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道旁边等人的奈哲尔十分有耐心，哪怕远处转轮塔上太阳女神乘坐的金马车快要攀上圣峰，他也还是一脸饶有兴趣地打量沿途路过的人们，偶尔会对没见过的打扮多看几眼，偶尔被路过商人们拉着的马车吸引视线。

“是这样啊。”旅人并不是很关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转向青年身后的两匹马，其中一匹非常高大俊俏，漆黑的毛皮像缎子一样光滑，垂下来的鬃毛和尾巴却是漂亮的银色，被整整齐齐梳理好并扎起了小辫，另一匹棕色的就要矮小一些，但仍比路上随处可见的驽马漂亮得多，皮毛的光泽很不错，同色的鬃毛被修剪得很短，但也相当整齐，看得出来同样是被精心养护的马。

去马行并不是为了买马，就算雇主意外慷慨并且感觉是个好糊弄的傻瓜大少爷，剑士也没打算坑他，马匹价格过于昂贵，没必要直接购买，在信誉良好的本地人做担保的前提下，他们可以用租的。而作为担保人的莱茵也不担心奈哲尔会骑着马一去不回，毕竟白海上马匹毫无用处，刚好可以让返程的他顺路带回来。

“……他们说的人少是指有钱人少。”青年有些尴尬地挠挠下巴，“奥勒维没什么值钱的营生，皮毛和猎兽的产出也就那样，北方的药材数量和品种都远远逊色于十万大山，也就矿石稍微有些价值，但真正值钱的矿藏都在无光森林深处，维护矿井的代价太高昂了，只能每年由骑士团护送铁匠和矿工们去进行小范围开采，打出来的武器防具也只够骑士团自己使用的，根本没有往外卖的富裕。”

其实并未听出剑士言外之意的奈哲尔只是沉吟了一下，“……我能跑过马。”

对经常带着许多稀缺货物进入北国的商队来说，每年只有两三次机会进店里买东西的平民约等于不存在，富人和有钱的贵族才是他们的主顾，但这两类人在北地都不太多，前者单纯是因为北地贫瘠的产出，而后者……北地贵族祖先大多军伍出身，清廉节俭是美化的说法，简而言之就是大多都没什么经营头脑，虽然因为封地的缘故衣食无忧，但口袋里的银钱并不丰厚。

“是的，赫尔拉特比我想象中热闹很多，因为商队里总说北国人少，没什么客人之类的……”奈哲尔十分诚实地回答。

事后知晓了细节的莱茵只能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可惜得到这个答案的莱茵只是用手掩面，一脸绝望并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放弃了什么，然后说道，“那真了不起，好了，看来出城前我们得先去一趟马行。”

混蛋们还要夸张的笨蛋的可能性。

“怎么样，玛拉很棒吧？但不会给你骑哦？毕竟它是我从小养大的伙伴。”似乎是注意到了雇主盯着高大黑马打量的目光，莱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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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哪怕名义上的仆从非常无礼地代替他这个主人做出了决定，因为实际上是奈哲尔有求于青年，虽然直接从无人监管的无光森林中穿行也没关系，但那样有违他进行旅行的根本目的，而想要在商路上前进，青年的陪伴是必须的。既然已经是既定的旅伴，那么自然也有了对行程提出意见的权利，哪怕只是短短的最后一段路程。而奈哲尔对旅伴向来十分宽容，光看花钱加入的商队敢做出让他全程步行的决定，就能明白旅人的性格温吞到了什么地步。

这确实是个笨蛋，一点没错。

他依然回答得十分认真。

“……我说老爷，街上就那么有趣吗？”不知何时，牵着两匹马的青年已经一脸无奈地站在了旅人身后。其实他已经说得相当委婉了，说得不好听一点，在莱茵看来，这位怎么看怎么像哪家贵族大少爷的雇主，站在街边兴致勃勃到处乱看的样子活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