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公子，请坐。”方氏让下人给她上了杯茶，然后才缓缓说道：“今日府上突然来了贵客，我家夫君一下ch0u不出身，我听他找你是想给我做身衣裳，我想我来见你也正合适。”

她刚攥紧拳头，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明亮有气势的nv声。

另一个丫鬟却忍不住抱怨起来，“王妃这么美，王爷竟还日日去找那楚氏，真是不懂欣赏。也不知那楚氏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王爷g得sisi的。”

于舒然叹了口气，“罢了。”

画册的第一页上写了“寝衣”二字，方氏翻到第二页，眼睛忽然一亮。

她再次努力压住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寝衣可还合王妃的身？”

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踏上马车，目光越过众人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然后躬身进了车厢。

于舒然听后只是浅浅一笑，她要是在过去听到这话，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但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好像变得一点也不在意景知隐是不是去了楚氏那或者又跟楚氏做了什么。

不过几日，楚氏那边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王妃的寝衣肩上也是两根细吊带，裙衣至膝盖下方，裙身上有一枝白妙樱的刺绣。”

“嗯。”

她本以为景知隐只是随口说说，一时兴起，却没想到他接连几日都来她这。她见他每次来也不过是坐着喝喝茶，既没找她麻烦也没影响她，便没赶他走。

“我在泰城有一家叫y山岚的衣铺，我也想在这京城开一间，但王妃应该知道我做的衣裳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我听闻王妃优雅美丽，心想若是王妃能喜欢我做的衣裳，其他人知道后自然会趋之若鹜，所以我才拜托苏公子帮我，带我去了赏春宴和王妃的生辰。”

“不知楚夫人今日找我来有何吩咐？可是衣裳尺寸不合适需要我修改？”

她走近门口才看到余夫人口中的那位贵客。

他们可以是朋友吗？

“而你假扮苏墨启小厮一事，若是你半月内能再做出一件我喜欢的衣裳，我就不追究了。”

她不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长安为什么这么奇怪。他不懂规矩礼数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被问罪责骂也一脸无所畏惧，即使他张口闭口叫她王妃，她却感受不到他的一丝敬畏。

身旁的小厮见状立刻跟他说道：“王妃近来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弹琴。”

“不知夫人是想要这睡袍还是内衣？”

“合身。”于舒然的声音软了下来，柔柔道：“我很喜欢。”

她看着走来的两个丫鬟，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扇肯定是不可能让她们扇的，但她是该动手还是该躲，她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天se不早了，王爷快回去歇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于舒然有些懵，她上次是觉得有些奇怪，这苏墨启的小厮怎会有一间衣铺，后来倒是忘了这事，没想到松息现在竟对她和盘托出，他不知道他假扮苏墨启的小厮这种做法是会被问罪的吗？

松息微微一笑，“能跟夫人见面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余公子说过他想给你做什么衣裳？”

“听说你之前给王妃做过一身衣裳，不知道你给王妃做的衣裳是什么样的？”

“内衣？”方氏不是很明白，但被她手上的那本印了y山岚三字的册子g起了好奇心。

接着是一个贵妇人穿着松香绿的系腰中袖睡袍，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梳发髻……

于舒然没再理会他，她阖上了眼，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十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翩翩起舞，看的景知隐心里一阵一阵的danyan，好像她拨的不是琴弦，而是他的心弦。

每一幅画除了衣服本身，姑娘们的发式表情动作甚至身处的环境光线都是jg心设计搭配的。不仅姑娘们美得各有千秋，连男子也是个个俊美强壮，让人看了心生涟漪。

于舒然白了她一眼，“恰巧路过罢了。”

松息接连小半月都在拜访苏墨启的几个好友，虽说不是每家都那么顺利，但她还是又成功拿下了几件订单。

“王妃若想赏赐我，不知能否在他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云竹一路小跑进院子，有些兴奋，“公子，苏公子那边派人来说，瑞王又要见你。”

“去吧。”

一个丫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高高扬起手掌。

松息回去后把今日之事告诉了苏墨启，苏墨启本来也在想办法找个合适的时机让王妃知道她的身份，没想到她自己就把此事解决了，这下省了他不少事。

方氏在膝盖上捏着罗裙的手半握成了拳头，“可以两件都做吗？”

