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么说呢……】
所有人的脸都亮了起来。
即便再怎么努力胡思乱想,靠着扯东扯西来转移注意力,略显冰凉的皮革与男人全身上下最敏感的一处皮肤相接触的感觉还是令太宰忍不出哆嗦了一下。那样
“去药店只会买打折绷带的家伙没资格抱怨,知道我打开你家医药箱,结果发现里面只有绷带,胶带和消毒水的时候感觉有多离谱吗?”
“那你刚才在干嘛?”
一张,是中也在某间酒吧里,因为听说太宰从来没摸到过那只三花猫,好奇地跑去打招呼,然后动物本能发作地舔了舔对方的毛。
“喂喂,打算逃到哪里去啊,太宰!”缓缓落到地上的重力使一脸不怀好意的凶暴表情,踏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逼近。
啊啊,终于。
“我说……中也,不会吧你,只是半罐酒渍樱桃而已?”不,等等,好像他去之前小矮子就喝了一些酒了,而且他说打算走了……
【啊,我是相信的,只是他们不一定肯信。】
被舔的猫咪眼睛瞪得滚圆,僵得仿佛一只假猫。
【唉?】
“是具尸体哦。”他这么说道。
“……所以看到螃蟹也没恢复心情,是因为撑到了没法吃吗?????”
“太宰先生有吩咐了,我们去西边的那个据点。”
“两个!三个!四个!…十个!十一!…呜哇,你们俩的目的其实是吃光我的樱桃吧!”听着负责提供比赛工具的青年的哀嚎,周围的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分成两拨人,各自给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加油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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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你这么生气,就为了这个啊。”仍不太清醒的干部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青年,露出某种仿佛抓到了对方痛脚的得意笑容,“行了,作为道歉,我给你解决掉不就好了。”
“……等等,你这混蛋,仔细想想,除了上次之外,之前每次的罪魁祸首不都是你吗!!!”
确实,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那是肉块。
不过,当中也的手指真的碰到衣料内侧的绷带的时候,青年反而沉默地闭上了嘴,他知道今天自己大概躲不过载一次了。慢慢磨着牙把衣兜里的录音笔拿出来砸上墙面,太宰转动大脑,思考起日后该如何报复的细节,微弱的破碎声并未引起重力使的注意力,因为他的关注点全在青年的裤子里。
“才不要呢,现在暂时不想看到黑漆漆的小矮人。”仿佛是小孩子耍赖一样,太宰就那么躺在重力使身上,拖声拖气地说道。
“谁说的,樱桃的话,这里不就有一个吗?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不被任何事物打搅地尽情凝视那双如同碧空一般的美丽眼瞳,即便是太宰也忍不住有点心动,因此青年没能第一时间把樱桃放弃掉。
意识到对方又一次靠过来的青年是真的有些慌张了,“不,等等,中也,停下来!你想在这种地方对我干什么?”
“什么!竟然不行吗?”杏子忿忿不平地踹了下本来就打算破坏的备用装置。
要分输赢的话,一个也就足够了。
一张,是橘猫用重力按住因为不小心喝到了酒而整个变成老虎的灰发少年,一脸大佬教训没用小弟样子的照片。
“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要给你解决一下我们才来安全屋的。”脑回路里的酒精逻辑竟然还在运转的中原中也,一点不客气地走到床铺旁边坐下,拍了拍趴在床铺上的青年,“转过来啦,太宰。”
“就是那么回事。”这个人非常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中也太经常利用螃蟹来转移视线了,已经让我产生了免疫力。”
少年心交力瘁地吐出一口气。
“中也,我觉得你道歉的态度非常有问题。”
“实话可能有点伤人,但是,应该是被骗了吧。”太宰叹了口气说道,然后拍了拍他们,让他们看此刻的脚下,因为光线不足的关系,只能看到模糊的痕迹,但青年伸出手画了形状非常鲜明的轮廓,他的手指挥舞过的地方颜色都比其他的地方要深,而这里又刚好靠近厕所,氨水的气味盖过了一切,包括可能的血腥气。
“胡说什么,我可还没……唉?没了?”正打算反驳的中原中也,不敢置信地拿起已经空空如也的腌渍罐,“混蛋,你这家伙故意的!!”
