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嘴,我喂你。”金来钰舀起一勺羹汤吹了吹,送入他的口中。他倒是听话的很,一口一口喝着,低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不过横竖他也只有一条烂命?人家又能图他什么呢?不论怎样,他都欠了一个天大的恩情。
接着他取出镊子,探向美人的身侧,几人才发现此人肋下还深深扎进数根手指粗的铁钉。伤口已经结了深红的血痂,一根根被镊子拔出时带着血肉并出,令人不忍再看。
“这……少爷,我观此人身段修长矫健,手心覆一层厚茧,只怕是个身手不俗的武人……”
金来钰连连应着,嘴上附和着二老,满脑子却只想屋中那位虚弱的美人。
“此人伤势颇重,内腑受损,外伤也多有见骨,失血颇多,可能需要些时日调养。”
金来钰打了个哈欠,“那你们忙着吧,我去隔壁补个觉。睡醒了我要看见一个干干净净的美人儿。”
话落以后,他小心地挪着身子,又躺下去。紧蹙着眉,面露苦色。
“你先别睡啊,醒了的话正好把这个喝了。”金来钰端来一盅热羹,他正犯愁怎么给昏迷的人喂羹汤,这人醒了正好不用麻烦了。
姚护卫灵机一动:“少爷厨房不是还有吃剩的雪云参?我记得还剩些锅底,小桃舍不得倒掉便一直留着,要不给他吃了?”
“你好好养着,等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城门的守卫自然是认得金来钰,一大早开了城门便见他与陪同的几名护卫进来,客客气气地迎他进城。
“是雪云参,你吃了能好得快。”
金来钰领着护卫们直冲回他的房间,丫鬟小厮们一见他都迎上来伺候,他却怕人多眼杂,赶忙遣散了这些人,只让姜护卫小心
叹了一声气,他缓缓又阖上了眸子。
几人听了面面相觑,深知这位少爷沉溺在美色之中无法自拔,只好低头不再相劝。
听了这番话,温逐星大致也明白了此刻的处境,疲惫地又将眼帘阖上了。
“大……你醒了呀。”金来钰眯眼笑着,当着人家的面也不好直接喊大美人儿,这美人儿睁开那双璀璨的星目,眼睫轻颤,纤长的睫毛像是要挠进他的心里,好一阵瘙痒。
喂完了参汤,金来钰又喜滋滋扑在他的床边,“你叫什么名字啊,可以告诉我吗?”
凑过去才看见刘大夫摊开了工具箱,用剪刀剪开了美人残破的衣衫,露出一块块血淋淋的狰狞伤口。
“少爷回来了!快去通知老爷和夫人!”管家应了话后便招呼着家丁去报信。
金来钰指着自己,“我,金来钰,来去的来,金旁玉的玉。是我救了你的命,你可要好好报答我。”
金来钰瞅着他的脸就心情愉悦,替他掖了掖被角,端着碗又出去了。
“……雪云……参?”他双眼忽地又睁开了,艰难地撑着手肘坐起来,金来钰也跟着要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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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拥有雪云参,必定不是平凡人家。还煮给他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喝,温逐星一时想不出这个少年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大夫怎么说?”金来钰拍了拍姜护卫。
人影在眼前越发清晰,待到入目,才发现是个面如冠玉的贵气少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不知姐姐她……现在如何了?
只是微微挪动身子他就已经这般力竭,虚弱不堪,金来钰眼瞅着心揪,看他连连张口喘息,撩动心弦,底下那不争气的二两肉已经立了起来。
将美人放在他床上。然后坐着躺椅,喝一口茶吃着点心等刘大夫过来。
温逐星躺在榻上,心绪难宁。
“明白了少爷。”
金老爷和金夫人担心了一晚上,也不忍心责怪这个唯一的儿子。唉声叹气地叮嘱他以后不要乱跑,就算贪玩儿也莫要彻夜不归,就算要留宿也要提前找人捎个口信回家等等。
这么漂亮的下颌,这如玉的肤色,用手掐出两道红印一定特别好看。
金来钰听了,推开姜护卫的手,望着美人苍白的面庞啧啧摇头,“真可怜哪,不知道吃什么能好的快些。”
金来钰急迫地一路狂奔,一进金家的大门便嚷嚷着让管家把住家的刘大夫喊去他的房里。
这盅参汤入腹,温逐星感觉身上暖了不少,也有些力气了,于是便答:
姜护卫把自己的外衣盖在美人身上,遮住他的伤势,只道是少爷的朋友受了风寒,要赶紧回金家找大夫看看,守卫便也没有多问。
“我觉得甚好!”金来钰点头道,刘大夫也无异议。这雪云参可是稀罕的药材,非王公贵族都是享用不到的,据说此参十分滋养气血,通晓百毒,长期适当服用更有延年益寿的效果。
结果连同刘大夫来的还有他的爹娘,金来钰连忙出门挡住,把刘大夫推进去后就在门外和二老说话。
金来钰看得连连皱眉,姜护卫捂住他的眼睛,“少爷还是避着些吧,这里有我们帮忙就行。晚些再来吧。”
费了老大的劲才把爹娘哄走,他急切着进了房,看刘大夫正在给那位美人把脉,姜护卫等人也围在一旁听候差遣。
他想起昨晚那些埋人的家伙,各个身手不凡,来去带风。他屏息不动才不被发现,现下想起来才惊觉莫不是这方江湖势力的斗争?这人来路不明,又身负诸多刑伤,如此残忍地手段他只能想到一个可怕的地方。
“血刃堂?”金来钰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当下心中一紧。虽有顾虑,但这美人绝色的面庞实在叫他不舍,“这样吧,我把他藏在家中。你们去看看谁家有病死的人,把尸体买来埋回去,莫叫人看出端倪。”
刘大夫用布巾擦了擦沾血的手道:
“……温逐星,追逐的逐,星月的星。”
“……这是……什么……”温逐星苍白的唇一张一合,气若游丝,现下四周静逸,金来钰也还算能听得清。
温逐星想说话,挺着胸膛呼了半晌气,却仍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带着难忍的灼痛,时时刻刻在抽干他的气力。
“我怕此人会与汴州血刃堂有关。”姜护卫抓住了金来钰此刻不太规矩要伸进人家衣襟里的手腕,语气严肃。
温逐星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酉时了,白日辉光迷眼,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住轻轻揉捏起来。
“……你……”
“武人怎么了?你们不也是武人?”金来钰正隔着染血的衣物占美人的便宜,满脑子都是羞羞风月之事,压根听不出姜护卫语气里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