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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子停留在苏研面前，他垂眸看向这只柔软的像是一块融化奶油的亚雌，修长的手指动了动，俯身抬起亚雌的脸。

车厢里语音播报的站台离自己的目标站台还有三站，苏研从书本里抬头。

军雌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冷淡：“向他道歉。”

可他看到的却是亚雌们冷嘲的目光，其中一个满脸讥诮：“苏研，你是被亚雌管理法给洗脑了吧？雌虫算什么主人？他们也不过是被信息素控制的可怜虫罢了，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惊醒他的是半夜时分，纪委老师带着一群学长把同学从床上拖下去，命令剩下的所有学生跪好。

“嘿，监控了这些亚雌这么长时间，他们都一心傍大虫物，想当上‘蜜虫’，看上去没有一点儿反抗的意思，会不会有错？而且，我们可以把他们都抓起来之后，申请服从性审查。”

年轻的监察官凶恶的说：“阁下让你不许哭了，听到没有！”他转过脸对顾霜讨好地笑：“他只是一只蠢笨的亚雌，没有见过您这样强大的雌虫，所以才会害怕，请您宽恕他。”

顾霜淡淡地想着，等待苏研眸中朦胧的泪花凝聚滑落，惊愕地认出自己，身体整个一哆嗦，蜷缩地更紧，好像更害怕了。

亚雌混乱中的惊呼验证了他的想法。

苏研胆小，他曾被吓得夙夜睡不着觉，拼命接受学院灌输的知识。

凡是有反击意图的都是不合格品，会被单独挑出来丢进圈子里。

骨子里都泛起了寒意。

“安静，现在冲进去，无法判断哪些亚雌是骨干，哪些亚雌是被蛊惑和不知情的。”被称为老大的雌虫还有理智，“继续盯梢。”

苏研赤裸着身体趴在地上，骨髓中生出无尽的寒意。

苏研张开嘴，凑上去，咬着吸管用力吸吮，喉管滚动，咕嘟咕嘟——

学长们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

“只要能有信息素，他们就只是狗啊。”

苏研晕晕乎乎的站在讲话台上，在话筒推过来的时候，结结巴巴地说：“……要听话，听主人的话。”

打开纸袋的时候，一股奶油的甜香溢出，苏研不饿了，但是被这股香味吸引，于是把蛋糕拿出来嗅了嗅又放了回去。

苏研认出他就是被自己的蛋糕弄脏裤子的军雌，心中更是一凉，觉得自己和他结过梁子，顾霜一定会很讨厌自己。

也许他会怕得落泪求饶。

苏研查询过路线，要半个小时才能到目的地，就把包平坦在双膝上，抽出书本从第一页开始翻看。

他脑子一片空白，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从前学校里的优秀毕业生学长们被主人牵着绳索爬回学校给他们做优秀经验分享——能够在毕业后回到学校在他们这些学弟们面前出风头，那就是主人宠爱奴隶的象征了。

那军雌身材高大，身穿黑底的军装制服，即便戴上了口罩，都难以遮掩住生硬冷肃的气场，帽檐下的双眼冰冷锋利。

——

苏研也不是缺了这一口奶油，只是蛋糕诱惑实在太大，他期待了一路却没有尝到实在可惜，而且食物掉在地上三分钟是不会脏的，而且他只抹了上层干净的奶油尝了尝味道，而且昨天晚上才刚刚喝了尿，他自己也没有多干净。

“他们意图逃跑，立刻遣送出去沦为公用奴隶。剩下的各位，你们该庆幸没有参与进去。请你们牢记，学院的规则在保护你们，否则，你们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

苏研微微受到触动，他抓住对方的手，像做出了重大决定，说：“请立刻停止这种想法，会死的——”

“不，比狗都不如。”

他的胸膛起起伏伏，眼泪就像掉落的珠串一样，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做出了口型，更是一叠声的求饶，带着哭腔：“求您放过奴，奴什么都没做，奴没有说谎，奴很听话的，您放过奴……”