“……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结束之后洗澡吗?”干部先生眨巴着有着浑浊的眼瞳,十分顺手地把帽子和外套丢上门口的衣架,这间安全屋和它不起眼的位置十分相衬,面积狭小,布局也简陋得很,勉强隔了个卫生间出来就是极限,剩下的地方也就够放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沙发并小桌。
“干嘛啦,只是没赢而已,你至于,这么介意吗?”本来还挺高兴的重力使,看到太宰懊恼到彻底缩成一团的样子,顿时也不痛快起来。
“嗳?中也在说什么我可不懂,看,正好比你多一个,这次可以死心认输了吧!”
“……所以我不就说了吗,你只要去洗个冷水澡醒醒脑子就行了。”青年继续叹了口气,他只是起了点生理反应,又不是磕了药,都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吹了一路的冷风,什么反应弄不下去。
本来还以为会被继续骂,或者跳起来把自己踢开,但中原中也却只是态度平静地回答了他。
“抱歉啦,中也,还是和过去一样,胜利属于我喔?”
“……因为不知道怎么地把你弄硬了,所以要帮你撸出来?”
“我买的胃药是粉剂,用户评价清一色超苦。”
太宰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能压抑住自己想要暴打面前的醉鬼的冲动,因为就算是醉了的中也他也打不过。
“中也才在说什么,谁会包啊,又不是变态。”
“既然知道干了蠢事,就赶紧给我滚蛋,别在我面前继续晃悠个没完。”看重力使总算没醉到无法沟通,青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可实在不想继续应付一个醉酒的中也了。冷淡地说完驱赶的话语,太宰治靠回墙壁上,打算暂时在角落里独自冷静一下。
“一个月不超过两次不能叫经常!而且每次我出差回来前问你要什么手信,结果每次回信都是螃蟹的明明是你自己啊!!”
比体力他当然不是小矮子的对手。
身披赤光,双手插兜地漂浮在半空的重力使表情略有些复杂,如果是别的人将自己晾在窗外大半天,这会儿可能已经直接种进了地里,但如果对象是太宰么,他敢那么干总是有理由的。干部先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青年之后才撇撇嘴,勉勉强强地开口,“……气消了吗?”
本打算继续夜游的青年,听到身后来自酒吧门扉的动静后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扭身钻进旁边的小巷,动作轻巧而无声地跳过地上的水塘,路边的杂物,乃至醉倒不省人事的流浪汉,他在巷子里越走越深,可惜终于绕到无人处的街角的时候,被黑红色光芒包裹的身影却翩然从天而降。
哎呀,猜错了呢。
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走到床铺边躺倒,按照他们过去的习惯,床归他,沙发归中也,当然他们会为此吵架和争执,但最后的结果变化不会大到哪里去。
“嗯?为什么没了?”干部先生又一次困惑地发问。
躺下来绝对伸不直腿,所以还是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吧。
而他从来都没法理解,来自笨蛋的想法。
“哼哼哼,不要以为每次用螃蟹威胁我都会有用哦?今天下班之后大家一起去吃烧烤了~老板请客,不是异能产物是真货!难得能畅吃一回,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啦~所以现在根本吃不下,没料到吧小矮子。”
太宰治当仁不让地担起重力使人生的阻碍这一要职,非常狡猾地在最后一棒率先伸出手,然后一口气拿光了最后的两对樱桃。
“他要去东边。”
“我姑且再问一次,中也,你知道自己打算干什么吗?”
“啊,说到樱桃……你把我的那份抢走了!本来应该是平局的!”
看他那个闭嘴装死的样,顿时有了八分确信的中原中也,忍不住伸手捂住面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这家伙,是笨蛋吧。”
“啊哈哈哈,那个下次再说。”毕竟这会儿中也正在场呢,就算太宰治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到当着正主的面留干部先生的联系方式。
就算是太宰治,也被中原中也这诡异又好像有点道理的醉鬼逻辑给哽到了。没等他感概完自己为什么要跟泡酒蛞蝓一般见识,重力使的手掌已经按上了他的裤裆。
“思考什么礼物会让我高兴这种事情明明是小狗狗的工作!!”
太宰治一直以为,他叛逃之后那些东西应该已经被撤除了,被叛徒知道的安全屋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更别说继续花钱维护下去。
“还不是你这家伙又作弊!每一次每一次!比赛就给我好好玩啊!”气得眼睛都有些发红的干部先生不满地嚷嚷起来,“而且谁让你跑的,我可还没认输!”
而太宰治只是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你觉得我不会吗?”
