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晰的呵斥从床榻上传来,只见楚霖生紧紧攥着腹部,摆出抗拒的姿势,死死盯着太医递过来的黑色药汁。
“跟我进屋,不准任性。”宫樱备紧蹙着眉心,开始焦灼起来。
楚霖生先是推搡了几下,发现力气挣脱不开,紧咬着下唇,在他怀里缩成一团。似乎是疼的厉害,也没继续反抗。只是自始至终不愿抬头瞧他一眼。
床榻上的楚霖生看着那关上的门,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着他的离去而消散。他知道,自己在宫里无权无势,唯一的恩宠逝去后
宫樱备一个打横将他抱起,惊愕于其体重轻得仿佛一捧棉花,更不敢致信他腹中还怀着孩子。宫樱备瞬时感觉心中五味杂陈。
楚霖生捂着肩头,难言厌恶之色。
宫樱备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一身戎装,长期的养尊处优显得有些苍白,但这皇帝似乎勤于操练,露出的手臂肌肉纹理清晰可见,望上看,长眉入鬓,眼波深沉。
“他从未爱过你,甚至今天晚上还在皇后的寝殿,你的孩子他也只当一个野种。”
宫樱备清了清嗓子,佩戴上宝剑便向金龙殿外迈步。
高高的城墙垛,从嘉峪关一直蔓延到了长海关。宫樱备立于城墙之上,看着下方的皑皑人头,密密麻麻的数万大军发出惊天呵震,整齐划一地进行日常演练。为首的曹将军
“你根本不在乎我,你心里也没有我。”
宫樱备感觉一道目光凝结成实质,穿透众人的层层包围,落在自己的后背,如芒在背。
宫樱备咽了咽口水,把手掌伸进自己的领口,感受了一把结实的胸大肌。
“是陛下来了么?”
话锋一转,五王爷满意的看见楚霖生瞬间惨白的面颊。
老太医斟酌着用词,忐忑不安地看着宫樱备。
寒冬腊月的风再怎么凛冽,也比不过此刻楚霖生内心的寒凉。他那双原本明亮如星的琥珀色眼眸此刻黯淡无光。
|“想办法保下来。”
他的脸偏向瘦长,右眼上还有一道狭长的疤痕,微扬起的下颚线彰显了来人的桀骜与不羁。
“给他施针强保。”
,娘娘怀孕了。”
“不”
奋力挣扎着,想要爬下床榻,一手护着腹部,一手在空气中挥舞,似乎想要抓住那人的衣摆,却又被侍女强行按回去床榻上。
宫樱备心中大为惊讶,内心的各种小九九开始转悠。我是皇帝,对吧,这个跪着在雪地里的是我的妃子,他怀孕了,那就意味着
他卧在床榻,隆起的孕肚已经瘪了下去,他似乎还不太习惯,抚摸着那失去温度的弧度。
“我不要这个孩子!”
床榻上躺着一个身影,银色的长发被额头的汗水濡湿,贴在他美瓷一样的肌肤上,肩头半敞开,露出一截锁骨,冰肌玉骨浑然天成。不过此刻,他似乎正疼的厉害,攥着腹部,身体紧缩着像一只虾。
“你是不想要孩子了么!”宫樱备忍不住朝着他大吼。
一旁的侍女瞧见你粗鲁地动作,耳语小声提醒。
“嘎吱——”一声推开门。
楚霖生闻言,泪水忍不住
脑子仿佛一瞬间被血液冲击,心脏咚咚地急速狂跳起来。她一个社畜,单身二十多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有孩子,更没想过是这样一个美男子替自己怀。
“你跟当初天神祭上见的一样,不过嘛似乎我皇兄没把你这一朵娇花养护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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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贵妃,近来安好?”
床榻边围着整个太医院的人,侍女进进出出端来一盆又一盆的热水,替他擦拭手腕脚踝,将他从冻僵的状态缓过来。
“是陛下来了么?”
“不喝!”
屋内传来楚霖生的轻声唤,他的声调听上去破碎沙哑,似乎经历了天大的折磨与痛苦。宫樱备心中一紧,推开门,看见了那楚霖生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庞,以及那空洞无物的眼神。
“陛下,娘娘已经怀孕六月有余可这胎儿。”
楚霖生仿佛浑然未觉,只是麻木地躺下,任由太医给自己施针。
“身材真好。”
五王爷,身穿一身玄色的长袍,青蟒纹盘绕在他的腰间,蟠龙流苏挂件随着风声摇曳。
宫樱备深吸了一口气,迈出太医院,将那扇门缓缓合上,隔离了与楚霖生之间的视线。
于是大脑宕机,出现了几十秒的僵持,整个人僵硬得如同石雕。这副躯壳承载的是一个久经朝政、深谙权谋的帝王,宫樱备此刻的呆若木鸡在皇帝身上竟被解读为深不可测的沉默与冷静。外人看来,她的眼神深邃如渊,面无波澜,仿佛正在不动声色地权衡着什么重大决策,全然不露丝毫内心的情感波动。
送进太医院内。
“陛下,曹将军已经在城墙演武场等候。”太监跪在殿前,低头不敢窥见龙颜。
不甘与痛楚几乎凝结成实质,楚霖生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已消失在门外的身影。他的外衫沾染着斑斑血迹和滚烫的泪珠,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拉开他的衣物,露出那浑圆动个不停的胎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正存在生存危机,竭力踢打着这个破碎的母体,在他肚皮上不停浮现几个脚丫。
宫樱备叹了口气,看向床上任在挣扎着的人儿。
身为21世纪的宅女,她除了上下班加上小姐妹偶尔的聚会,鲜少有摸过男人的胸肌。心里不由得暗戳戳地感慨当帝王的妃子也不错嘛起码可以享受“自己”的完美身材。
他伸手触碰楚霖生的肩头,被一个侧身躲开。
跪在雪地上的楚霖生,刚刚还试图阻止侍女口无遮拦的透露秘密,但在自己的秘密已然暴露的当下,他只能焦急地盯着宫樱备的脸颊,仿佛在搜寻着一丝丝可能的反应。然而,当他触及那张毫无任何触动的面孔时,心底的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次日,便得到了霖生流产的消息。
“如何,加入我的阵营?”
他在没有立身的根本。
“五王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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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
五王爷却也不恼,右手抵着下巴打量他,憔悴中依旧难掩倾城之色。
单手触碰上揽月阁的门扉,又犹豫地缩回手,宫樱备背靠着木门,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虽然这不是自己的命运,自己顶多算一个旁观者,但想到昨日那犹如泣血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