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节前夕， 林折夏被林荷拉出去置办年货，买了一堆东西回来。

两人顺着热闹的长街一路往前走。

林折夏正要说“谁会满意白痴啊”。

“白痴，看路。”

“还有， ”林荷指指点点，“这地也该拖了。”

她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衝过去直接质问，见到迟曜父母也会客客气气打声招呼。

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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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很长，红色灯笼喜庆地一路延伸至街尾。

“我不想散步了， ”她转过身往回走， “正常散步是延年益寿，跟你出来散步是折寿。”

林折夏倒着走路，没有注意到边上骑着儿童车横衝直撞经过的小孩儿。

林折夏想到这些，有点幼稚地在心里想：

她依旧觉得迟曜父母这样做很不对。

但迟曜始终都保持着和她差不多的速度。

林折夏走到半路，转了个身，跟迟曜面对面。

等她站稳， 那辆儿童车从她身侧晃晃悠悠开过去。

女孩子清脆的声音混在周遭这片喧杂里。

后来长大些了，林折夏渐渐懂了林荷当初说的话，大人的世界需要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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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曜看着林折夏站在大红色灯笼底下，笑眯眯地弯着眼说：“他们不回来也没关系，反正我会陪着你的。”

迟曜垂着眼，半晌，想回她“你每次不到十点就睡得跟猪一样，还守岁”，话到嘴边，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林折夏被拽得猝不及防。

林折夏：“你才白痴。”

林荷现在得继续养身体，主要负责躺在沙发上使唤他们：“你和你魏叔叔， 把春联贴门上去， 然后那堆东西放厨房， 新衣服放房间。”

就听迟曜松开手时，又略带嘲弄地说，“那， 笨蛋？”

林折夏忙活半天，在贴春联的时候偷了会儿懒。

迟曜：“你对这个词有意见么。”

在劈里啪啦的炮竹声里，她清楚听到迟曜说的四个字。

他最后别开眼，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林折夏个子矮，步伐其实很慢。

于此同时，街上有人在点炮竹为春节预热。

……

街灯拉长了两人的倒影。

等回到家，关起门来，林荷认认真真地教育她：“不管怎么样，这终究是别人家的事情，你怎么能去人家父母面前这样说。做事要有分寸，别这么冒失。”

在她听见儿童车“叮铃铃”的声音之前，迟曜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向自己——

“你过年来我家，我们又可以一起守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