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怒斥得狗血淋头的青年无动於衷，始终保持静默。

「再不去书店就要打烊了喔。我们走吧。」

「h、h汐臻……你小声一点……别人都在看。」范亦祈轻拉着她的衣角，一边向餐厅内的其他客人点头致歉。

阿聪老师就是老师和他提过的「影响了他的朋友」，很有可能也正是让老师当上教师的理由。

从苏谕聪的语气中读出一点看戏心态，他莫名感到窘迫，下意识闪避目光。

他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做什麽？」

苏谕聪搅散了咖啡与牛n的分层，将深浅两se融合成暖意深棕，与他的眸se有些许相似。

范亦祈用力摇了摇头，将毫无根据的猜测赶出脑袋，匆匆买了今日刚上架的新书，回到杨奕悠身边。

为什麽要多嘴！

杨奕悠知道苏谕聪讲得避重就轻，也明白再深究更多既定事实也只是枉然。

「问一句老师认识阿聪老师吗这样不就好了……」

「是不是听起来很没诚意？」

但也不至於笑得和情窦初开的小朋友一样吧？

「这什麽表情……不要得意忘形好不好……」

盘绕在x口的郁闷在多年过後，终於在此刻与深锁在心中的不谅解一同消散。

说完，他就又匆忙地跑回建筑内，还不忘再次叮咛学生复习课程内容。

「那你为什麽不和我联络？」杨奕悠直瞪着他，当年被抛下的愕然及失落顿时成了满腔怒火。

「每次都要别人猜你的心思，又不是小孩子了。」她还没完全气消，低声斥道。

还有，下次不能再让亦祈进到家里等了。要是养成这样的习惯，他恐怕就无法轻易放他离开。

「我最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杨奕悠回过神，看着自己手上的当机了几秒。

天空的se彩被不愿沉落的太yan照得格外明亮，和他们打闹过的无数个h昏有些相似。

他瞥了眼苏谕聪彷佛早已看透他的眼神，妥协地叹了一口气。

他错愕地微微瞠目。

「有没有穿都差不多了啦。所以呢？」苏谕聪尽兴地放下嬉闹的态度，翘着嘴角等待回应。

杨奕悠刚停好车子，从照後镜瞥见自己，就忍不住低头，想往方向盘敲几下让自己清醒。

笑盈盈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杨奕悠也没有给他太多反应，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我向上帝发誓，我绝不会再做一样的事情。」他煞有其事地举起手掌，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喔？是避嫌用的啦。补习班的学生有时候很失控嘛。」

「买好了啊。」他点了点头，将书本放回架上，「那我送你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

「我是用什麽样的心情当上老师的？」

而且……他第一次看到老师露出那种表情。

「欸、杨奕悠。其实我那天就很好奇了。」苏谕聪抓到机会，语调轻松地提起，「一个老师会去特地接补习下课的学生吗？」

杨奕悠轻笑出声，用指尖替他顺过凌乱发梢，沾染上了属於范亦祈的温度。

「嗯。」

也难怪亦祈当初刚进补习班的时候会说他很难适应。光是要追上程度的差距就已经耗尽jg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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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杨奕悠缓缓眨动了双眼，沉默占据在他们之间，就快催化成令他们坐立难安的诡异温馨。

「对。」杨奕悠稍微闪躲苏谕聪还搭在肩上的手，别开的目光藏了些为难，「亦祈是我的学生。」

「再这样下去，我会没办法保持理智的……」

「挚杰太累的时候，讲话都会不小心忽略重点……」范亦祈抿着嘴角，忍耐着想上扬的冲动，免得又遭受h汐臻的拍打攻击，用手肘推了推她的手臂。

「那接下来我负责倒垃圾和洗衣服一个月，你帮我买面包回来。」

杨奕悠低头看着停留在萤幕上的大头贴，黑白风格的照片里躺着一支铅笔和他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他早该发现的。

