思绪赶紧朝声音的方向走去,看见一堆书砸在h善如的身上,最上头一本厚重的武侠也从上头掉落打在她头上,最後落在地上。他看着h善如紧紧掩着头跌坐在地上,痛得直发抖,叶树年快步来到她身边,蹲了下去,「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
「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也否认了。」
叶树年完全哑口。诚实?到底怎麽样是诚实?当着罗逸l的面告诉他自己ai他ai得快要受不了,告诉他当年甚至到现在他这麽喜欢吴政萱,自己的心有多痛吗?还是就乾脆承认说自己当年心里确实有人,但那人就是他?
忽然地,她说到哽住,孙昱良看了她一眼,她又继续说,她说她很害怕有一天情人会离自己而去,因为她总觉得,情人心里还有着别人。
「嗯,在家。你要来吗?」徐清强打jg神,不希望被童语馨知道自己现在很疲倦,不然一定又会t贴地要自己好好休息。可能原本可以见面,又会被取消。
这是童语馨第二次遇见他。
语落,童语馨抿起唇,快速地眨了眨眼,一时半刻可能会浮上眼的雾气都被眨掉,「在那之前,我也只能付出更多,期待有一天我也能在她心里了。」
不过这间店里除了他们连老板也没看见,h善如不禁有些疑惑,却还是到处走看,叶树年也没说什麽,只是想着今天老板娘果然还是不在啊,便往自己习惯的书区走去,任由h善如慢慢看着这对她而言陌生的地方。
「……抱歉。」徐清道歉,想再多说什麽却觉得想呕吐,只能无力地攀住吴政萱,让她顺着自己的背脊抚摩、按摩,然後温柔地捏了捏自己的後颈,「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
「不该是这样的吧?」孙昱良无法赞同地摇着头,但童语馨并不在意,只是看着他的眼,「也因为这样,我战战兢兢地ai她,尽我所能地抓紧她,可是我知道若她心里那个人又再次出现,我就会被抛弃了。」
这是第三次。
那纸上画着那家他常去的二手书店内部,用se铅笔画的,技巧十分纯熟,将书店的轮廓如实描绘出,在那一叠书和书柜的中间甚至还画有他!叶树年很惊讶,画里头的自己正专注地翻着书本,侧脸g勒得如此清晰,足以让所有认识叶树年的人只要看这图一眼,必定会讶异地喊出「这不是叶树年吗!」这样的话。
h善如只是哭着点头,却又停不下眼泪。她其实觉得又羞又窘,自己好像尽做一些蠢事,现在逛个书店还可以撞到书架被书砸,她简直都想一头撞si在这里了,每次都要叶树年这样c心,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可以成熟一点。
叶树年一字一字地看完後,内心其实有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从没有人送过自己这样珍贵的礼物,这样用心而真诚的礼物。
他带着钱包和钥匙,然後把图卷起来用橡皮筋固定後,就穿上外套出门了。他忖度着要先去影印店一趟,然後等会回家前再买点东西回去吃,虽然也不是说特别饿,可是就是嘴馋。
「好喜欢你。」吴政萱低声呢喃。
「我喜欢你。」
幸福吗……
h善如顿住。
徐清只是闷声sheny1n,正当吴政萱想将手伸入底k时,楼下却突然传来声音,「政萱啊,你们在家齁?爸有买盐suj啦,你带阿清下楼吃。」
「你怎麽会在这里?」叶树年出了家门想丢个垃圾,却看见吴政萱黯淡着一张脸站在那,不禁傻在原地问着。
「当了他朋友到现在,我不会看不出来。」罗逸l蹙眉,低下头,「朋友不是当假的。」
「树年应该也喜欢你。」罗逸l整个心口酸涩不已,他向来将吴政萱与叶树年的亲密互动看在眼里。尽管叶树年从来没有表现出要与自己争的样子,也总是温柔地表示支持自己的行动,可是他就是很难不在心里埋怨叶树年,埋怨为何他总要这般好脾气?这样总显得他自己气量狭小。
「……政萱。」
「高中的时候这样,过了这麽多年,你还是这样!」罗逸l皱起眉,「你可不可以诚实地对我一次?」
确实每次叶树年都尽量避免与吴政萱有过於不得t的互动和接触,只是在言行举止之间还是可以感觉得出叶树年对她的些许纵容和放任,也老是用很无可奈何的表情注视着吴政萱的一颦一笑,那种溺ai与疼ai的模样要他怎麽看不出来?
