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飞也不在这里。
又总是看不见萧鸿飞。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萧鸿飞?”
俞靖安穿过军帐中慌乱又吵闹的人群,将那些喧闹惊呼远远丢在身后,只身往北蛮铁塞外面去。
“喝的不少啊。”
却只见身后空空荡荡,数不清的树生在一起,后头一棵是朽死的老树,前头一棵是枯病的新木。
俞靖安慌里慌张拉起被子遮住红透的脸,小声嘟囔几句“没脸没皮”迷迷糊糊睡过去。
俞靖安冷哼一声,大概是没回萧鸿飞这一句,又或者是回了一句“少来管我的事情。”
冷冽的风将他自己的头发吹到眼前,他颤着手将头发拂开,转回去又四处找萧鸿飞的人影。
巴图蒙克请了军医来给他看,被他挥着手赶出了帐子。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约莫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滚出去!!!”
大概是做人的时候活的太沉重,因而死后做了鬼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他一步一步的走的很费力,总是走不了几步就要扶着什么东西停一停,续一口气。
俞靖安扯着被子躺在床上,不是很想起床。
“萧鸿飞?”
他看不见萧鸿飞了。
他在寒风里站了一会儿,站到有些稳不住身形,却还是没听见萧鸿飞在身后催自己赶紧回去的声音。
俞靖安坐在帐子里,不去管桌上被人送来的冷透了的药,环顾四周像是找什么人。他找不见人,又支着身子走出帐子,走到自己常去的崖边站定。
像俞靖安站在山崖上的情景。
他在冷风里站定,低低咳了两声。
俞靖安故意偏过头去不看这个人,转回头看见帐篷的壁毡上都题满了字句,又听见萧鸿飞在身后忍着笑的声音——
转头看见萧鸿飞在旁边憋着笑,慢慢悠悠说一句:“醒了啊?”
俞靖安坐在帐子里,帐子里没有一个人。
今日没有太阳,天上是很厚重的层层叠叠的云,一层压着一层,却没有下雨。
他扶着树干,迎着寒风咳起来,免不得要想说怎么他这身子死了也是一身的病。
他总站在这里遥遥往远方望去,萧鸿飞常跟着他站在这里。
俞靖安又踉踉跄跄地走回帐子里,掀开帘子又试着唤了一句。
萧鸿飞说完这几句,又凑到俞靖安身边去,抓着他的头发左看右看,好半天皱着眉心痛道:“靖安,你不要总是到崖边吹冷风,不要总是忧心。”
会去。”
俞靖安自从那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太好。
素来很沉稳的军师难得失了风度,气急败坏地拿起手上的枕头砸了过去。
俞靖安在蛮子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日,日子一日一日的没什么不同。
都说快死的人才能看见鬼魂,他之前离死尚有些距离的时候总看见萧鸿飞,而今真的要死掉了,却看不见萧鸿飞了。
远远跟在他身后的下人疑惑地看着他,被他赶出帐子之后聚在一起偷偷讨论,说这军师莫不是病得重了发起癔症来了。
萧鸿飞叹了口气,继续道:“靖安,这句诗实在很像你。”
俞靖安试着叫了一句,眼前却仍是冷冷清清的景。
到了黄昏的时候,太阳才勉勉强强从云层后面穿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将脸凑到俞靖安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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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萧鸿飞站在他身后想起两句诗,便念给俞靖安听:“青袍似草年年定,白发如丝日日新。”
帐子里也冷冷清清。
他难得睡得很安宁。
俞靖安记不太清。
俞靖安哪里是现在才开始发癔症呢。
冬日里冷,俞靖安生着病,精神头不是很足,他想睡个午觉,便收拾好自己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闭上眼去。
【萧俞·归】
只是近来他身体又孱弱上许多,连走两步路都要有些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