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悟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主人，您…您如果比较喜欢那种类型的，就…”

舒悟的眼圈红了，他忍耐着咬了咬唇，把额头伏在地上。

严萧。舒悟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严萧长的好看又能近严沐舟的身，现在基本上是严沐舟最贴身的人了，他真的很难不把他当成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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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悟躺在床上，脑子里忽然不停的想起珊瑚对他说的话。

“是您之前准备给，给我打的那种针吗？”

严沐舟还真不知道喜欢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或者说忘了。因为他或许喜欢过什么，比如说变形金刚机器人，比如说清澈的水塘溪水…那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严沐舟真的想不起来了。他已经彻底忘记了什么叫喜欢。他知道自己病了，可他并不想好起来，他觉得这样的感情缺失能给他绝对的理智。

他看着饭盒，心跳稍稍加速，他在想……

他想了想，在聊天框里写写删删，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给严沐舟发去信息。

“是，对不起主人，主人晚安好梦。”

严沐舟冷声道：“舒悟，我要做什么不需要你来通知我，我想对你做什么更不需要你同意。”

“没，只是试试催乳针的效果。”

除此之外，他不能够再奢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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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严沐舟的房间，舒悟还是老老实实的手脚并用爬回了自己的房间。经历过被抛弃的舒悟不敢在任何方面投机取巧，任何事都认真的做到能尽量让严沐舟满意。

“您一定很受严先生的喜爱，”珊瑚道。“严先生每次会来到这里都是因为有公事与主人商谈。这里无数人都想成为严先生的私奴，哪怕是只能陪严先生一夜的娼妓，但是还从来没有人成功过。真没想到过，严先生会收私奴。”

没想到看起来轻佻随便的岑曲，竟会专情的和一个私奴定下承诺。

珊瑚倒也不羞涩，他忽然把自己的衣服掀了起来，朝对方露出了自己的胸部。舒悟看见，珊瑚左边的淡粉色乳头上扣着一枚乳钉。放下了衣服后，珊瑚对他说：“这是主人给我的信物，上面刻着主人的姓氏。”

他是不是还能够有努力的机会？

虽说现在已经有了男性怀孕的技术，可对男性孕妇来说，母乳方面依然是还未攻克的技术问题。要不是亲眼所见，舒悟难以相信，男人的乳房竟然真的可以产出奶水来。不管是市面上还是医学界中他都还没有听闻过这项技术已经有了突破，看来是岑曲还未公开。不管岑曲是出于什么目的弄出这玩意的，舒悟当真还是佩服他的，毕竟很难想象要投入多大的代价才能够成功。

“是的，乳钉和耳钉那样需要穿环。”珊瑚露出了很是幸福的笑容。“不同于项链戒指这类的无伤饰物，这种会让身体留下痕迹的信物是主人与奴隶彼此承诺的象征。”

果然，对严沐舟一无所知的人只有他自己。

严沐舟回到家里还处理了些工作，等他换好睡衣回房时，舒悟也已经将床铺整理过了，正跪在床边等着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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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有幸得主人的厚爱。”

“我没有。”舒悟不自然的扯开话题。“珊瑚才是，这么漂亮温柔，岑先生一定很喜欢你。”

信息发送后，他就一直握着手机，连刷牙都带着，生怕错过了一秒，没能够及时回复。

“您不陪着他去出差吗？”

谭霖准备的晚餐很丰盛。

谭霖笑着摇摇头：“不需要，只要严萧跟在少爷身边就可以了。”

舒悟的喉咙哽了哽，他苦涩的道：“这听起来，好像更像是定情信物。”

小时候严沐舟还会对舒悟恶作剧，他们也还会吵架，还会斗嘴。对舒悟作那些无聊的恶作剧，严沐舟总不嫌腻。

舒悟有些低落。“哦…那谭伯伯，严沐舟要去多久啊？”

个位置，因为这是他造成的。

舒悟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他感觉喉咙火烧一样难受。药效下烧已经退了，只剩下了疲倦无力，他下了床喝了一大杯水。他没忍住跑去洗了个澡把一身黏腻的汗都洗掉，洗完澡还是没有胃口，但身体极度的虚弱提醒他必须得吃些什么了。就在舒悟想着要不要外卖点一份粥的时候门铃响了。

严沐舟一时无语，满脸问号的看向舒悟。但他毕竟可是严沐舟，很快就明白过来舒悟为什么会这样问了。

【谢谢你让谭伯伯给我送饭过来，很好吃，我都吃完了。】

“那，那严沐舟呢？”舒悟忙问。

“主人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想变成您喜欢的样子…”舒悟手忙脚乱的解释。“您别生气…”

那是在他们两个还很小的时候——大概才六岁或者七岁的样子。那年过年他们在严家的大院里玩鞭炮玩烟花。舒悟不敢玩炮类的烟花，因为声音很大。通常都是这样，舒悟讨厌什么怕什么，严沐舟就要偏要干什么。于是他当着舒悟的面把手里的小擦炮点燃，然后往舒悟那边丢。

这个催乳针让舒悟想起来，在上一次他被严沐舟赶走前不久，对方就提到过要给他打这个针，但还没打上呢就东窗事发被赶了出去。那时候舒悟还对这件事感到恐怖又绝望来着——可就算是现在，想想也还是很可怕。

“这是秘书小姐整理好的文件，您看看。”

谭霖离开后，舒悟回到屋内，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饭盒，这是严沐舟派谭霖送来的。

严萧把一大堆文件搬上桌子。这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外文，严萧看了。”

珊瑚的声音那么温柔动听，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感到冰冷恐慌。

“说。”