「对啊,想说刚下课,想吃点东西嘛。而且我好久没过来了,没想到一来就遇见你。」童语馨笑了笑,孙昱良便也瞥见她手中提的盒子。
「原本想买几本书送你,但不晓得是不是会买到你已经买过的,最後就想说直接把整间书店画给你吧。我很喜欢那间书店,我想你大概也是,所以就请容我以这样的方式保存它的样貌,然後送给你。」
h善如有点惊讶,「所以不买新书的吗?」
h善如一呆,也只能傻笑,其实她也只是没有立场过问而已,这两个人的年纪都b自己大,她并没有权力去要求他们应该要对自己说什麽,问不到也只能放心中。
叶树年顿了顿,最後摇头,「我没什麽好不高兴的。」
「不会。」叶树年沉沉地回,垂下了肩膀,「你没事就好了。」
「要回家了?」
h善如一听,哭得更难过,叶树年有些无措,慌张得不晓得该如何安慰,最後只能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不要哭。」
吴政萱边大声回应,边开着门出了房间然後走下楼。徐清则坐在床上压着x口,心跳还是难以平复成原本的规律。
「有时候会,如果有感兴趣的书就会买,只是还是b较偏好旧书而已,因为这样所以很少逛这种书店。」叶树年据实回答着,「这附近就有一间二手书店,我个人很喜欢那里,所以有时间就会过去走走。」
叶树年现下是很茫然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麽,但看着罗逸l似乎故作没事的模样,反而让他捏紧了手心不敢说话。
「不行!」
「误会了,没关系吗?」吴政萱怯怯地问,若是旁人见着她如此低微的姿态,想必会惊讶的。因为向来如此有自信说话又大声的吴政萱,竟然显得如此不安。
「真的很对不起。」h善如y是挤出这句话,还x1了x1鼻子,却不敢低下头,怕又会哗啦哗啦地掉下眼泪。
叶树年呆住。
叶树年愕然,最後只是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徐清闭紧了眼,喃喃地喊着,像是要呼唤出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
只是当他转开保温瓶的盖子,想拿去冲洗一番时,却看见保温瓶内有着一卷纸。他将那纸ch0u出来,缓缓摊开。
h善如不断颤抖,叶树年不得不移开她的手,看到她的额角被砸出伤口,冒出血珠,而且她眼眶整个都红了,尤其是一接触到叶树年忧虑且惊讶的眼神,竟然也忍不住就哭了,叶树年更是愣住,h善如只是一直用手擦着眼泪,「对不起……我不小心就……」
电话那端静了一下,然後才传来童语馨稍显虚弱却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也是,我好想你。」
孙昱良yu张口,又忍住。
罗逸l一愣,摇头,「没什麽好对不起的,你承认了我反而b较高兴。」
「不後悔。」只有这一句,童语馨回得坚强而有力。
h善如终究还是呜咽地哭出声了。
「啊──!」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被迫从过往中脱身,疲倦地睁开眼,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
「喂?」
罗逸l究竟要自己诚实什麽?
就和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一样,那平凡的幸福。
h善如看着叶树年依然温柔,但此刻带着疲惫的脸庞,心生歉疚,「嗯……今天带给学长这麽多麻烦,真的很抱歉。」
可是该怎麽说,罗逸l并不认为自己告白成功的机率很高,相反的,他知道自己会告白失败。
「……」
但果然还是会觉得心里酸酸的。
「嗯。」
「可是我没有勇气去问她,我怕我一问了,或许我们两个之间就结束了。」童语馨苦涩地笑着,语气越发哽咽,「你知道吗,我真的ai她。不是随口谈谈的那种,是ai到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那种。就算,她可能不真的ai过我。」
罗逸l垂下肩膀,这是多让人无力的要求?一辈子啊,好贪心的愿望。
「……嗯。」而叶树年又怎麽能拒绝罗逸l的要求呢?