站起来的时候，果然已经过了站，苏研忙抱起自己的包下车往回坐一站，下了车就匆匆忙忙往昨天的酒店跑去。

可是从他昨天打听到的情况，苏研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来榜雌虫大腿的亚雌没有区别，甚至更豁得出去。

苏研错愕地抬眸，他回头想要看向雌虫经理，才发现经理已经晕倒了。

顾霜的神色更难看，冷意几乎形成实质，仿佛随时要一枪崩了苏研似的。

他的目光又和军雌对上，立刻低头反复道歉：“对不起，阁下，我不该在列车里吃东西，也不该这么不小心的，求您宽恕我这一次。”

虫族的政体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形成，亚雌这个看似被压迫的性别，曾经在雌虫和雄虫关系落入冰点时，掀起过可怕的叛乱。

“td，老大，他好骚啊，我忍不住了，不就是一晚上的房费吗？我付还不行！他在床上一定会听话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这么乖，肯定没有掺和进亚雌反抗组织的破事里。我们什么时候冲进去？”戴着耳机窃听苏研讲座的军雌声音难耐，呼吸声也粗重了好多。

苏研和亚雌反抗组织的关系不大，他是昨天才出现在酒店里工作的亚雌，之前也没有过犯罪

他陷入了混乱的求饶中，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但眼泪一滴滴的掉在顾霜的手上，在手心汇聚成小小的一洼。

“……我们昨天迎来了一位新成员，虽然是你们的晚辈，但工作效率却比你们中的某些亚雌要高得多得多，鼓掌！……那下面就让他来给大家分享一下工作经验，继续鼓掌！”

苏研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胆怯弱小的猫咪。

苏研牢牢记得是自己的优秀成绩保护了他没有立刻去零售机上班，沉迷学业不可自拔，没有参与进去。

事情得到解决，又耽搁了这么久，军雌早已错过了自己的目的地，趁着车门打开，他离开车厢，转弯的时候余光看到放松下来的小亚雌用手指抹了一下蛋糕上的奶油，舔了舔，才目露可惜的收拾地上的狼藉。

没有去看底下的亚雌们是什么反应，只把他们当成是学院里的学弟们，苏研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苏研，很荣幸能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和大家交流分享我的经验。今天我要讲的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但并不代表这些话不重要，希望大家能够重视起来并且从中受益。”

军雌的裤管布料挺括，和上半身配套，看上去是完整的制服，苏研怕极了给其他虫造成麻烦。

整只虫都透露着与虫族社会格格不入的柔软无害。

过了一会儿，他摸了摸肚子，有点儿饿，于是从纸袋里抽出侍从给他打包的营养液，插入吸管。

他刻意压低了声线，显得更加温柔，手掌抚摸在他的头上，带来一丁点儿的暖意：“苏研，不要害怕，我们是你的同类，是你的兄弟，我们不会伤害你。”

每次都会惹得对面军雌侧目。

当监察官闯进来的时候，苏研心跳激烈，几乎立刻匍匐在地上发颤，他不知道虫族世界的监察官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也用烧红的烙铁烫他，或者判定他不合格。

和还没有拆开的蛋糕作伴。

“经理，我，不是，我是来找虫的。”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被祈元嘉阁下看上了！

苏研一愣，立刻移开眼睛低下头。

这是高等级雄虫的特供品，昂贵并且原料稀有，对修复等级跨越造成的身体伤害十分有效，亚雌侍从叮嘱过苏研务必服用。

如果是性格糟糕易怒的雌虫，可能还会恶狠狠的教训他。

此后无数年，亚雌的安分才让日渐文明的虫族社会慢慢接纳了这个族群，允许他们具有一部分虫权，但严禁从军从政，断绝了他们提升社会地位的路径。

“必须记住我们都很蠢笨，远远没有主人们聪明，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主人的命令。我们要时刻保持谦卑，主人站着我们就要跪着，主人坐下我们才能站着，不能有不恭敬的念头……必须时刻保证小穴状态，主人需要使用我们的时候，我们必须随时能当主人的肉便器，也要全身心地服务好主人，照顾好主人的身体健康。如果主人纵欲或是不爱惜身体，即使会受到惩罚，我们也要及时劝阻，但如果主人是正常使用奴隶，绝对不能有怕疼逃避的心理。奴隶的一切都是主人给的……”