「你咧？」苏谕聪用下巴指了指他的手，「那是哪一种戒指？婚戒？订婚戒指？还是和我一样，只是拿来避嫌用的？」

「就喜欢上你了？」苏谕聪自动替他的停顿接续结论，装模作样地推了下黑框眼镜。

「对啊。」苏谕聪被他的反应逗得笑出声，「所以我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想起那荒谬的理由，杨奕悠的眼里藏不住厌恶。

「而且我今天一直很期待可以见到老师。」

杨奕悠将手中的放到一旁，当年的思绪忽然一齐涌上，一和他的双眼交会，就不禁咬牙，难以压下心里的躁乱。

「反正就是我爸妈来医院後，就开始无理取闹，说他们不要侵犯教义的小孩，闹到整条走廊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他承认他很期待，也很高兴亦祈主动开口邀约。

「还敢讲。」杨奕悠嗤笑了一声，却不敌他的灿然，侧过脸，无声地低笑。

「老师！」范亦祈手中还抱着没收进书包里的参考书，马上跑向他，「老师等很久了吗？」

「其实那次车祸在急救的时候，我觉得啊……完蛋了，这肯定会出事。结果那天在你回去之後、应该是吧？我有没有记错？」

h汐臻犹豫了一下子，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范亦祈微微垂下双眼，g起的微笑里泛着些许羡慕。

「超久没见了耶！你给人的感觉变得好多，我差点认不出来！」

「……都不是。」

无论是奇怪的小习惯还是授课方式，两人都有莫名神似的部分，只是他一直没有联想到这个可能x。

「还为什麽？会让你露出那种表情的人只有杨奕悠。」h汐臻一口喝乾玻璃杯里的乌龙茶，「我们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

理所当然……吗？

过了那麽多年，两人从没跳脱过「挚友」的关系，却已是彼此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总会理所当然地将对方纳入自己的未来。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麽还……」杨奕悠的质问才刚到嘴边，就看见苏谕聪有点别扭地抓了抓脸颊，音量变低了一些。

「我就没记住你的手机号码嘛，不过我有留信──」

他并不是在作梦。

他没多想就递出手掌大小的机器。

范亦祈的脸颊被夏末夜晚的气温拂上一层热气，扑着淡淡绯se，或许是因为方才的快步奔跑，蓬松柔软的浅金发丝也被扰乱，任x地翘起高昂的弧度。

「用不着你说我也知道。」

「然後……」他回想起那天他看见杨奕悠露出的温柔神情，g起暧昧的微笑，「你也喜欢上亦祈了啊？」

「你要是敢再g一样事情，才真的会变成我的负担。」

「阿聪老师──」

看到刚才杨奕悠和苏谕聪两人之间的氛围，范亦祈就知道了。

苏谕聪向送来冰拿铁的店员点头致谢，又继续说道。

「挚杰你也不要什麽话都不说啦……」

苏谕聪看着他始终如一的反应，露出高兴的笑容，又让杨奕悠感到莫名其妙。

结果，那天回到家之前范亦祈都没能向杨奕悠问出口。

苏谕聪挨了几下书本的拍打，才发觉杨奕悠的眼眶已经泛起一丝丝的红，垂下了歉疚的眼神，重新再看向他的时候，只剩满脸笑容。

杨奕悠不太想对他说谎，只能不太自在地藏起手，模糊的回应和态度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时候……对、夏老师应该有和你说我是为什麽休学的吧？」