把回忆也都翻开来了。
孙昱良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阵子对她来说时间总是过得这麽快。
叶树年在想,或许事情需要一点改变了。
不过回想起这段过往後,再看着徐清,确实会让吴政萱想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她总是希望能跟徐清更亲密。
走着,眼前不远处恰好有间书店,h善如便转过来问了叶树年,他只是点头,「好啊,那我们就过去吧。虽然我平常会逛,只不过不是逛这种书店。」
「那学长是逛什麽书店呢?」他们一同走进书店,新书的气味立刻扑鼻而来,里头除了人们走动与偶尔低沉的交谈声以外,其实很安静,而h善如也只是压低声音问。
「是啊,不然也没有要做什麽了,在外面闲晃很花钱的。」童语馨耸耸肩,然後又莞尔,「还是这次也要帮你挑蛋糕?」
「啊,怎麽莫名就扯到这里了呢?不好意思呢,要你听我的ai情困扰。」童语馨不好意思地笑笑,轻轻地偏头时发圈却倏地断裂,她如瀑的长发瞬间散开,风一吹时像一匹缎子般拍到孙昱良脸上。孙昱良忍不住细眯起眼,还闻得到空气中传来的她头发的香气,而她只是伸了右手将头发往後梳,笑意却也像是被风给吹散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清觉得头有点不舒服,但与其说是痛或闷,也许要说是胀来得准确许多。胀胀的,好像被填充了什麽东西进脑袋那样,可是以为真有什麽塞在里头时,一挤压却又什麽也没有。
「安啦,喝杯咖啡就好。」
可尽管这麽想,童语馨仍然是感到些许寂寞,只有一个人去了趟蛋糕店,提了个小蛋糕打算回家吃。至少,吃点自己喜欢的甜食,就不会那样难过了。
「真的很抱歉。」叶树年沙哑了嗓音,语气明显地颤抖。
吴政萱抓起徐清的被子,紧紧地蒙住了头,为自己脑中出现的那些不当念头感到羞耻,却又难耐地扭动了身子,一个人缩到墙角去了。
後来逛完书局时,叶树年便如约地带着h善如前往他常去的那家二手书店,她其实很讶异在那样冷清而窄小的巷子内,竟然有这样的店面。里头堆满了书,书架和书架间的通道也很狭隘,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二手书的陈旧气味,有点类似她在叶树年身上闻到的。
罗逸l惨笑,注视着叶树年落寞的背影。他还能怪叶树年什麽?他一直都只是希望叶树年承认而已,这样他心里也觉得好过一些。
「抱歉。」正当叶树年以为他们又要沉默很久的时候,罗逸l淡淡地说,抬眼看他,「之前那样对你说,让你也不高兴了好一阵子吧?」
要升高三的那个暑假,罗逸l总算是鼓起勇气对吴政萱告白。那时候吴政萱一脸错愕,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下子,有点为难地笑了,「谢谢你,好惊讶喔。」
「……但真的很对不起。」吴政萱沉默了良久,最後才启口,第一句话便是道歉。罗逸l的心砰通一声地下沉。
那天吴政萱家没人,所以也显得她更肆无忌惮,徐清被她压倒在床铺上,衬衫扣子被她一颗一颗地解开,粉se的x罩和白皙的x口就这样若隐若现。徐清脸颊红扑扑的,眼里也闪着些许泪光,紧张得直发抖。而她只是吻住徐清柔neng的双唇,然後慢慢往下移,轻t1an过徐清的颈子後也战战兢兢地碰了徐清的x部。
所以他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告白。
「你在家吗?」电话那端传来的,是好些日子没听见的童语馨的声音,她如此询问着自己。
「有时候我也想,会不会是我多疑了?」童语馨说,神情寂寥,「不过,每当她抱着我,或者看着我的时候,我一直感觉她在我身上找寻什麽。」
不过这并不是现在才有的情况,打老早以前就会这样的,时不时都会有这种感觉,而这个情况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让她眼前一片模糊,带着反胃的感觉,浑身无力地躺倒,什麽也做不了。
吴政萱无条件地接受着这样的叶树年。
除此之外,整张图洋溢着非常祥和的气氛,咖啡se的se铅笔将书柜的颜se涂得宛若他正置身其中,笔触明显,却显得乾净俐落,那种老旧的感觉也被老实地表现出来。叶树年看着这张图久久不能反应。
「有,只是睡不好。」吴政萱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放下了背满书的提袋,「这阵子睡觉都梦到我在念书,旁边还有全校最凶的化学老师雪nv,我写错一个化学式就被她瞪到我快结冻,噩梦。」
「你没做错什麽,只是我觉得你受伤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b较好。」叶树年摇摇头,疲倦地扬笑,「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去吃饭也不迟。」
他大概一辈子也无法对罗逸l说清那些事了。
「罗逸l跟我告白了。」
叶树年说不出话,而吴政萱只是加重力道地抱着他,他只能缓缓地弯下身,伸出手搂住她的腰,最後把吴政萱整个人抱在怀中,闷闷地靠在她肩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虽然总是自己害他感到难受。
「可是他说你喜欢我。」
「没什麽不可以的。」徐清忍不住在电话这头苦笑,「我想你。」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罗逸l失望地问,吴政萱歛眉,摇摇头,「我只把你当朋友。」
孙昱良沉下了脸se,「为什麽要让自己ai得那麽卑微?」
他有想过,乾脆联络罗逸l好了,把吴政萱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反正事到如今了,他再隐瞒也一点意义都没有,而如果可以,他更想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即便知道会被拒绝,甚至可能连朋友都当不成了……
吴政萱低叹一声,躺平在床上,有时候不懂为什麽像这样漂亮的nv孩子会愿意跟自己在一起,还真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叶树年在想什麽,谁也不知道。
「……因为你b较喜欢树年,对吗?」罗逸l沮丧地看着吴政萱,吴政萱只是叹了气,「我和他不可能的。」
或许他们没有交往,或许吴政萱说他们只会是朋友,不能真正确认她的心意,但能否认叶树年内心的想法吗?不能吧?