但笨蛋最讨厌的地方,果然还是会变着法子地把所有人都拉到同一水准,最后用丰富的笨蛋经验打败他们。
“告诉你一件好事吧,中也,我开着录音笔哦,会把你现在的丢人话一句不落地全部记下来,等明天放给你听一定会非常有趣吧。”
“烦死了,只露那一块的话边缘摩擦起来很不舒服啊。而且中也有什么资格说我,小矮子下面的毛肯定也是橘色的吧,跟特地染了一样。”
“小矮子的报复?是指努力跳起来或者踮着脚试图袭击我之类的可爱攻击吗?”面对已经重新变成磨牙状态的重力使,太宰治丝毫没有在怕的,甚至笑得更从容更猖狂了。
“快别念台词了,你从哪看的狗血连续剧。”在地板上放下水和药剂的中原中也摸了摸胳膊上被恶心出来的鸡皮疙瘩,然后戳了戳也还在装哭的某人的背,“老规矩,不用我再多说几遍了吧?”
迎面而来的夜风吹过脸颊,带走了酒气的同时也带走了些许热度,午夜的寒气可以说是另一种醒酒良药,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嘴巴里那两颗残存的樱桃,因为是难得代表胜利的果实,外加刚才一口气吃了半罐,现在他暂时没什么胃口,就把它们当做糖果一样好玩地含着。
“闭嘴,我去拿胃药,给我等着。”没了阻碍,重力使轻盈地从地板上跃起,几步走到柜子旁边,伸手拿下最顶层的医药箱。
“有谁在说话吗?没看到耶。”
“今天晚上随便喝啦!!”
但太宰治什么都没能做。
本来就被吓得够呛的年轻人们,僵硬得更加厉害了。
太宰治承认,当时只听到前半句,因为好奇而没有立刻脚底抹油的自己实在是太蠢了,以至于半秒后整个人被中也从下方揪住衣领硬压在小巷的墙壁上。
你打算找什么啊!!!
中原中也只轻轻伸出一只手,便接住了迅速坠落的塑料袋,此刻无法使用异能的他并未让沉甸甸的重量消失,但他还是像抛篮球一样轻而易举地将袋子抛去了最角落的懒人沙发上,没丢进洗手池仅仅只是因为不想在半夜发出太大的声响,武装侦探社的宿舍只是很普通的平价公寓,隔音效果一般。
必须一起开车上路这种事,无论中岛还是芥川最初都是很想拒绝的,但太宰先生说非他们俩不可,其他组合没有那么可靠的机动力。在建筑内部能直接靠罗生门进行各种作弊移动的芥川和拥有虎的强化四肢的中岛,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百分百会挨揍,他是来玩的,又不是来当沙包。
“才不是啦,我是为了能够按住中也的脑袋,看你怎么都拿不到的样子才那么放的哦?”
看似还在正常对答的中原中也,因为已经超过摄取上限的酒精的缘故,脑袋其实相当地不清醒,光看他刚才的举动,就能明白他的理智大概只剩下了个位数。
“唉?室外不行吗?”
“首先当然是,解除你的异能。”青年这么说道,然后抱起了放在角落里的,大概是备用的透明维生装置,做了一个砸破的动作。
终于发觉到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太宰治立刻四下环顾,打算迅速落跑,喝醉了的中原中也的杀伤力和清醒的时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主要就是这种时候他脑袋里真的跟蛞蝓一样只剩下水,会做出什么奇葩行为都不奇怪!
结果是毫不意外地一路争吵,从灰发少年该坐后座还是副驾驶,要不要抄小路,太宰先生究竟是否发来了命令,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到最后中岛心累得不行,太宰给的耳机里确实有声音,但传来的全是老师跟同事们的聊天,好不容易熬到听见他们和花袋见面的话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小时。
太宰默默捂住了自己的面孔,会和醉鬼认真讨论的他果然是犯了傻。
“现在是下班时间哦,侦探社可不是港黑那种黑心企业,经常需要24小时连轴工作。”
得十分难看。
“这样还差不多。”满意了的太宰治将怀里的珍贵食材直接抛上半空,交给重力使去处理,而他自己则继续安详地扮演躺尸。
所以完全没有那种氛围什么的,也不奇怪。
“所以关我屁事啊!”
