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坐在沙发上,无心地看着电视,然后偶尔扫过茶几上的手机,像过去无数个周五一样,等待着拍卖结束后短信的到来,然后按照短信内容,前往顾客指定的地点。
手机屏幕终于亮起,艾莎俯身拿起手机,打开软件确认信息。
最开始进来的是到账信息,按照分成后的一半入账为基准,本周的成交价很容易猜。
而这次的入账金额,是平时的两倍。
事实上,随着那些大小姐开始游戏竞赛,团结地组成‘垄断’后,拍卖价总是会在那个差不多的程度定下。所以,艾莎短暂地想到是不是提前把尾款也汇过来了,
但这种情况在过去几年内从没有过,所以那个猜测,很快被艾莎否定了。
门铃声的响起在这个时机显得更为突兀,奇怪的心情伴随着有什么特殊情况的直觉一起出现,非常突然而且强势地钻入脑海。
带着手机走到门口,通过可视猫眼看到了安娜的脸,艾莎推开门,第一时间看到了她与平常相b较略显苍白的脸se,那种难过的表情自认识以来从未见过,“安娜?有什么事吗?”
安娜静静地看着艾莎,今天的她穿着修身的白se毛衣,穿着深se的休闲k,头发还没有散下来,温顺地搭在x前,温柔亲切的感觉让人轻易就会心生亲近感,好像只是和那个穿着玫红se西装一脸冷漠的人有着相似的五官而已。
“艾莎,关于上次我说的那个问题,我觉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请你为我解答。”
“啊…是吗?”艾莎愣了一下,正想回答,旋即被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提醒,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安娜,我现在有别的事需要处理,你知道的,周末这两天我没有时间。”
“不,艾莎,我想,我们应该拥有充足的时间。”
尽管认识不久,但是安娜以这种语气说话,实属少见。之前那个奇怪的感觉逐渐变得具t化,在短暂的思考后,艾莎解锁手机,看到了新进来的客户信息。
所有奇怪的预感都变成了真实的状况,眼前的安娜,是这次拍卖的最终竞拍者。
拍卖参与者的权限由乐佩亲自审核,拍卖的流程也是由她独自监督,安娜是怎么参与竞拍的,这一点都不难猜。
“安娜,我不能理解。”她把手放下,看向安娜。
“对不起…”
在互联网购物日渐发达的现代社会,线上拍卖是针对稀少物品的一种常见交易方式,但是安娜从没想象过,就在半个小时前,她亲眼目睹人像商品一样被拍卖,不是一顿晚餐那种x质,而是一种直白的q1ngse交易…
安娜不知道在屏幕的另一边,那些名字对应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她无法否认,当名为“艾莎的周末”的商品开始竞拍的那瞬间,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烦躁。
在那个人来人往的街头,她看到过孤身一人整个周围都泛着孤寂和悲伤感情的艾莎,看到过停在路边以忧郁的表情静静看着车辆远去的艾莎,看到过以小心翼翼的态度来解释自己和很多人同时保有x关系的艾莎…而此时安娜也终于知道了,那些难以理解的部分具t所指的是什么。
难以抒发的抑郁之情似乎随时都要将她淹没,看着冰冷的数字短时间内快速上涨,思考的时间越来越短,最后像是为了挽救呼x1一般,手指点在屏幕上,按下了加价的按钮…直到赢得了竞拍。
“不,这并不是你该说对不起的内容。”艾莎沉声说,“在这部分,是我刻意没有透露任何内容,说是隐瞒也不为过。对b你的真实,以及那些真诚的关心,我的刻意隐瞒,是一种不对等的回应,是对你那份真诚抱有怀疑的意思,所以要说对不起的话,我认为这里应该由我来道歉。”
“我工作的酒吧,不仅仅是提供酒水,同时还会为nvx会员们提供xa服务,我在吧台服务,偶尔会在需要时为个别客户提供服务,周末则根据线上拍卖的结果,为客户提供x服务…这些内容现在才如实说出,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些内容虽早已有猜测,但是真的等到从艾莎嘴里听到,依旧充斥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违和感。
艾莎叹了口气,“我会和乐佩那边g0u通,让她把钱退给你的。”