「因为……我刚才被留下来检讨考卷了嘛。」范亦祈将课本讲义收进书包後，又向他展露笑脸。

h汐臻愣住，一时哑然，而王挚杰只是默默地端起黑咖啡，不予回应。

「要是我也能像你们一样，有话直说就好了。」

「咦？怎、怎麽这麽问……？」他慌忙摇头，笑容不自然得显而易见。

快速地点了几下萤幕，苏谕聪这才满意地一笑，将手机还给他。

「我也……」

紧拧的眉梢流露着并非悲伤的哀绪，温柔带笑的双眼失去了平时的温度，却汹涌着炽热的、他无从得知的感情。

「亦祈──」

「我刚到没多久。」他摇摇头，唇边还是藏不住笑意，「亦祈是怕我跑掉才急着跑出来吗？」

亦祈也没有传讯息过来，是被老师留下来了吗？

小小的人影像是感觉到杨奕悠的视线，突然回过头，透过窗户看见他的身影，高高举起手，大幅度地左右摇摆手臂，看起来高兴得不得了。

他蹲在西点烘焙社的社团办公室角落，苦恼地将夹着盘点资料的写字板压在头上，想试着把繁乱的情

「夏老师其实也有跟我说，我可以用法律争取自己的权益，但我真的不想再和那个家庭有一丁点牵扯，所以就乾脆办了休学，找了打工养活自己。存够了钱才又去办学贷、考大学……g嘛g嘛的。」

杨奕悠自嘲地笑了几声，低垂着黯然双眼，「两情相悦也没用。我还不打算和他在一起。」

「那你早说啊！？」h汐臻听话地压低音量，用气音咆哮着，「刚处理完截稿前的印刷问题，我都累得可以爆睡三天，一回去你就问我这种事情，谁不会爆炸啊！」

少了夜se的g扰，他再度意识到苏谕聪一点都没变。

短短一周过去，约定好的时间转眼就要到来。

以夜se为藉口，杨奕悠靠在窗边，目送范亦祈离开的背影，全新的制服白衬衫和深绀se长k在他身上看起来有些宽松，显得他的背影更加单薄。

「没有啊？」苏谕聪安心地笑了起来，「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过得好不好。」

「不要这麽说嘛──」苏谕聪y是要伸手拍他几下，以表欣慰，「那个对全世界都冷感到不行的杨奕悠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我很感动耶？」

杨奕悠微微抿起差点失笑的唇，抬手挥了挥，闪烁着焦急的碧绿总算是发现他。

杨奕悠不禁笑了出声，挥手回应他那像是能照亮夜晚的笑容。

「有问题为什麽不和我一起想办法解决？你把我当什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你这个混蛋……！」

「你哪有看光。」他立刻反驳，「在宿舍换衣服至少还有内k。」

他到底，还能在亦祈面前继续当多久的「老师」呢……

苏谕聪真的就站在他面前……

被点名的范亦祈立刻装作若无其事，抬头等待他的下文。

点完餐点，苏谕聪马上一手支着下巴，满心喜悦地看着他的冷然平淡。

「你和亦祈是什麽关系啊？」

「太久没见面有一堆话想讲，但又不知道从哪讲起耶。欸、你和你爸妈怎麽样了？」

「到底是多想吃那个面包啦！」h汐臻傻眼地回呛，气得倚上椅背，「莫名其妙耶……」

「就算已经脱离师生的上下关系，我也不想剥夺亦祈接触其他人的机会。」

拍在肩上的力道恍若昨日，间隔他们的十年彷佛全是一场可笑幻梦。

接收到他的求救视线，王挚杰才终於抬眼，直视着h汐臻。

他沉默着。

「那个……」苏谕聪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心虚地後退了一些，整个人贴在椅背上。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迁怒你的。」

本想再说些什麽的苏谕聪扼腕地回过头，喊了几声，又马上从口袋掏出手机。

「咦？阿聪老师？」

面对意料之外的提案，范亦祈立刻高兴地点头。

他愣了一下，再次笑起来的眼里多了点水光，轻轻捶了下杨奕悠的手臂。

杨奕悠知道他不可能瞒得过苏谕聪，会提起这件事，就代表苏谕聪一定察觉到了什麽。

「因为你之前说想吃那家的面包当早餐，好好慰劳自己。」

「大概就是这样。没什麽大不了……」他抬头看向杨奕悠，发现他的脸se奇差无b。

尽管手上拿着销售排行榜前几名的书，但也只是拿着，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杨奕悠根本没在封面或封底的文字，像是一座忘了如何动弹的雕像。