沙色风衣的青年歪歪头,露出也不是不行的表情,喵了一声,然后从自己的衣袖里扯出一根让他们眼熟的细小铁丝——正是之前他用来开门的那根。
“胡说什么呢……啊,那个没包起来耶。”
“呜哇,感觉明天会被小镜花和国木田一起教育的样子呢。”哪怕滚到了地板上,也没忘记牢牢抱住装满心爱螃蟹塑料袋的太宰治无奈叹气,“都是中也的错,跟你说很多次了吧,大半夜来找我的时候动静务必小一点啊。”
“不管是道歉还是樱桃,都不会有的哦?”虽然已经打算逃走了,但青年时刻不忘保持丢什么都不能丢气势的作风,甚至故意向重力使展示了一下还在他舌尖上的鲜红果实。“使用计策也是比赛的一部分,不是吗?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拿出一个樱桃梗结来了,请老实认输。”
他慢腾腾地走过去拉开窗帘,再打开窗户,全程动作迟缓得令人怀疑是否被树獭怨灵附体,然后才对着窗外的人一脸若无其事地打起招呼,“呀,中也,好久不见。出差回来不先去见森先生,而是来找我,没问题吗?”
“行啊,明天早上我送你进医务室去。”
“无论从多讨厌的人手里收到都会觉得开心的礼物,怎么想也只有螃蟹了。”
窗外传来十分细微的响动,而太宰治对此并不意外。
面对顶头上司充满好奇和敬佩的眼神,中原中也觉得自己需要出个差,最好能立刻出国。
“中也,你是魔鬼吗?”
还沉浸在怒火里,反应慢了一拍的中原中也这才意识到某个作弊惯犯竟然赢了就跑,这怎么能忍,他毫不犹豫地丢出钱包,“可恶,谁准他逃跑的啊!!明明还没算结束呢!!我去逮他,今天晚上的帐用这个结!”
“烦死了,总之下回会买点别的过来的。”
青年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扫过由小团体的酒友们带来的,用来装酒渍樱桃的小罐子,毕竟是比较昂贵的水果,不可能带太大的容器来,里面顶了天也就三四十颗。
因为刚才,醉酒的中原中也说的‘我们’并不是指港口黑手党,而是仅指他们两人,过去的‘双黑’——在成为搭档之后,因为出的任务都是些麻烦事物,接应人手很容易跟不上,被迫好几次在恶劣天气里留在室外等候部下的两个少年火大地要求了额外的经费,在横滨的各个角落安置了不少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位置的简易安全屋,真论隐蔽性其实几乎没有,唯一的用处是方便临时落脚。
故意慢吞吞地吃下两对樱桃,但只吐出一个结的太宰治,冲着桌子对面的干部先生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笑容来。
“那不重要啦,反正我们会带你逃走。”太宰治这么说道。
“不服气的话还可以选择剃掉嘛。”
“行啊,你,今天晚上的宵夜飞了。”黑着脸的重力使打了个响指,让本来藏在身后漂浮的袋子直接升上天空,鼓鼓囊囊的塑料里戳出不少螃蟹的脚爪。
“喂喂,这可有点超过玩笑的范畴了,中也……”青年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对方,可惜只要是涉及身体上的对决,他总是很容易落到下风。
【不过,他们也有很久没抓人进来了,你们是做了什么吗?】
“明明是你故意拿走了最后一个!”
“谁也没说我不能多吃一个嘛。好啦,输的家伙负责买单和请客,后续交给你了,中也。”心情极为愉快地看着气到面孔通红的重力使无能狂怒,太宰从容地和才相识没多久的临时酒友们道别,“也差不多到了该回去睡觉的时间了,今晚真是个不错的晚上,下次有空再一起玩吧。”
肌肉发达的武力派什么的,最讨厌了。
“给我转头!”
但这次比赛,他们真正比试的内容,是速度和数量。
【唔,我去东边,敦和芥川去西边。】
现在的重力使毫无防备,只要干脆地甩开他的手,趁机开溜,就能愉快清爽地和这份错误的发展告别。
“太棒了!太宰君真可靠!”熊也兴高采烈地说道,“不过那东西能断电吗?”他指着存放大脑的装置说道。
最多也就两个人一起挤在床上而已。
“……你说吃撑了…不会是胃又痛了吧?”
