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不明低头不语，他隔了很久很久才沙哑开口：“……我知道的，方审判长。”

岑不明静了一会儿，他语气平和地回复，要转身推门离开的时候，他背后的方点突然开口了：

方点语调平稳地说：“——所以身为预言家的陆驿站才会选择你做猎人。”

岑不明：“……”

“你们的对抗和堕落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岑不明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攥紧了右手，中指上的指环微微泛着冷光。

“让白柳担任这个职位，是因为有很多隻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你周围不断出外勤任务的二支队队员。”

他们再也无法复活了，岑不明的时间停在那个血腥的叛乱与清洗的夜晚裏，停在审判庭响了一日的枪声裏，所有人的创口都随着时间回溯而愈合。

“嗯。”方点严肃点头，她语气有些唏嘘，“除了我们这些恢复了记忆，灵魂握在白柳这个邪神手裏，得以让他帮我们控製污染度的人形异端，其他人是没有办法控製自己的精神在异端的污染下不降维的。”

方点毫无波动地继续说了下去：

隻有岑不明的创口，在回溯后重新开始流血，他依旧满身伤痕地留在原地，和过去的时间一起，似乎舍弃记忆往前走是一种罪过。

方点顿了顿，她垂下眼帘：

岑不明刚要鬆一口气，就听方点略带笑意地补充：

“你一直和陆驿站说是你开枪带走了白柳，诱导他审判了你——”

方点也静了一下，她微微别过头，垂下眼眸：

“而让他进入二支队，是因为他后期会和你们一起大量出外勤任务，负责很多人形异端的收容净化。”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岑不明。”

“那就是猎人。”

“第二支队在建立之处，就是杀戮与正义，堕落与希望，背叛和忠诚，崩坏和坚守并存的一个小队。”

方点静了片刻，询问：

求，“还有，白柳之前从来没有考过心理谘询师的相应证明吗？这算违规从业吧？”

那些因为精神错乱，崩溃，疯狂，而在叛乱中倒戈向白六的二支队成员，那些岑不明的挚友，师兄，引导岑不明走到这一步的教官，曾经的二支队队长，都死在了叛乱后的审判裏——

白柳重置了时间线，但一开始那条时间线，那条游戏开始的时间线因为并没有被放置存檔点进入循环，所以是无法被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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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不明一顿：“人形异端？”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方队。”

他忘不了这些，因为这些真的发生过。

方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呛咳一声掩饰尴尬：“的确，白柳登入这条世界线的时候，的确没有考过心理谘询师的证明。”

上条世界线的白柳那个摆烂到底高中成绩，让他完全忘了这家伙本质是个天才……

岑不明还想说点什么，但方点大手一挥，示意他打住，神色有些认真地抬起头来，语气也郑重了下来：

“规则类技能除了正十字审判军，和直接被他赐予技能的红桃，乔治亚这类信徒，还有一种玩家拥有——”

——死在了方点的枪下。

“是一个从诞生之初，就承担着牺牲自己，带走邪恶使命的猎人之队。”

“正是因为有你们，才会有这条世界线的白柳，一个好邪神。”

“陆驿站最后给我的

“知道就好。”

“白六开始的邪神游戏裏，隻有他赐予的技能，才是能主宰整个游戏规则的技能，凌驾于整个游戏之上，绝对不可违抗，是神等级的技能，被称为规则类技能。”

“但在这两个星期间，他已经考过，并且拿到相应证明了。”

“——但初代猎人先生，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在死前把你的罪人井戒指给我，让我继承你的技能，让我用罪人井去保护白柳？”

方点的语气很轻，但又字字清晰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