只留下一只胆小怕事的亚雌。

苏研已经体验过那种脚踏不到实地的痛苦，就好像整个生命毫无意义，那真是太可怕了。

年轻俊美的监察官没有穿仿佛焊在身上的军装，冷肃的气质稍稍消解，可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我们出生的意义服侍主人，必须牢记自己是主人的所有物，我知道在场的大家现在还没有找到主人，没有主人的人生是不完整，但是我相信，大家按照教程学习，都能顺利找到主人。”

苏研期待很久了，他担心进了酒店之后没有机会把蛋糕吃了，眼看着雌虫要离开了，立刻把书塞进了背包里，打开纸袋，揭开小蛋糕的塑料纸盒，拿起叉子挖了一大块，张大了嘴巴，打算啊呜咬一口大的。

被质问的学长面无表情，垂着头如狗一样忠诚。

苏研从前就很羡慕毕业后返校的优秀生学长，他在校期间学业成绩优秀，暗地里早早打好了自己作为优秀生演讲的腹稿，用在这个时候好像也很合适。

片刻之前。

是能吓坏小虫崽子的军雌。

雌虫穿着西装，一副刚刚下班的样子，原本被抓住手腕的暴怒在看到军雌制服转为慌乱，此刻听到军雌的要求，态度很委婉：“抱歉，监察官阁下，我没有想到这只亚雌这么没用，竟然弄脏了您的衣服。”

朝着服务虫报上昨天的楼层，很快见过的雌虫经理就沉着脸下来了，抓着他的手臂把他往里带：“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上班第二天就旷工的亚雌，我要把你今天的工资都扣掉。”

“闭嘴！服从性审查需要典狱长的权限，而他们能有几个通过？你们是要搞出虫命吗？”

一时间列车里安静了下来，军雌没有说话，但好像更冷了。

管理员这才收敛起黏腻的让苏研害怕的眼神，有点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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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雌虫质疑过为什么监察系统的长官会出现在这一场小小的抓捕工作之中，更不会想到，顾霜只是因为裤管被某个笨手笨脚的小亚雌弄脏了，所以进酒店里换一身衣服而已。

为期一年的基础知识学习，学院淘汰了一批最蠢笨的受，他们丧失了继续深造的机会，被送往学院外随处可见的壁尻零售机、公厕工作，学校老师带领他们外出参观实习，苏研看到认识的同学们四肢被圆环禁锢，肌肉上全是被虐待的痕迹，被要求仔细保养的后穴像狗一样高高撅起，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液体糊成一团，湿泞不堪，合不拢的屁股里插着两根按摩棒正在嗡嗡作响，屁股里时不时滋出腥臊的尿液。他们已经认不出人了，只知道摇着屁股献媚讨好。

他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很好，眼睛眯成了两个月牙儿。

渐渐就不再紧张了。

对面的雌虫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看向他。

尽管他本来没打算对苏研做什么。

苏研疑惑地不知道该不该抬头。

一个年轻的监察官看不下去，他快步走出，抓着苏研的头发，粗暴地把他从顾霜面前拖拽开，逼迫他仰起头，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苏研的脸上几乎是瞬间就肿了起来。