再过两日他便要出发去泰城继续调查外邦人的事务了，他除了给宁擎打招呼，还跟他京城的朋友说了说衣裳的事情，把松息引荐给了他们。

“利用稍微有些太没人情味了，”松息微微一笑，“我是欣赏王妃，愿意为王妃做衣裳，若王妃也欣赏我，愿意为我美言几句，岂不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王妃喜欢就好。”她听到本人亲口的反馈b上次还要开心，“第一次替王妃做衣裳，连尺寸也是估0着掐的，要是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可以随时来改。”

她不记得自己是哪天突然来了兴致，想弹弹这好久没0过的古琴，而从那日开始，便每日睡前都想要弹上几曲。

“小的并无此意。”她并没被楚氏的气势吓到，“只是王妃喜欢的楚夫人不一定会喜欢。既然楚夫人开口了，我自然是想做一件楚夫人喜欢的衣裳。之前做的衣裳也不过是楚夫人说按王爷的喜好来，我才做成那样的。”

她见于舒然不再说什么，便准备告辞。

宁擎在外跟其他官员一起用晚饭，他从酒楼出来时，外面的雨势已经小了许多。

方氏接画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没想到是这么私密的衣物，她看着已经被自己捏在手中的画册，有些尴尬道：“这……没想到公子做的是这种衣裳啊。”

不等松息忙完于舒然的第二件衣裳，她就收到了第一个来自苏墨启朋友余公子的邀请。

有的姑娘独自一人，要么慵懒地躺在床上看书，要么站在镜前欣赏自己的身姿。有的姑娘要么被男人搂着腰，要么从背后被圈抱着，还有主动抓着男人的衣襟仰头亲吻的……

于舒然不明白他今日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也不顾他径直爬shang榻，一副立刻要睡觉的样子。

方氏又翻起画册，纠结了好一会儿，“不瞒公子说，你这画上的好些衣裳我都觉得不错。但公子作为男子，做nv子的贴身衣物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方氏翻到下一页，欣赏起画上两条麻花辫的姑娘，她穿着一条宽松的杏仁h短袖中裙，边伸着懒腰边准备去洗脸；

她也没推辞，毕竟真要开店花销肯定不小。短暂的开心过后，她又埋头做起了楚氏的内衣。

她趴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满月，凉风习习，很是惬意，“灵儿，把我的琴拿来。”

松息把画册递过去，解释道：“是的，内衣就是贴身衣物。有寝衣和平日穿的，还有一种呢，是b较有情趣的。”

她心想这是个好机会，“不瞒王妃说，我其实不是苏公子府上的小厮，而是他的朋友。”

楚氏甜甜一笑，“尺寸很合适。今日找你来是有事想问问你。”

“你！”楚氏狠狠地掐了掐指尖，“你不过是个做衣裳的，竟敢擅自做主。我最后问你一遍，王妃这衣裳你做不做？”

“这……”方氏考虑了片刻，然后翻到一页图，轻声道：“不知公子能不能做这件？”

松息怔了一下，“多谢王妃。”

“好啊，你还敢躲！”楚氏不再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景知隐点点头，抬脚走了两步，忽然又调转方向，“去王妃那。”

她这三件内衣做完也不过才大半月的时间，没想到瑞王这么快就腻了。

“回去吧。”

于舒然慢悠悠地走到松息面前，看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见过王妃。”

松息拿到装尺寸的信封后便告辞离开，出府的路上她远远看到门外立了好几人似乎在送客。

“长安公子的画倒是有趣。”

于舒然那边倒是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乐得自在。

于舒然语气轻飘飘的，却问的楚氏哑口无言。

可这个人又偏偏在不知道她王妃身份的情况下安慰照顾醉酒的她，在知道她王妃的身份后还毫不掩饰地吐露出自己的秘密，气走楚氏后还跟她相视一笑，就好像他们是朋友一样。

她低头笑了笑，“这贴身衣物也不过是穿在身上的衣裳，我只是想做出姑娘喜欢的衣裳罢了，既没有肮脏的想法，也没g见不的人的g当，没什么不妥的。若夫人介意我也没关系，我做的不过是依照夫人的喜好和身形，画些衣服样式，这制衣刺绣的全都是些姑娘。”

于舒然早已忘了他的存在，连弹了好几首才停下来，她起身后发发现景知隐竟还在那坐着，十分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王爷，要休息了吗？”