“不!”安娜连忙拉住艾莎,“我不是为了这个。”
艾莎再次看向安娜,过去大半年里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相处时间里,她享受在那些时间里不需要猜测对方的线,享受着安娜每时每刻都保持着乐观幸福的心情…但现在,安娜的眉头紧蹙着,眼里的低落,让艾莎感觉自己像是突兀出现的乌云,扰了晴朗美好的天空。
“安娜,你需要清楚,你拍下的,是我的周末,而人们拍下我的周末,是为了跟我shang…还是说,你也要吗?跟我za?”说着,艾莎反手握住安娜的手腕,微微往自己的方向拉拽,在短暂的反应期后,安娜快速地甩开了她的手,同时后退了两步。
虽然这是艾莎预想中必然会出现的结果,但是实际面对那防备的样子时,她才知道,那感觉b预想要糟糕多了。
“安娜,我不知道在邀请你加入的时候,乐佩是通过什么方式进行的,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并令你感到不快,我替乐佩向你道歉。”艾莎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向你保证,钱会立即退回到你的账上…”
“不,我不要退款。”安娜快速地拒绝道,“我很清楚,我拍下了你的周末,可享受周末的方式不只是za。”
“你们的标语上,写的是享受周末时光,而、而不是…za。”安娜咬了咬唇,又接着说,“难道有任何规定明确要求,我付钱后只能和你…”
感受着安娜每次在说出那个词时表现出的害羞,艾莎逐渐也算是反应过来她的具t意思了,只是那让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可我提供的就是q1ngse服务。”
“不,非要说的话,你出售的只是你的时间,而那些时间由付款者支配…不是支配,这个词很奇怪,让我感觉那很不尊重你…嗯,我的意思,你需要尽可能配合我,就像家政服务,你能帮助我一起完成家里的清洁工作——对!我需要进行一次大扫除了!”
“你支付一笔几乎可以在市中心买一个公寓的钱,换我为你清洁卫生?”艾莎反问着,“安娜…”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我知道的!但是艾莎、我很确定,我并不希望你找乐佩,然后让她把钱退还给我,我不喜欢那样,感觉糟糕极了…我好不容易才知道你的世界是怎样的,别直接把我赶出去…”
安娜皱着眉头,虽然感情以强烈的存在感出现,但她至今无法以一种具t的定义来准确概括这种感情,她抬起头,再一次靠近艾莎,“艾莎,和我说说话,我想要和你聊一聊。”
艾莎看着安娜,那双湖蓝se的眼瞳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水雾,越发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表情,也早已不是一开始刻意维持的冷脸。
在那些水雾凝成泪珠脱离眼眶前,艾莎几乎是伴随着一口长气的吐出,说,“好吧,你想问什么,都可以…但站在门口显然是不合适的,你想进来我家,还是希望我去你家?”
“来我这边吧!快到晚餐时间了,先陪我吃晚餐,行吗?”
安娜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喜意,好b云开雾散后一丝丝泻向大地的yan光。
艾莎g咳一声,转开脸,“嗯。”
从准备晚餐到用餐的时间里,一如室内无声蔓延开的沉闷气息一般,黑夜带着雪和寒风一起来到,鹅毛般的雪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飞舞,远处隐约的景se在雪中变得朦胧。
“下雪了。”艾莎随着安娜的视线,转头看向窗外,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河上的船、桥、车…是时间在流动的画。
“艾莎。”安娜说着,从袋子里ch0u出的手展开,“我思考好了,第一个疑问,从这个开始。”
艾莎看着她的手离开,露出桌面上绿se包装的安全套。
“这个…”
“是上次在雪地里捡到的,对吗?”在安娜点头的同时,艾莎又问,“因为我明明说了喜欢nv人,却随身带着男士用bitao这件事,让你感到奇怪了对吗?”