被拧住不放的雌虫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阁下，您应该听到了，这只亚雌也觉得全是他的错。区区一个亚雌罢了，您又为什么要为他出头呢？他弄脏了您的裤子，您应该找他的麻烦才对呀。”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霜不觉得这么胆小的亚雌会参与到反抗组织活动里，要知道顾霜可是见过他在列车上无条件向雌虫道歉。

顾霜冰冷的视线落在监察官抽打苏研的手上，又转移到确实止住哭声的苏研身上，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责怪下属的“解围”。

小亚雌张开嘴巴的时候，军雌看到了他红嫩的舌头，很软，牙齿也钝钝的，只咬得动蛋糕似的，如果丢到战场上，会飞快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对不起，阁下。”苏研没发觉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虽然不解，但是立刻向被拧住了手腕的雌虫同样低头。

透明饮品袋的绿色粘液里冒出一个小小的气泡。

苏研入坠冰窟，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苏研没有发现底下的亚雌表情正在目瞪口呆和他有病吧之间来回切换，但他发自内心地认可自己的观念，有些可惜无法将从前的课程成绩单放在屏幕中给其他亚雌看。

必须服从命令。

苏研哭得耳膜鼓胀，什么都没能听清楚。

他还是这么胆小。

有被按住的同学用愤恨的目光看向纪委老师身边的学长：“你为什么要骗我！”

亚雌的社会服务制度就是另一种更温和的压迫方式。

姿一丝不苟，苏研瞧着都替他觉得累。

苏研难为情地朝着他们微笑了一下，耳朵红了一片，但没有立刻放下营养液，而是把袋子里残余的黏腻液体都挤在角落里，然后用吸管小心翼翼的吸吮。

吸完的包装袋被他卷起来放进纸袋里。

“耐心一点，天底下所有的亚雌都是我们的兄弟。对待兄弟，我们应该更包容一些。”另一只亚雌招手，目光温和，“苏研，过来，你一定受了很多很多苦，没有关系的，我们都是亚雌，我们是你的兄长，以后，没有虫会欺负你了。”

苏研看着擦不干净的裤子咬了咬嘴唇，湿润的、被反复蹂躏的唇瓣嫣红。

恐惧、畏怯又茫然。

老师笑了：“这是个能毕业的好苗子，放你这里糟蹋了。”

他怕吵到别的虫，两颊瘪瘪的，吸的很慢。圆圆的眼眸环视着周围，想看有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却正与对面的军装雌虫对上目光。

老师嫌恶地叹气：“诶，他完不成工作指标，你又要来糟蹋我这里的学生。”

但柔软无害的小亚雌也有他的生存法则，他很卑微胆小，蛋糕弄脏了雌虫的衣服，就会忙不迭地跪下去用袖子擦拭他的裤腿。

车厢门闭合，开向下一站。

温热的触感让顾霜拧眉，音调很冷：“别哭了。”

苏研看到烧得通红的烙铁摁在同学的皮肉上，立刻烧出焦臭的气味，恐怖的疼痛让他们发出尖锐的吼叫，下身流出淡黄的尿液。

苏研倾囊相授，他发现这个世界十分奇怪，虽然亚雌同样会向雌虫们献媚邀宠，但好像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首先，主人是至高无上的。为了能够服侍我们的雌虫主人，我们必须充分的准备好自己，无论是家政、刑罚还是性爱课程都是必需品……”

——

军雌看向小亚雌，被撞掉了蛋糕的当事虫都不追究，甚至还能把责任都归咎到自己身上，给罪魁祸首道歉，他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很快，营养液就见了底，吸管空吸的时候发出吵闹的噪声，引来车厢里其他人的目光。

所有同期生都完成初步审查之后，纪委大人带领他们旁观不合格品的下场。

奶油糊在裤子上，就这么擦肯定是擦不干净。

谁也不知道军雌在短短时间里，脑子里已经转过了这么多的念头。

苏研按捺下恐慌，声音也很干净，尽量从脑子里找出合适的方法解决问题：“对不起，阁下，我弄脏了您的裤子。我会承担相关费用，我们加一下通讯号，您试试干洗，如果洗不干净的话，我原价赔给您。”