不能怪他反应慢,实在是他没法把那个事物和太宰治联想起来。
“唉————不要啦中也——”
两人在窗台上又拉拉扯扯了好几分钟,吵闹到隔壁的未成年人们实在没法继续假装听不见,让夜叉白雪开窗出来看情况为止,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太妙的两人才慌慌张张地一秒滚进房间拉上窗帘。
最离谱的不是对方摆出的,堪称经典下克上的姿势,而是重力使蛮横地印上来的嘴唇和伸进来夺取樱桃的舌头。
“起来,不然待会宵夜你自己做。”
“那么随随便便中了别人异能的中也才是笨蛋。”从未在嘴上输过的尸体立刻复活开口了。
太宰没回答,甚至一声不吭地转身给重力使让开了位置。
重力使睁着有些茫然且涣散的眼睛,十分无辜地看向太宰,“……我干的吗?”
“呜哇,小哥留个联系方式啊~~”
成功转移到了青年此刻千方百计试图遮掩过去的地方。
少年少女们相视一眼,苦笑着回答,“说起来你肯定不信,我们真的只是来拍视频,而太宰君也真的只是来抓猫的。”
他看看仍然赖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思考对方之前的一连串有些微妙又仿佛有某种规律可循的行为,微微挑起眉头。
“可以哦。”庆太点点头,“里面有蓄电池,应该能维持一到两个小时的,否则一断电就没辙了,这里的电源可不稳定啊。”
可惜,醉鬼这东西之所以麻烦,就是因为他的脑内逻辑其实自成一派,虽然有时候看上好像能够沟通,但实际上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这个据点的布置人,有送进拷问室的价值。”
不是,中也,你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等等,这家伙醉了,脑袋里只有泡了酒的蛞蝓啊!
当然为了避免引起重力使的警觉,太宰治给樱桃梗打结的速度并不快,通常都是一个结束之后另一个紧紧跟上,因此彼此之间的数字只相差了一个。
“我说……”重力使困惑地又蹭了几下,再三确认了上面的触感和温度后,才忍不住向自己的搭档发问,“太宰,你是硬了吗?”
看着中原中也脸上被冷风吹过都没褪去的薄红,在加上他明显有点晃悠的视线,太宰治慢慢睁大了眼睛。
太宰一点不客气地喷笑出来,因为柜子的高度问题,中也必须借助异能,飘着去拿。
“到手了!”把青年弄得嘴巴和舌头都发酸,终于赢了的重力使兴高采烈地吐出打结的樱桃梗,“没输,这次只是平手而已!”
青年沉默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慢腾腾地转过了身,只是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中原中也的强运时常会让太宰觉得,过去被制造者们为了凸显自身的存在而傲慢挑选的,来自神明的名字说不定确实有些灵验。
观察到他们只花了几秒就打开铁笼之后,维生装置里的无名异能者也被惊得结结巴巴起来,【真,真是厉害的技艺啊,简直和异能没什么两样了……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带我逃走呢?毕竟我现在是这个样子。】
被酒精浸透的大脑迟钝地转动了好一会儿,中原中也才终于意识了那是什么。
说实话,青年并没有什么重温旧梦的兴趣,这张小床过去勉强塞得进两个少年,虽然如今的中也应该和十五六岁的时候差别不大,但他可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了。
年轻人们的表情凝固了起来,他们愕然地转过头去,看向青年和他怀里的猫咪,却只看到太宰治脸上浮现出饱含哀伤和惋惜的微笑,“所以,你并不是什么囚犯呢,真正的幕后黑手先生。”
“……告诉你一件好事,太宰,胃痛的时候不能吃止痛药,只能吃胃药。”
“笑屁,你就是为了看这个才故意把医药箱放在那的吧?”
“……想想你刚刚干了什么,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二十二岁成年男性,有点生理反应不是非常正常吗?”青年一脸厌倦而冷淡地回答,虽然以醉鬼的脑回路,哪怕随便扯点更离谱的借口他也会信,但太宰治这会儿没心情去编辑言语,所以他只是十分敷衍地说了些半真半假的话。
在摄像头的画面里,那只橘色的猫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像任何一只普通的宠物猫那样开始给自己洗脸。
五分钟!!
“显而易见不行!!而且你刚刚是想要解决什么?”