苏谕聪就是这样的人，随心所yu又飘忽不定，若不是以前被囚禁於家庭与校园，他一定早就不知去向……

范亦祈轻轻捏紧了怀中的牛皮纸袋。

希望亦祈能原谅他选择当个擅於逃避的狡猾大人。

「犯罪不好哦，奕悠老师──」他半开玩笑地劝阻道。

「一张纸条能怎样？什麽都没交代就擅自把约定推给我一个人承担。在那之後我拚了命想找到你，你却彻底消失，连个消息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si在荒郊野外了。」

看见王挚杰悄悄缓和的眉宇，范亦祈也跟着露出安心的笑容。

「欸、杨奕悠。」他细细感受着呼唤名字时的共振，怀念得在眉宇堆上了满满喜悦。

「哇、还把学费还他喔？超有你的作风。」

「你在紧张什麽啦？」苏谕聪用手圈起嘴巴，佯作在说悄悄话的样子，「你全身上下我都看光了，还怕我知道这一点事情喔？」

「你是……杨奕悠？」

原本盖在额前的墨黑浏海被分到两侧，少了当年的稚气，多了些成熟，无时无刻带着笑意的深棕se双眼，虽然被黑框眼镜遮去了一些，但仍然挡不住苏谕聪这个人自然散发的明亮。

他说得平淡，杨奕悠却收紧了拳。

范亦祈来来回回看着眼前的一男一nv，从个x、x别、习惯、说话方式都截然不同的两人，只有眼下的y影相似得飘出丝丝疲惫。

「你以为……」杨奕悠抓起手边的，将它用力塞回给原主人。

杨奕悠注意到苏谕聪的无名指上戴着的饰品，露出狐疑的眼神，苏谕聪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上的简约银戒。

「你的藉口可以再烂一点没关系。」他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到什麽时候。」杨奕悠悄悄吐出叹息，「其实我现在就想把亦祈抓回去。」

他才正这麽想着，玻璃门就被急忙推开，出现在门後的少年慌张地左顾右盼，急着想找到等待的人。

待学生人cha0散去，杨奕悠仍等不到范亦祈的身影。

「但我以为你会买公司附近的面包回来。」王挚杰又补了一句。

杨奕悠举起的拳停在半空中，片刻过後又收回手，掩去自己发热的眼眶。

杨奕悠没将惋惜表露出来，只是了然地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我就觉得很烦啊，也不想再和他们吵下去，就说不当他们的小孩了，不要再来管我之类的。」

「受不了……」他轻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才发现范亦祈一脸yu言又止，不停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杨奕悠没料想到他会劈头就问这件事，话题接得有些措手不及。

杨奕悠拿起已经接近常温的红茶杯，贴近唇边，没有反驳。

这家补习班收了不少就读第一志愿的学生，其他高中的学生并不算多。

范亦祈转过头，看见对方晃了晃手中的深se外套，才恍然大悟地张大了嘴。

老师喜欢的人，该不会就是……！

「亦祈。」

范亦祈从杨奕悠一如往常的微笑之中，感受到了丝毫旁徨，想开口对他说些什麽，又不知该如何组织言语，最後只能朝向书店的方向踏出第一步。

「亦祈是……我待的国中的毕业生。」杨奕悠还带着些许踌躇，想尽量将自己的思绪整理清楚，「他因为家庭因素所以放学後常在学校逗留，陪他聊过几次之後，他就……」

他都快忘了。

站在书店的陈列架前，范亦祈的心思并不完全放在架上的新书，而是从深棕se鸭舌帽的边缘窥探着距离他几步之遥的杨奕悠。

「那你打算等到什麽时候？等到他成年？等到他大学毕业？」苏谕聪兴致b0b0地刺探着他，可笑的是，他依然不觉得有一丝厌烦。

「欸、杨奕悠，手机给我一下。」

玻璃桌面倒映模糊的书本封面，以及手边白净瓷杯的红茶氤氲。

「既然会这样说，就代表你有什麽想法吧？」

「本来就说好，你倒垃圾，我洗衣服。对、我知道你值勤很忙很辛苦，啊我就不忙吗？连续一整个月的垃圾我也帮忙倒了，你丢在篮子的臭衣服我也洗了。你还敢问我怎麽没有买面包！要吃是不会自己买喔！」

