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既剑法高强,慕皓月不意外他能认出自己的师门,但面前此人来历不详,于水云府是敌是友就不得而知了。“弟子正是。”
经过洞中奇遇后他从水云府得来的武学已趋近圆满,面对一般势力的高手挑衅是断然不在话下。但这年老流浪汉的武功强盛却似乎更在之上。慕皓月与他过几招后,发现此人内力古怪,武功路数多变,而他使树枝的手法完全是以枝代剑,显然是惯于使剑。同为剑者,慕皓月一眼便了然于心。
慕皓月正要上前问路,那人却忽然身形一动,转眼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这时,满月正好透过乌云的缝隙,重新降临大地。谈话的须臾之间,慕皓月终于看清了那人没有被遮住的手和下颌部分。皱纹龟裂,满是密密麻麻令人恶心的纹路。乌云飘过,黑暗又掩盖了一切。
因为这名男子在他预料之上,他不敢再留手,剑招愈快,但此人却一一拆招。树枝仿佛鬼魅附身了一般,变幻莫测,每一招都令人难以预测。半晌,对方不见气短,反而是慕皓月渐落下风。这愈战愈是心惊,他心想此人定是个极高强的剑客。
此人一言不合竟便大打出手。慕皓月用刀背格开来势,而剑身上传来强劲内力,从剑一直震到他的手心。他立时问道:“老伯,为何出手伤人?”那人开口,声音暗哑,语速缓慢,很难听清楚在说什么:“你在这里来来回回、鬼鬼祟祟的,又是想做什么?”
树枝已断裂,只留下手上短短一截,对方的裹布添上了许多道破口,如同一个四处漏风的麻布袋子。慕皓月颊边流下冷汗,虽然没有受重伤,但他明白自己已然是败了。那人忽然说道:“这是惊涛剑法,你是水云府的子弟?”
能从下颚辨出他的苍老。分辨出这是人后,他稍稍松了口气,剑也悄悄掩了起来。此人手上拿着一个酒壶,除了酒外,有股恶臭从他所在之处袭来。
那人扔下没了用处的树枝,态度似乎温和了些。慕皓月也收起剑,这时他发觉自己的腕骨指骨皆震得发麻,从握剑姿势恢复过来,手掌伸展之间竟略微僵硬,甚至隐隐作痛,盗汗津津。而那人虽不再纠缠,却出言不逊道:“看来水云府的武学不过如此。”
那人听见他居然为称赞自己
剑气旋起,周遭草木凌乱,有些柔软的草叶隔得极远,仅仅接触到剑气的一瞬便被斩断。慕皓月不能再留手了,此次正好试验自己新悟出的剑招,惊涛剑法攀至最后一层。对面被这股强劲的气势所震到,一时也失了原先的游刃有余,树枝霎那化影无穷,烈风中纷纷向对手刺去,眼花缭乱,却全部都被袭起的浪涛所吞没。
慕皓月费力听清他在说什么,忙解释自己只是因为迷路才走到这里。但那人却不听,继续攻来。他手上拿的不是刀剑,只是一根粗树枝,却有着不容小觑的神力。慕皓月无法,只能与他战,缩手回身后退,随后反手腕部一转,刀背变为刀刃。
一个气息过去,风平浪静。只留断草残根。
那人的右手又如游蛇一样缩回破袍之下,两肩一抖,头在麻布下埋得更低,仿佛现在是寒冬腊月冷得很。而听见慕皓月的话之后,他哈哈大笑道:“怎么,你也对很高的武学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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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直言贬低,慕皓月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向他发问道:“那么什么样的武功才能入前辈的眼呢?”他的提问听起来相当真诚,不带讽刺之意。
慕皓月没有流露出不快的神色,仍然保持着恭谨的态度说道:“前辈剑法高明,晚辈学疏甚浅,今日才知自己没见过世面。可否指点晚辈一二?”那人说道:“这种武功,怕是天底下现在只有我一人才懂了。你学不来,也没必要学。还是好好跟着你江师傅吧。”慕皓月以为他看不起自己,道:“前辈的武功自是在水云府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