太宰厌倦地睁开眼睛。“只要你乖乖去洗澡,马上就能知道问题的答案了,记得必须是冷水。”
“啊啊,知道了。”太宰治叹了口气,两三下解决了门锁,然后没精打采地率先走了进去,“我记得这一间带浴室,赶紧去冲个冷水澡醒醒脑子吧,中也。”
这话很有道理,酒劲上涌,脑袋从刚才就开始不太清醒的干部先生信服地点点头,虽然刚才好像只是抢了对方嘴里樱桃,但既然太宰那么说,那大概就确实是他的错,中原中也总是相信着太宰治的,不管是什么时候。
“都说了别叫我狗!”
太宰确信中原中也没有和他接吻的意思,因为对方一直睁着有些涣散的蓝眼,专心致志地在他嘴里追逐那两颗樱桃的踪迹。
“不用继续强调你还没消气的事。”重力使拿着药剂粉包和热水走了过来,“就算你当场哭给我看也得吃药。”
庆太立刻了然,“对哦!留一个碎的伪装,让他们以为我们被吓坏了,打坏了装置杀死了你!这样就算你跑了也不会再派人追。”
“毕竟侦探社有医务室嘛,药品什么的,借一下与谢野医生的光就好了。”
做这些根本无人知晓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中也?但太宰治知道,就算真的去问了,那家伙也一定只会回答,谁管什么意义不意义的,想做就做了。
和来自老师的隐晦夸奖没有关系,嗯。
看着第二个人风风火火地夺门而出,接到钱包的短发女性有些犹豫地抽出里面过于丰厚的钱币。
名为太宰治的三流侦探社员一脸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总之他和无名大脑之间的一番相声好歹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缓和了些,没让年轻人们更加坐立难安。
青年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介意。
“也,也有可能只是重伤……对吧?”杏子露出仿佛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这边的,这位先生,您应该有看见吧?真的……是尸体吗?”
还以为中原中也会很快放弃的太宰治,目瞪口呆地发现小矮子开始试图解他的裤子了。
“喂,太宰,我是说过会努力忍耐不揍你,但没说过不会火大报复啊?”
“嗯?确实我们是要想办法逃走,如果做得到也可以带上这位…先生,但前提是要先弄开这个铁笼子吧太宰君!难道你打算让猫咪卖萌来开门吗?”杏子哭笑不得地问他。
“啊哈哈,真是令人耳熟不已的话呢,中也觉得呢?”
脱下了风衣,只穿着浅色衬衫和马甲充当居家服的太宰治笑意盈盈,“中也在说什么呢,我不明白哦?”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够了,脑袋里只剩下酒精泡蛞蝓的家伙给我闭嘴。”太宰治还在嘀嘀咕咕地抱怨,但这会儿重力使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呜呜呜……中也你变了……”太宰治非常上道地开始假哭,“怎么能如此残酷地对待我……”
“嗳,不反驳逃避了工作的部分啊?”
也就是说,刚好卡在还没醉的点,然后一口气吃了半罐用烈酒浸泡的樱桃。
“哈——?”太宰治今天大概是第二次在脸上摆出这份堪称罕见的愕然表情,而上一回不巧正在五分钟前。
成功被笨蛋醉鬼用一句话拉到同一水平的操心师先生,和重力使一起站在一间布满灰尘的小屋门前,钥匙什么的自然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只要门锁还在就行了,反正他们总有法子进去的。
“太宰先生呢?”
“耶!中原先生太棒了!!”
重力使有些疑惑地动了动腿,光滑紧贴的西装布料磨蹭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本不存在的硬块,最初的时候他以为是枪,毕竟太宰治能够使用的武器就那么几样,匕首对他来说不是个合适的防身道具,但位置不太对。
就因为离得太远吗?绝对是因为离得太远吧!虽然已经不是来回显摆的照片。
“……呜哇,中也,最近港黑难道拖欠工资了?竟然让你为了追一份酒钱特地用上异能吗?”太宰治不能理解,平时这种程度的玩笑最多也就让小矮子跳脚两下而已,今天是吹了什么风,竟然让他不惜使用能力都要追上来。
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笨蛋。
“……啊啊,嗯……随便吧……”终于回过神来的太宰治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傻事,懊恼地用双手捂住面孔,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脸都在此刻丢尽了。“可恶……好想马上去死……为什么是小矮子啊……虽然我不是初吻,但中也肯定是吧……”就算他确实是想给中也来个大的,这个感觉上也确实很大,但他并没有牺牲自己去成为教训一部分的意思啊?