他前世的人生中有过不止一次这么害怕的时刻。

就在军雌通话路线短暂的沉默中，员工休息室中的演讲已经告一段落，而亚雌们的发言令监听的军雌心里一紧，随即就是长叹，正要发布拘捕命令，就见一个熟悉的id接入他们加密的线路：“控制本楼层所有亚雌，带回去审问。”

他们没有想到，典狱长也会在这座酒店中。

他幸运地躲过了一次筛选，唯一能够保护他的，只有学院苛刻的学业和规则。

苏研被推进更衣室，丢了一身服务员的衣服，才勉强说出话来。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纪委，所有孩子都会在学长的带领下，爬向纪委大人，接受鞭子抽打。

苏研用纸袋处理了地上的蛋糕，他没有带纸巾，看看自己已经脏了的袖子，就用袖子把弄脏的地面抹了一遍。

透明玻璃的焚烧炉后，同期生凄厉的惨叫和肉体完全被摧毁的恐怖形成他们的第一课。

“对不起，对不起——”

苏研被套上衣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鼓着脸说：“经理，昨天的雌虫阁下已经答应收下我了，我今天是来送身份信息和通讯号。请问阁下他有派人过来吗？”

这只小亚雌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您真是宽容的好虫。”

隐隐失望，军雌手一松，那只雌虫就逃进人群里了。

“该死的，是监察官。”

苏研瞳孔骤缩，他看见闯进员工休息室的雌虫们穿着黑底的制服，和自己在车上见过的军雌相似的款式。

哭得通红的脸蛋是属于亚雌的清秀隽美，亚雌拥有着与雄虫相似的体格特征，身体柔弱容易受到伤害，却没有雄虫的信息素和精神力，无论和雄虫或雌虫结合，都只能生育下亚雌。无法具有更高的社会地位，而在虫族世界中沦为服务虫。

在镇压亚雌起义军后，为防止亚雌的反抗军死灰复燃，雌虫中的监察部门最高领袖和军方联手，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亚雌服从性审查。

监察官？

“嗯。”军雌语调冷静平淡，却不是对着苏研，而是扯着右手抓住的另一只雌虫，令他一个趔趄，看向他说，“道歉。”

从爬出生长仓开始，他们就面临学院的入学考试。

“他这是怎么了？我们有这么吓人吗？”有雌虫好奇地说话，想要扒拉起苏研的正脸，看看他的情况，被队友拍了一拍，朝背后看去，连忙让开了路，“长、长官。”

虫族从来没有轻视对亚雌的管理，服从性审查从未废止过，但那是容错率极高的狠辣手段，接受审查的亚雌要面对极度折辱的测试，来测试他们的温顺，稍有不情愿都会丧命。

虫族展现出了对待自体的惊人狠辣，凡是没有通过的亚雌都付出了性命。为管理剩下的没有参与叛乱的亚雌，同样由雌虫掌控的行政部门出台了《亚雌管理法》，第一条就是亚雌不具有虫权。

——

经理大喜过望，先打了一通电话，恭敬地说明情况，然后拉着苏研回到所属楼层的员工休息室，召集苏研眼熟的亚雌，要给苏研开表彰会兼经验传授会。

“这不是系统出现故障了嘛。”零售机管理员没放在心上，他把目光放在匍匐着给老师当脚垫的苏研身上，“这个就不错，放到我这里来工作一段时间？”

那个温柔的、有着栗色短发的亚雌一步步逼近，脚步落在地上的声音沉沉的，就像鼓点般有力。

什么？

雌虫天生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携带的武器，让发生在员工休息室里的战斗一面倒的结束，所有亚雌都被控制住了，闲下来的军雌监察官们这才围绕着亚雌中唯一的、从一开始就跪下的苏研转圈。

