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回到家中，云桐双惴惴不安，刚踏进正堂，就看见香茵跪在地上，母亲坐在上座俯视着匆匆归来的她，目光冷冽，她心中不由一沉。

“……”

云桐双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突然发难，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甚至不惜当着她的面惩罚香茵，来警告她。

而秦榆的沉默击垮了她。

昨天的情事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让她脸热、略感窒息。但如今事情已过，她反而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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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作为贴身婢nv，自小跟在她身边照顾她，无微不至，几乎是她另一个姐姐。她行事谨慎周全，对云桐双t贴入怀。她会遵从秦榆的命令，守着她读书写字，也会偶尔替她遮掩，放她出去玩。

可如今告诉她，当年猝然而至的痛苦，竟来自甘棠的毒害。曾

“你从前就对下人毫无管束，不论发生什么都想袒护她们。往日的甘棠是如此，现今香茵也是如此。难道你还要惯出个不顾你安全的人吗？婢nv的职责就是照顾主子，确认主子的情况，若连这点都做不到，便是最大的失职！”

身上的痕迹大部分已经消失了，估0着是抹过药。云桐双穿好衣服，心中仍有疑云。

母亲没有理由欺骗她。

“娘，这事香茵有错，我也有错。”云桐双听出秦榆话中的顾虑，知道母亲是担忧自己，连忙认错，目光诚恳，“是nv儿错了。昨日回府路上突遇意外，沈朝路过相助，这才先去了沈府，因为……我有事处理，便擅自留宿沈府。是nv儿让你忧心了，我一定不会再犯……”

“不过……娘，你为什么突然提起甘棠？她不是因意外去世了吗？就是我生病的那段时日，她在回家探亲的路上突遇意外，再也没能回来。”

…”

她哀求地望着母亲，试图找寻到一丝推翻结论的可能，然秦榆不忍地偏过了头。

“不可能！甘棠不会做这种事！”

瞧着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秦榆沉重道：“乖乖，你当年病重，是因为她下了毒。”

云桐双深受打击，目光恍然。

而这些年，她很少从母亲口中听到甘棠的名字——那是她曾经的贴身婢nv。似乎是刻意抹去了她的身影，又或许是不甚在意，连下人们都很少提起。

香茵跟着她，何尝受过如此严重的刑罚，云桐双焦躁地想要上前拉住她，却被秦榆喝住。

“沈朝，我想回府静一静……”云桐双还是推开了他，“我……没有恨你，但我还需要时间。我也不知道……”

秦榆叹了口气，终于不再隐瞒她：“……她的消息，我现在也不知。或许是si了，又或许还活着。当年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一怒之下，对她用了刑，逐出沈府。”

“不准拦！”

甘棠曾经也有良好的家世，琴棋书画样样jg通，一朝流落才来云府为婢。她有自己的孤傲，身旁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很少以“奴婢”自称，也不喊云桐双“小姐”，总是温柔如水地瞧着她，唤她“桐双”。

她只想逃避。

她是独一无二的，云桐双喜欢她的独特，但秦榆不喜她尊卑不分，意图调她离开。云桐双与母亲据理力争，撒泼打滚，y要她留下。

香茵对着维护她的云桐双摇头：“小姐，此事是奴婢失责，该受惩罚。”

迎着nv儿疑惑的目光，秦榆垂下眼帘，又抿了一口茶，没有马上回应。

“娘，这是？”云桐双迟疑地问。

香茵察觉到云桐双进门，慌乱地看向她，噙着泪，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最终还是颓然低下了头，一副任凭人发落的模样。

云桐双觉着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还是乖乖张嘴把汤咽下了。入嘴是清甜软糯的口感，恰到好处的温热顺着食道滑下去，熨平她的不安。

“……是。”

这种矛盾的心情反复折磨着她。

牧玄的事情被戳破，她欠沈朝的，也相应还给他了……这桩理不清的纠葛算是被糊弄过去。

说罢，她向秦榆行礼，主动推门离开。

秦榆看着被说得愣住的nv儿，不再心软：“我再三与你说明，不要与那两人牵扯过深，你呢？不仅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更是毫不顾忌地在两人之间往来。无论你是不是自愿，你都不该在无人确认你安全的情况下，独自留宿沈府。”

云桐双终于察觉到异样：“难道她并没有去世？而是因为其他原因被赶出云府了？”

秦榆看她是诚心认错，怒火这才消散了些，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顺顺气。

云桐双反应极为剧烈，她大声驳斥，根本无法接受这些话。

沈朝身上熟悉香气萦绕在鼻息间，云桐双既安心又恐惧，无数次，她被保护在这怀抱中，昨夜，她又被密不透风地禁锢此中，任其蹂躏。

她不知如何面对沈朝。

秦榆瞥了她一眼，对跪在地上的香茵沉声道：“你作为小姐的贴身婢nv，不能看护小姐回府，是为失责。罚俸半年，杖责二十，自己去领罚。”

一如他们此刻的关系，她的欺骗让他痛不yu生，而他亦以r0uyu惩罚她，也让她被快意折磨至深。纯粹的ai意变成了扭曲缠绕在一处的共生植株，相互摧残又无法分开。

“她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秦榆置若罔闻，对着香茵疾言厉se：“愣着g什么，还不快去领罚！”

甘棠对她那么好，得知她因意外离去，云桐双哀恸，大哭一场。有时看着香茵，她也会恍惚想到甘棠，想起她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光。

“娘！”云桐双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向香茵发难，急忙解释，“昨夜是我自愿留在沈府，这不关香茵的事啊！”

直到云桐双上马车的时候，她最后回望一眼遥望着她远去的沈朝，他眼中不加掩饰的黯淡刺得她心神一颤，拉上车帘，不愿再看。

“……好。我会等着你，等你愿意来见我。”沈朝眼神黯然，慢慢地松开她，起身把莲子汤端来，喂到她嘴边，“不管你怎么怨我，先吃饭。”

b起主仆，她们更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