「谢谢。」
「我现在可不想听你说场面话。」
或许他不像nv人一样,要担心年华老去、美貌不再,可他的青春依旧有限。现在他可能才二十二,但再七年呢?他二十九,身边的人肯定陆续地结婚并准备生子,他却可能连一个心ai之人的拥抱,都讨不到。
「政萱,你们有没有听到啦?我上楼去找你们喔。」
而且那天还是罗逸l特地打电话给自己的,叶树年接起电话时感到焦虑,他也只是表示想约自己出来见个面。见面後,自己也不过是问了他什麽时候要回去,立刻就得到这麽令他毫无准备的答案。一个礼拜,多短。
叶树年露出心疼的表情,温柔地开口:「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我带你去诊所擦药好吗?」
童语馨停顿了下後,又说其实自己觉得很孤单,偶尔想抱抱情人,却又不敢说出口。她承认自己是一个容易退却的人,即便和情人在一起三年多,仍旧不敢过於任x,深怕情人会对自己感到厌烦。
其实在高二的时候,她和徐清有过一次肌肤之亲,那天是在吴政萱家的房间,外头y雨绵绵的,原本她们也只是想在家看看dvd打发下午的时间,却不自觉越坐越近,忍不住拥吻了起来。
吴政萱也只是不想要伤害叶树年,她不想看叶树年悲伤的模样。
罗逸l要的,从不是这样的谢谢。
吴政萱微微抬头,只见叶树年面无表情,看不出是生气了,还是感到难过,那张脸给人一种看淡了的感觉。
「……有些话,不是可以轻易就说出口的。」叶树年苦笑,「就算是对你也一样。」
「你如果觉得不爽,就直接说出来,你这样好像不在意的模样把我弄得多像傻子你知道吗?」罗逸l的语气加重,有些咄咄b人,「从以前到现在,我把你当朋友,什麽都对你说,那你有吗?没有吧。你只是什麽都不说,让我觉得你好难懂。」
「我能说我不想吗?」罗逸l别开了眼神,「不要当一辈子的朋友。」
「不会的。」吴政萱无奈地笑,「我和他也只会是朋友。」
吴政萱注视着这样的叶树年,明白他还是受了伤,眼神脆弱得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只要轻轻一碰就有可能会崩溃,可就算是这样,吴政萱还是希望给这样的他安慰。
「好啦,不要一直跟我道歉。」吴政萱失笑,然後伸手搔了搔徐清的头发,将唇印在她的耳边,「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这样。」
因为断掉的发圈,正是徐清去年送她的。
「而且我不确定我什麽都说了以後,你还在不在这。」叶树年只是吐了口气,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的,我还不想那麽快和你散了。」
「……没关系。」叶树年垂目,「你也不用想太多。」
「所以你果然是喜欢政萱的,对吗?」到头来,罗逸l发现自己也只能这样问。
但他回来了一个多月,才见三次面,这是多年来首次有这样的情形,可这也代表他们之间所需要调适的时间,还需要很多。
但其实吴政萱下楼後也只是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摀住了自己的脸,这时候她才知羞。
「抱歉,虽然这样很突然。」罗逸l紧张得差点结巴,但还是不允许自己退缩,毕竟他们接下来都要面临大考了,他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还有那麽多时间可以和吴政萱相处,甚至是还有没有机会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到底自己要怎麽做会b较好呢?叶树年在心中反覆地问着自己。
「算了。」罗逸l闭上眼,声音低哑,「我答应你就是了。」
罗逸l不希望到了毕业,自己始终没有让吴政萱明白自己的想法。
後来她收拾好了凌乱的客厅,把笔电盖上抱回房间,将桌上乱七八糟的报告和企划书全都放进透明夹袋里,也把身上那从早上穿到现在都没换的睡衣给换掉,还去洗了把脸,希望自己看起来像是还算充实地快乐过完一天
那些他最压抑的情感。
「不会。」