被苏研这一打岔，军雌已经错过了目的站台，他正在低头看光脑，本来要随口拒绝，转念间却“嗯”了一声，声线冰凉却悦耳，用光脑扫了扫苏研的通讯号，简短的说：“之后联系。”

会接待高等雌虫的酒店高大豪华，每一层都有专属的雌虫经理，管理严格，苏研自己都说不大清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地扮成亚雌进去的，昨天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他的声音又变得和煦了。昨天他得到的命令是如果苏研第二天来找阁下，就让他联系某虫。

原本的两个上班族亚雌已经不见了，车厢里多了一些没见过的虫。坐在对面的军雌站起身，正准备出站。

忍了忍，雌虫经理没有说更难听的话，不是因为看苏研可怜，而是不确定这只亚雌的背景，不敢肆意得罪。

苏研松了一口气，有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雌虫盯着他看，他都不敢吃蛋糕。

苏研悄悄抬头，记住他的制服样式，是和学院纪委差不多的存在吗？苏研打了个哆嗦，脸上浮出更多的恐惧。他害怕军雌的惩罚，反而不觉得撞他的雌虫说出推卸责任的话有任何问题。

军雌低头就能看到他的发旋。

苏研有点儿怕他，想起这条线的终点站好像个空间港，怀疑他是刚从前线调回来，习惯了纪律严明，看不惯他在公共交通线上吃东西，就没再把蛋糕拿出来，专心开始看书。

明明不可能平等，却如同想要找到遮羞布一般，在某些时候却好似对雌虫们存在着隐隐约约的优越感，不明白虫族世界观的苏研无法理解信息素这种大杀器，可他也很担忧眼前这些亚雌同伴们找不到各自的主人。

雌虫经理激情澎湃的讲话。

“这只亚雌太蠢了，我不想认可他是亚雌，这么蠢的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纪委老师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参与本次教学工作的全体高年级生加三分。”

经理眯着眼瞅他，才从挤满了信息的脑子中找出相关的命令：“是你啊。”

“但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淘汰了呢。”老师露出和对方心照不宣的笑容，“我帮你留意着。”

还没有咬到，旁边就有忙着下车的虫撞了一下他的手臂。小亚雌的平衡能力大概很不好，肉眼可见的手忙脚乱都没能拦住撞出去的蛋糕，在面前雌虫的裤腿上留下一块奶油痕迹。

破门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在场的亚雌，被驱赶的亚雌们发出混乱的惊呼。

——

奶油果然和他想得一样香甜。

雌虫经理不是很走心：“嗯嗯嗯，你是来当蜜虫的。”

参观实习之后，学院之中不知从何处传出流言，说是逃出学院就能获得自由人权。外面的空气是甜的，外面的人不需要上课，外面不用挨打……苏研的好多同学们都心思浮动，开始“认识”传说中能偷渡出学院的学长们。

翻了一会儿书，觉得累了，就又把蛋糕拿出来闻一闻。

老师皱着眉对管理员不满的说：“这么脏，谁还会肏他。”

前世的苏研一出生就在学院。按照学院的流程，新生儿在前三个月都会泡在快速生长液中，细胞增殖、骨骼抽长、肌肉撕裂再愈合，用三个月的时间完成从婴儿到十二岁幼童的生长过程。

零售机管理员笑嘻嘻说：“清洁系统坏了嘛，放心，再过两三天就能修好了。”

“你们怎么能说这种话！”苏研眼睛都红了，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苏研善良的想要帮助这些亚雌同伴们回到“正道”。

在电光火石之中，军雌没躲开亚雌弱小无害的“攻击”，却抓住了撞击苏研手臂、引发事故的雌虫。

高等雌虫能够安心在这里聚会，当然是因为这座酒店的背景足够安全。这种地方怎么会随便招收服务生？尤其是连背调都没有做过的苏研，但是苏研就是能够安安稳稳的空降，第一天就被送进聚会里当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