「等一下，你是来接亦祈的吗？」

苏谕聪选择不去戳破他那声糊弄不了的哭腔，而是静静地笑了起来。

他刚刚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微笑渐渐趋缓，想着那日h昏下的哀愁，有些出神。

「我现在也是老师了哦。」

被放置在书架上多年的盼望了多久，终於盼到物归原主的机会，本应感到高昂雀跃，可是杨奕悠只觉得自己回到了茫然无措的十八岁。

「我就、对不起啦……」

「没有做好我自己份内的工作是我的疏忽，对不起。」他毫无扭捏的直率道歉，听得一旁的范亦祈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吵架给他看。

苏谕聪的一句话，立刻将他的理智扯回此刻，意识到自己此刻就像是被剥下了所有武装，将他从未提及的另一面暴露在范亦祈面前。

杨奕悠当然b谁都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所以从来不敢想像有范亦祈在的未来，一旦描绘出了过於美好的光景，他就无法抑制自己的追求yu。

时针刚指向数字八没多久，穿着高中制服的学生们就接连打开补习班的玻璃大门，尽管身上制服样式都不尽相同，但经过重重课程洗礼，表露疲累的神se倒是如出一辙。

杨奕悠拍了拍自己的脸，将笑容调整回平时该有的样子才放心地下车，走向补习班门口。

「你……一点都没变。」杨奕悠低着头，从喉间发出的乾哑声音带着一丝压抑。

想起以前围绕在苏谕聪身旁的人群，杨奕悠以为他会早早就成家，但想想也对……他大概还没有那个心力吧？

「跑得那麽快，连外套都忘记拿。又不是赶着去约会！」青年笑着调侃道，顺势看了一眼范亦祈身旁的人，目光就此停滞。

他难以控制地发颤，想用些许的疼痛保持表面平静而握紧了拳头，直视着青年的双眼感到了些许乾涩，然而又害怕，若是一眨眼，对方是否又会从自己面前消失。

「苏谕聪……」

角，「既然亦祈那麽喜欢那个作家，那越早买到越好，对吧？」

「我妈……再婚之後就移民去加拿大了，只有偶尔会打电话关心。至於那个人……把大学的学杂费连本带利还他之後，就没再和他联络了。」

「约好了哦！」

「你也有话要说吧？」

「我有超多话想和你说，不准已读不回喔？」

「老师，我买好了。」

「就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我打si也不想变成你的负担嘛……」

「……我哪知道。」杨奕悠有些疲惫，叹了一口气。

苏谕聪又惊又喜地睁大了双眼，接着毫不犹豫地朝杨奕悠的肩膀一拍，露出爽朗的大大笑容。

「好了，吵架也吵完了。」王挚杰按了按睡眠不足而酸涩的眉心，话锋一转，「亦祈，你是不是和杨奕悠怎麽了？」

他还不知该如何说明。

青年的呼唤与他的语句重叠，压过了杨奕悠的下文，但他却无心在意。

萦绕在天窗之下是你悄悄渗漏的光亮每当靠近就沸腾了x口

就算不多想，他也该明白那不过是亦祈用尽所能，想多见他一面的理由或藉口，但……这是他们第一次约好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面，第一次以师生以外的身分见到彼此。

「要是和你一起想办法，你一定会不惜牺牲自己的时间、心力，甚至向你最反感的父亲开口也想帮我，不是吗？」

「哦、臭脸还是和以前一样嘛。」

「你想问我这段时间都在做什麽，对吧？」苏谕聪早已察觉到他的冷淡只存於表层，主动接续了下文，慢慢回想在这之前的事。

王挚杰沉默了几秒。

「有，是你家的教义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