「啊,对喔,因为那之後我系上有事,所以一忙就没时间过去买蛋糕了。」童语馨歉疚地笑着,「不过前几天事情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今天又闲着,就想说过去一趟罗。没想到一去就遇见你,这也是缘分嘛!」
只是,也许还要再过阵子吧,吴政萱只能又偷偷看了徐清几眼,满足地笑着。
徐清向後仰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挂在那,客厅已经开始有些昏暗的白光朦朦胧胧地照着她的眼,好不容易她才整理完资料,天竟然已经黑了。
「我没有怪你啊。」叶树年无奈地说,「所以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最後吴政萱只能侧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书桌前念书的徐清。她还是被强迫着休息了,如果不从可能会被徐清的眼神给杀掉。不过,偶尔能这样仔细欣赏徐清认真念书的样子也很好,她的头发绑了起来,束成俐落的马尾,白净的侧脸不像班上一些nv孩子一样圆润,却也不会过於削瘦,那线条反而给人一种刚毅而坚强的感觉。她没近视的双眼炯炯有神,目光清亮地看着眼前的习题,握着笔的手也细长而漂亮,纤细得让人觉得是艺术品一样。她振笔疾书着,那种认真的模样也很x1引人。
「好了。」叶树年收拾好之後转身,只看见h善如的表情别扭如孩子,紧紧抿着嘴,眼眶里的眼泪直打转,双手还sisi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叶树年见状心一揪,他向来对nv孩子这种逞强不哭的表情最没辄了,「学妹?」
等包紮完後,叶树年还带着她到附近买热饮,给她压压惊,她只是沉默地啜着叶树年买给自己的热茶,和叶树年并肩坐在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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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一下能不能也带我过去看看呢?」h善如很高兴,这样她又得知了一个也许可以看到叶树年的地方。看到那个不是专心工作,而是休闲而放松的叶树年。
闻言,叶树年当真是错愕,因为罗逸l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罗逸l是这样想的。
「叶树年。」她轻声在他耳边呼唤,「不管发生什麽事情,我一定会在你身边。」
然後,他们都没再说话,h善如知道多说不好,而叶树年也明白此刻说什麽都是不恰当的,只能任由这种凝滞的寂静蔓延在他们之间。
徐清送自己的礼物是一个保温瓶,有着柔和浅绿的保温瓶,瓶身不大,以叶树年来说算是很刚好,可以方便地带着走。袋子里除了保温瓶就没有别的了,他想也是,送这样的东西就很够了。
「学妹,今天还是先不要吃晚饭吧。」叶树年等h善如心情平复後,低声说着,h善如一愣,以为叶树年生气了,「呃,学长,真的很不好意思……」
「可以吗?」
「……嗨。」孙昱良只是讷讷地回。
叶树年r0ur0u她的头发,轻声:「我带你去擦药吧。」
语落,她还真的就直接跪在叶树年面前,害他吓得放下手中那包垃圾,过去扶起她,「真是的,跪我g嘛?」
叶树年在想,如果这份沉默也可以一并屏蔽心中那些疲倦而烦躁的念头就好了。
「……你不後悔?」孙昱良问,他虽然不完全懂ai人是怎麽一回事,可是任谁听都觉得这样ai人的方式好辛苦,也看似毫无回报,只是一再地沉沦。
「……谢谢你。」
有时候徐清常想,这样下去真的好吗?一天过一天,没有目标,不晓得究竟该做什麽。可是反过来想,这又有什麽不好呢?这样的日子很平常、很安逸,说不定她就这样和童语馨携手到老了,也许在那之前有点钱还能到外国结婚,拍个婚纱照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