重力使当然不是地提出了加赛。
“哈啊?把我关在窗外,说了那么久的话都完全没算让我进来的到底是谁啊!!”原本能够平稳落地,却被冲出去接螃蟹又重新跳回来的太宰连累,被迫变成垫底软垫的中原中也恼怒地拍了拍安稳地躺在自己身上,似乎一点没有起身意思的青年,“起来啊,混蛋!”
“没错。”青年姿态矜持地点点头,“明明是我的连胜记录,中途插进来别的不相干的家伙的感觉真讨厌。”
“那去酒店就……嗯?我钱包呢?”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的重力使很快放弃了无用功,“算了,附近好像有一间我们的安全屋。”忽略了青年的后半句话,他自然而然地拉着太宰的手向巷外走去。
于是为了追到樱桃的中原中也,和不想被对方夺走胜利纪念品的太宰治,两个人为此毫无所觉地舌吻了五分钟。
“啊,因为能相约过夜的女性太多了感觉确实不会的样子。”
酒馆里气氛因为气氛组的存在而越发高昂起来,沉浸在比赛之中的重力使并未留意到旁人说的‘吃光’之类的字眼,总算让稍稍挑起眉头的太宰放下心,他看似牢牢盯着中也,一个接一个地吃樱桃并打结,实际上始终暗自留意着瓶子里的樱桃残余数目,发现最后竟然是巧合的双数之后,甚至忍不住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笑意。
即便港黑的总部里几乎已经没有任何过去的太宰治所存在的痕迹。
“不然呢?我突然在深夜的小巷里发情了?”
【但是很遗憾哦,我一解除异能,他们就会远程控制这台机器关闭。】无名的异能者这么说道。
“别发呆啊太宰,快开门。”早习惯了青年喜欢在自己面前秀手艺的中原中也,非常不客气地开始使唤起对方。
【啊,不是我的尸体……嗯,总觉得这说法怪怪的,我还没有死,也不能说是尸体……但确实是死掉了的身体,唔,真要命啊,总之不是我的啦,那个早就躺在警局里了,大概。】
相比不知道控制酒量的蛞蝓的胡闹,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这件事对青年的打击更大一些。
“哈…”中原中也无奈地吐了口气,“真是的,上次确实是我太大意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竟然真的连内裤里都包着绷带……”
【当然,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只猫,是异能者吧,他中了我的异能。】
也不知道沙色风衣的青年如何做到的,看似只是步履轻盈地走了几步路,却轻易绕开了所有想要拉着他继续喝酒的人,然后极轻快地走到了酒吧门口,冲他们随意挥挥手充当告别后,就把众人的招呼声都抛在了身后,打开小门走了出去。
【真抱歉,我不会那么做的,毕竟那样对我来说太危险了,还是请他保持无法使用异能的可爱姿态吧,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维持人类的意识的,但应该没法坚持太久了吧?】
虽然熟悉的斗嘴让原本浑身僵硬的太宰多少放松了下来,但他还是觉得有些怪,毕竟,正常来说……好吧,他们会变成这个情况已经够不正常了。
青年那聪慧到能把整个横滨摆弄在手心里的玩耍的头脑终于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的罢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躲避了中原中也的侵略进来的热度,并努力试图将对方踹开,可惜他的反抗对一位体术大师来说不痛不痒,重力使揉身而动,只是随意换了个让两人更加紧贴的动作就让太宰治成功被卡在他和墙壁之间,完全动弹不得。
然而中也那么说了,就说明他还在继续养护那些小小的落脚点。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啦。”
“?你要录那种东西做什么?纪念吗?”已经开始答非所问的重力使,再度拍了拍太宰治的脊背,“好啦,别害羞了,我又不会笑话你,快转过来。”
“这个意思难道是说……”
但平静无聊的坦途有什么意思,果然还是多来点坎坷更有趣嘛。
而干部先生现在又是思考能力出走的状态,也就是说他最擅长的言语说服被免疫了。
“嗯?被取走了大脑的存在,一般都是会被称作尸体的吧?”太宰治看看维生装置里的脑袋,再看看杏子,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被成功解开了裤子的太宰治差点叫出声。
“不是玩笑啦,我会好好道歉的,再等一下,马上找到它。”
“我那是天生的!!”
“哈!难道以为我会在耐力上输给你吗?混蛋青花鱼!来试试啊!”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的重力使毫不犹豫地应战了,自觉自己在体力上怎么也比青年强的他,完全忽略了太宰治脸上已经算是胜券在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