于舒然叫住她，迅速看她一眼后目光又转向了别处，“我看你做这衣裳也是费了不少心思，你想要什么赏赐？”

楚氏和身边的丫鬟焉了气，都恭敬地行了个礼，“见过王妃。”

松息做完瑞王的订单后暂时没了新订单，也借此好好休息了一下。她去木工坊买了好几块木板，跟风驰在院子里一起做木工玩。

“嗯，起来吧。”

“他说公子你画的衣裳有些特别，还说你替瑞王妃做过衣裳，”方氏脸上有几分期待，“我想瑞王妃能喜欢，公子的手艺肯定不错。”

松息报了几个价位，“一分钱一分货，这最后的成品定不会让夫人觉得这钱花得不值。”

“你笑什么？”于舒然虽嘴上这么说，嘴角也g起了一个弧度。

只是急风不停，即使撑着伞，从马车出来到走进侯府也免不了打sh半身衣裳。

方氏看到后面的情趣内衣，不禁想起了她跟夫君的一些美好回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分娇羞。

他迈进书房，顺手脱下打sh的外衣随手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件半润的

“楚妹妹今日好大的脾气啊。”

路上一阵悠扬的琴声飘来，引得他停下脚步。

她退了一大步，丫鬟扇了个空，还差点摔一跤。

松息在一旁静静喝茶，直到方氏合上画册，她才开口问道：“不知夫人有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

景知隐不怒反笑：“王妃不想我在这儿？”

“当然可以，那还请夫人的丫鬟告诉我几个尺寸。夫人可以把尺寸写下来封进信封里，我回去直接交给做衣服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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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背对着松息，“以后没别的人，在本王妃面前你可以以‘我’自称，也无需向我行礼，算是给你的赏赐。”

这是威胁起她来了，她本就是个吃软不吃y的家伙，好好跟她说还有的商量，现在这样，她本来愿意的事她也不想做了，“还请楚夫人不要怪罪，小的不能替你做这件衣裳。”

景知隐笑了笑，起身吹灭了蜡烛，“本王明日再来。”

楚氏低着头，一副委屈惹人怜的样子，“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氏在花园里的凉亭坐着，她一身桃红se，连一旁刚开的海棠花也不及她三分明媚yan丽。

楚氏最近几乎每日都会穿着那几件订做的内衣等他，虽说在床上是多了不少乐趣，但这每日都去，他现在也有些腻味了。

方氏本以为这画册上是那种wuhui难以入眼的东西，没想到连情趣内衣的画也不让人觉得低俗恶心。

她这下明白楚氏找她来的原因了，“王妃的衣裳是按照王妃的喜好做的，楚夫人要是喜欢，我可以按照楚夫人的喜好做一件。”

她去瑞王府后才发现要见她的不是瑞王，而是楚氏。

“靛青se？”楚氏皱了皱眉，“这长裙可跟你替我做的有什么不同？”

“他ai去哪儿去哪儿，别来打扰我兴致就好。”

她那副疏离高傲的模样让他有些生气，但他又不想破坏此刻眼前的画面，他挥手让丫鬟都退下，然后坐下倒了杯茶，“无事，就想来听听王妃弹曲。”

不知不觉京城便步入了sh热难耐的五月天，好在日暮时城里常常会刮起风来，紧接着的倾盆大雨能短暂冲散积累了一天的暑气，让人不至于热地彻夜难眠。

松息立马垂下眼帘，“小的现在知道了。”

她赶在帖子上的日子前做好了准备，连说辞也提前斟酌了一番，而当日在余府见到的却是余公子的妻子方氏。

于舒然闻声看了他一眼，转回头继续弹琴，“王爷今日又来做什么？”

方氏有些不好意思，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出于礼貌只好打开册子翻看起来。

随着天气变热，她现在不只在就寝时才会穿松息为她做的寝裙了，有时午睡过后要是不需要出门，她也懒得换下这裙子，反正在屋里也没人看见，这裙子穿着b别的衣裳简单舒适多了，她是越穿越喜欢。

她接过图册，画上的姑娘穿着一套殷红se的挂脖系带内衣，内衣上是镂空的玫瑰绣花，身上搭着一件同se的长袖睡袍。

楚氏刚刚还温柔可人的脸变得有些凌厉起来，“哦？你可是不愿替我做一件同样的？你是觉得我不配跟王妃穿同样的衣裳还是觉得我只配穿你做的那些狐媚子衣裳？”