“嗯。”
“这种状况,我可以欺骗你说我是双x恋,也可以更严重一点说成我是跨x别者…毕竟那些也b较符合常理范围内所能想象的内容。”艾莎想了想,接着说,“可我不想说谎。”
“那是给我自己戴的,就连现在,我的k袋里也还有两枚同款的安全套,因为在进行xa的过程中,我需要为我所拥有的男x生殖器官加上一些保护层,以对xa双方的健康安全负责。但尽管那样,我生理x别依旧是nvx,护照上也是nvx,不是目前主流认知上那种跨x别者。”
在自以为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情况下,接收了想象以外的答案,安娜惊讶的表情根本无法掩藏。
“我知道,这种身t结构是不正常的——”
“抱歉,我不是觉得你不正常,我的反应太夸张了…”安娜打断了艾莎,先是为自己刚才失控的表情而道歉,接着,她反驳了艾莎的说法,“可那不叫不正常,只是不常见而已。”
对此,艾莎只是扯了下唇角,并不算是笑,“即使听了那些,你也依旧有好奇的话,请接着问。”
安娜确实有很多想问的,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在意,“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工作?”
“嗯…简单来说,两个理由,一是我需要工作需要收入,二是我需要x生活,越丰富越好。”
总是开口闭口把x这个词放在嘴上,让安娜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仅仅是因为这两个理由吗?可是艾莎,你很优秀,你可以有很多选择,而不是这样…说实话,我不了解这个职业,也不想贬低或者指责你,更不是要对你进行说教,只是以我的经历和想象。好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明明你有很多可能x,却选择这一条…这么难走的路?”
“选择啊…在安娜看来,我很优秀吗?”艾莎自嘲地笑了一下,“安娜,你所看到的,同样住在高级公寓、得t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事实上连高中毕业都没完成,学生档案上有着三次不良记录,甚至还在警察那里留了暴力记录…我什么时候开始和优秀这个单词有关联的呢?是在每个周末的拍卖结束后,为了能留在那一个个职业不同的nv顾客床上,所以每天有空就翻阅各种书籍,努力地去了解我过去和现在都不关心的领域…”
“我不知道这条路到底好不好,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别的可能x,但对于已经走过了那些路的我来说,可能x什么的…已经没什么让我为之后悔的价值了。”
雪,依旧以很大的势头在下。
安娜看着眼前的艾莎,关于没有高中毕业、有暴力前科之类的话,远b''''''''''''''''牛郎''''''''''''''''这个职业,以及生理上很特殊这些内容,更难与艾莎这个人连接在一起。
“不要用那种心疼的眼神看我,安娜,人会对那样的眼神产生依赖的感情,然后变得贪心的。”对着那样含着盈盈泪光的眼,心情却奇怪地轻松了下来,艾莎无谓地用餐叉挑着酱汁,“你给我的感觉,总是那么幸福,充满着正面的能量。和我完全不一样,刚刚所说的,已经算是我所有沉重经历里轻松的部分。”
“b起不良这种词,在那之前还有更糟糕的词,怪物、垃圾、灾难,这些来源于我生物角度的父母,暂且根据平常的称呼,说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吧。那时代和那小地方,b较保守,所以把我抛弃在了医院。”
“但是,和抛弃b较更丑陋的是,在知道养母有jg神病史无法通过领养手续后,找回来装作后悔的样子,想要把好不容易像个人的我带走,并将养父母的善行诬陷为诱拐,si缠烂打着,实际上只是敲诈勒索了一通。而那个时期的我,傻乎乎地会因为那些小事而胡闹…”
青少年时期的孩子们就是那样,对什么都很敏感,也更容易过激。而且,也很容易学坏,不单止自己,所有人都是那样:这个人说一句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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