舒悟不提起这件事，严沐舟已经完全忘记了。

毕竟严沐舟是商人，眼见为实，实在的证据比空想讨论有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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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沐舟你是坏人，你用鞭炮炸我，你是世界上最坏的人，你想炸死我！”

“彼此…承诺。”舒悟喃喃自语道。

严沐舟上了床，随便的应了一句。

舒悟对着桌上吃的干干净净的饭盒拍了个照片发给对方。

“好的，谢谢谭伯伯…”

“少爷下午就去出差了，也许刚下飞机。”

他讨厌舒悟的高傲自信，讨厌他那副自以为是又拽巴巴的样子，而后这种情绪在他的心封锁扭曲后逐渐放大为了厌恶。他和舒悟相互厌恶，他心知肚明。

后面什么都变了。严沐舟也不知道一切都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世界变得无趣，人变得危险而难以接近，一切都…都失去了本该有的意义。他心里的施虐欲被加大，他想把丑陋贪婪的人都玩弄于股掌间，想让他们痛苦最好是痛不欲生，并以此为乐。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从生命的牺牲和残忍中提炼出来的鲜血淋漓的忠诚。

“谁想炸死你，我以为你会躲，是你自己没用，胆小鬼，被吓的不会躲才会被炸的！”

“我要休息了，滚出去。”

严沐舟居然来看他了？舒悟开心也懊悔——那时候他应该醒过来的，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发觉到严沐舟来了？没想到就这样错过了。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不管是项圈或是项链，这种无伤的信物，随时都可以被主人收回。这意味着主人可以随时抛弃你。但如果信物在你的身上烙下痕迹，信物无论是否收回，痕迹都永远存在，这代表着主人也在向你承诺，他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不客气，舒少爷有什么需要，联系我就好，请保重身体。”

舒悟见严沐舟回来了，急忙叫他。他有一个问题无论如何也想问问严沐舟。

舒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不对，但严沐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难看起来。

他有意建起心墙，没有一个心理医生能成功的走进去。谁也走不进去那道坚固的墙，包括他自己。他不对任何人敞开那道门，所以永远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

可严沐舟怎么可能呢？能得到这条项链已经是他无比巨大的意外之喜，他怎敢奢望和严沐舟定情，他甚至不敢奢望严沐舟会有那么丝毫的喜欢自己。

喜欢？

舒悟平时食量就不大，现在还因为生病没有胃口，可因为这是严沐舟派来的，他硬是把东西吃的一干二净。忍着饱的想吐的感觉，他在床上翻出手机，然后打开了聊信里和严沐舟的聊天窗口。严沐舟的备注还是他之前改的变态，他看着这个备注无语的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怀着羞耻感把严沐舟的备注改成了主人。

由于两人心里都有不同的“阴影”，那小段时间他们见了彼此都躲。后面当然是严沐舟这个小霸王先恢复过来了，接着互相责怪。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做了一件不错的事情然后摇着尾巴向主人讨赏的狗。

“主人，您，您是不是，”舒悟想到那个骚男人那对明显比一般男性要丰满的乳房。“您是不是比较喜欢…胸部大的类型？”

他走去开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谭霖。

“就给我打那个针…吧…”

严沐舟收回手，站起身，他去那个小阳台给谭霖打了个电话，然后离开了这里，像没来过一样。

好在小炮只是小烟花，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性，但是还是在舒悟脸上留下了这么一枚疤痕。其次还有舒悟的那次哭声，简直是可以用声波把严家损毁的地步。总结起来，那次舒悟哭的极其凄惨，严沐舟也被严父和严母的在他整个童年历史上最用力的混合双打加上混合的精神攻击导致小段时间都皮不起来。

舒悟反应过来后又惊又喜。“严沐舟让您准备的吗？”

严沐舟以为舒悟至少会躲，谁知道他吓傻了动不了——反正从小的时候舒悟就这样，受到过度惊吓的时候脑子会直接停止运转，整个人不会动作。总之就这样，那个小炮就直直砸在了舒悟身上，然后“砰”的一声炸了。严沐舟当时都愣了，他们那时候都是小孩，只知道烟花就是炸药，而炸药是会炸死人的。说真的严沐舟当时以为自己会把舒悟炸死，一时之间也有点慌。

“主人！”

他暗暗深呼吸一口气。

舒悟这个误会的有点多。

“主人，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舒悟手脚并用的爬到严沐舟的枕头边。

“这个我不清楚，要少爷的秘书才知道。”

“乳钉？”舒悟有些惊讶。

“或许也可以这么说。”

喜爱？舒悟暗自在心里嘲讽自己。他也是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才得到了这个身份，而他和那些娼妓们唯一的区别就只有他们两家是世交，所以他有幸能够接近严沐舟，就仅此而已。

“岑先生也给了珊瑚信物吗？”

“嗯。”

“舒少爷，您醒了啊。”谭霖把手里包装精美的饭盒递给舒悟。“这是少爷派我给您准备的晚餐。”

今晚他去悦色是和岑曲讨论关于这个变态之前弄出的催乳针产品合作的事项，岑曲想要在严氏下的医疗业务内发展一波。男人端来茶水时，严沐舟一眼就看出他那对异于普通男人的乳房就是打过针的，所以才会弄那一出，主要就是看看催乳针的具体效果。仔细想想像岑曲那样的人精大抵也是因此才特地安排那个男人来给严沐舟送茶的。

“是的。少爷早上来过一趟，见您发烧，就让我给您准备一份晚餐。”

【严沐舟，谭伯伯说你去出差了，你下飞机了吗？】

“谭伯伯？”

舒悟说喜欢他？

只要能留在严沐舟身边就已经足够了——舒悟暗暗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