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丹漆嫣然一笑:“我不是说过吗?我是真的喜欢你。”又板起脸说:“哼,你居然敢做这样的事,小心我真的杀了你。”她本生得形貌昳丽,这一颦一笑动人,两人现在正面对面,这是一个足以令人瞬间入迷的距离。
“耍人有意思吗?”岁空歌怒道。
这时,公丹漆上前,捉住了他的手:“我怕他做出什么吓人的事,不妨你先和我躲一下,等他气消了再说。”她这一下紧握住岁空歌的手,使得他一时难以走脱。“你……公丹漆,你什么意思?”他不免为公丹漆的态度惊讶道。
不愧是公丹漆的大哥,岁空歌心想,他莫名其妙的口吻和她可真像。他出了门,看见公丹漆远远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对着放在拐角的白瓷花瓶出神,她对两人的对话毫无偷听的兴趣。岁空歌走过去对她说道:“伸出手臂给我看一下。”
岁空歌正愤懑之际,公怀素又忽然贴了过来,整个人搭上了他。随之,他感觉到自己大腿上被一滚烫硬物抵住,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哪个人体部位,岁空歌立时恶心得寒毛竖起,心道他还真是中了淫毒,这点倒是没撒谎。他欲推开公怀素,但后者怎容他脱逃,公怀素揽住他,不容分说就将他带进靠近楼梯口的房间。岁空歌自知力不敌他,但比这险恶得多的境况他又不是没经历过,想一个被淫毒操纵情欲上头的人恰是最无防备的,惶恐之情暂消,便不反抗他,转而悄悄解开平日置于怀内的小香囊。
“你自己耳聋眼瞎,怎么能怪我?”公怀素说道。确实他长得与公丹漆差不多,但分明就是男子打扮,只是岁空歌对公丹漆女扮男装的印象先入为主,竟仍是认错。
岁空歌一发现这个贴着自己的人并不是公丹漆后几乎立时产生了想死的心,慌忙推开“她”。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人,穿的衣服不正是刚才公丹漆的那个哥哥的吗?他大怒道:“你装成你妹妹是什么意思?”说完,一掌向前拍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儿,公丹漆语气又缓和了下来:“他的性格就这样,没办法。”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岁空歌敏锐地在她话语中捕捉到一丝安慰之情,那瞬间他暂且原谅了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在医学上,忽冷忽热往往只是病者的感受,但她现在的体温却真的在变化。
这却是白操心了,岁空歌有过丰富的被人围堵追杀的经验,即便他们两兄妹武艺惊人,但近来他研究阵法大有长进,倒也不是很慌,实在不行就远遁躲一阵子。便随口敷衍道:“那你多扇我几个巴掌吧,死在他手下不如死在你手下。”一边说,一边悄悄准备逃走。
公丹漆慢慢放下手,恼怒之色从她脸上退去。她睫毛低垂,叹口气说道:“这下可如何是好,这事被我大哥知道了,你是真正得罪了他了。”她几下变脸的速度之快,简直比她的武功还快。
被一个女人扇巴掌还可以说是情趣,但被一个男人打就很恶心了。
公丹漆早听厌了他的各种嘱咐,很习惯地露出手臂,虽然只有短短一截,但也能看到火红色痕迹的淡淡的末梢一角。“你的体质和这丹热有什么关系?”岁空歌问道,这个问题他之前本就想问。听到这句话,公丹漆脸色阴沉了下来:“你问这干什么?”岁空歌说道:“我答应了你哥哥,要帮你医治丹热。”公丹漆说道:“我的丹热早就没复发了。”岁空歌说道:“那他怎么说你……”公丹漆有些不耐烦地问他:“你跟他说什么话了?”
“你居然……”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后一甩手往岁空歌上就是一个巴掌。“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岁空歌猝不及防挨了个巴掌,心下暗道不好。公丹漆另一只手一扬,又打了他一巴掌:“贱人!竟敢偷偷给我下药!”岁空歌这次有所准备,本想躲开,谁料公丹漆出手如风驰电掣,竟躲不开,结结实实脸上又挨了一次。而第三个巴掌他本以为躲不过去了,到了一半,却停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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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不是也信了?”随意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岁空歌立刻有点后悔。这句话听起来有很多种意思。
他这时才想起来,公丹漆今天穿的可不是男装。
“我还想问你们,现在又是怎样?”岁空歌脑壳突突地疼。
公丹漆叹了口气,她叹这口气时的姿态如此熟练,仿佛曾叹过千次百次:“肯定是你多嘴。”
公怀素忽然道:“你对我们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还要欠你?真是不可思议。”
她收起手,顿了顿,好像是思索了些什么,悠悠说:“我大哥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对,我可怕死他了……而且他武功比我可高得多,这下你怕不是死路一条了。”
然而正当此际,岁空歌忽然感觉到公丹漆的手温暖得不对劲。非常热,触之宛如发高烧了般滚烫,过不了一个呼吸,就又慢慢发凉起来。
“等着。”公丹漆转身穿过长长的走廊回房间。岁空歌在外面左等右等,她却好久没再出现。等到岁空歌终于没耐心也开始看起那白瓷花瓶后,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遮住了他的双眼。他一把转过身推开背后那人,眼前却见到公丹漆生气又忧心忡忡的脸。
公怀素将他按在桌上,然后整个人覆了上去,他侧脸贴着他,长发胡乱地全压在了岁空歌的脸上,在动作下有些头发还进了嘴里。岁空歌忙伸手拂开这些本散发着不知名香味此刻却只令他恶心的发丝,另一边,几只蜈蚣偷偷从他的衣服中爬出,扭着长长的多节身躯慢慢蠕动。公怀素偏过脸来,和岁空歌四目相对,两人以暧昧的姿势如此僵持着,公怀素要吻下去之时,蜿蜒而行的蜈蚣也即将攀上他洁净的衣衫。岁空歌看着他含情脉脉的一双凤眸,靠得愈来愈近的双唇,他低低的呼吸喷在岁空歌的脸上,岁空歌可以感受到
“现在还没想好,可以先欠着。”
他把公怀素之前跟他说的话全部转告了公丹漆。公丹漆一听不禁有点恼怒:“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那人侧身躲开他这一掌,速度很快,左手抓住他的手,却没用力,只轻轻搭在上面,说道:“我怎么装了?”岁空歌道:“你不是他大哥吗?”那人轻笑道:“对啊,我是公怀素。”他的语气难以辨别出是否有嘲讽的意味。“但你给我下药是真的,我说喜欢你是真的,我刚刚也没说我叫公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