她看楚氏满脸涨得通红，才笑了笑，“妹妹别紧张，我说笑罢了。既然妹妹没有这个意思，那就算了。今日我找长安公子还有事，妹妹就先回去休息吧。这花园蚊虫多，妹妹穿的这么亮丽，要是被蜜蜂当成花可就不好了。”

“是。”

方氏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立刻跟丫鬟回屋量了尺寸。

楚氏离开后，于舒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松息，松息本也一脸严肃等着她开口，但想到于舒然刚刚一副yyan怪气的样子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楚氏气地腾一下站了起来，“好你个不识好歹的，来人，给我掌嘴！”

他推开于舒然的房门，在窗边看到了她的身影，她穿着那条靛青se的长裙，肩上随意搭了条薄毯。

“夫人若是有兴趣可以看看我的画册，先了解参考一下。若夫人想尝试，我自然是可以根据夫人的喜好来做这内衣的。”

按照王爷的喜好，她用青白se的薄纱做了一条宽松的齐x吊带短裙，裙身刚好遮住t0ngbu。x前的薄纱被剪成两片，像床帘一样可以向两边撩开。齐x襟口上简单绣了一些流云花纹便没有过多装饰了，下半身是一条相同se系的三角系带内k。

丫鬟灵儿虽然已经看惯了她穿这身衣裳，但还是经常忍不住赞叹一两句。

他那日被于舒然咬后就没在王府中见过她了。他本以为于舒然过段时日会主动去找他，但她好像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难过，“你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本王妃？”

于舒然这才坐上楚氏刚刚坐的位置，楚氏没地方坐，只好在一旁跟丫鬟一起站着。

“今日还去楚夫人那里吗？”

让她先记账上，等开店盈利了再分。

方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难怪王妃会喜欢公子的衣裳，只是这价格应该也不低吧。”

她看了楚氏一眼，垂眸道：“是一条靛青se的丝质长裙。”

“不瞒夫人说，我做的衣裳不是寻常的成衣，”松息打开她手里的木盒，拿出一本画册，“而是定制的内衣，夫人若是有兴趣，我可以慢慢跟你说说。”

这次她只花了几日就做好了内衣，瑞王收到后似乎很喜欢，当日又赏了她一锭金子和几匹布，还立刻又订了两件内衣。

松息咬着牙镇定下来，恭敬道：“多谢王妃。”

“白妙樱？”楚氏没听说过此花，“其实找你来，是我实在好奇你替王妃做的衣裳。奈何我于姐姐不喜欢我，要是我去问她，她肯定也不愿给我看。不知长安公子能否也替我做一件一样的，让我开开眼界。”

画上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姑娘，她身穿一套罗兰紫的长袖长k光脚坐在床边，正打着哈欠r0u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后面还有穿着各式各样内衣的姑娘，有的在脱衣准备沐浴，有的是刚穿上内衣在调整肩带，有的是穿着内衣在挑要穿的衣裳。

楚氏不甘心也只能咬咬牙，“那妹妹就先回去了。”

“又要见我？”

方氏看上去二十有几，身材丰腴圆润，说话轻言细语，很是温婉。

她见楚氏没有不喜，便也大胆地尝试起了不同的风格，之后又送去一套西域风的玉红se抹x短裙和一套经典的纯黑b基尼，ga0得瑞王这大半月几乎是每日都去楚氏那。

于舒然转过身，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发起了呆。

于舒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可知你跟本王妃说话又一直以‘我’自称？又忘了你像现在这样盯着本王妃是大不敬吗？你还知不知道你假扮苏墨启的小厮来王府是会被问罪的。”

“楚妹妹自己没本事抓不住王爷的心，把气撒在一个做衣裳的身上，这可别传出去丢了王府的脸面。”于舒然看都没看楚氏一眼，“至于你想要他做的衣裳，是我吩咐他不得做同样第二件。怎的，妹妹就如此想跟我穿一样的衣裳？是不是我这王妃制的衣裳也要给你做一套？”

第二日，她刚把琴摆好景知隐就来了。

王府东阁的书斋里，景知隐合上了卷宗。

“那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