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怕黑，晚上来找我，要我抱着你睡觉。”纪栎抵上怀涧的额头，眼睛看着他，用有些低迷的声调又抛出一个问题。

怀涧的眼眶里眼泪不堪重负的掉下来，接着就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砸在纪栎扶住怀涧脖颈的手腕上。

风带起他额前的碎发，傅氢刹那间

怀涧的呼吸随着纪栎的吻起伏，抬手环住纪栎的脖子，纪栎感受到他的主动，便松手从桌子对面走过来，重新压在怀涧身上。

怀涧想不清楚，他脑子里是纪栎说爱的模样，是纪栎温柔的抚摸，对着自己的笑容，推举到床上的欲望。

纪栎轻轻吻住怀涧的唇，缓慢的啄下去。

这句话有很多种意思，怀涧肯定他是在说最隐秘的一种。

春末的温度已经开始抬升，傅氢坐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铺吃着冰棍等同学。

纪栎是一株巨大的猪笼草，圆滑的边缘涂满蜂蜜，等着饥饿的虫子经受不住诱惑，失足坠落。

“我不饿。”怀涧下定决心似的，伸手把碗推远了一段距离，眼神坚定的看向纪栎。

明明知道是陷阱，是深渊，沼泽，可他是甜的，是生命中唯一的安慰了。

怀涧假装没想起这些动作之间的关联，平静的对着桌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碗筷。

怀涧微弱的声音被纪栎的问询盖住，纪栎抬手摸上怀涧的脸，嘴唇靠近怀涧的面颊。

“不要，不要拉凳子，不要吃，不要学妈妈，不要学妈妈。”孩童的啼哭声萦绕在耳畔，怀涧小时候不懂，不知道这是舅舅让他扮演母亲的意思，拉开凳子让他吃饭，是只能对妈妈做的行为。

云层被带动着移动了一寸，照在傅氢身上的阳光骤然昏暗下去，他抬眼看着追卷子的女孩，对方无意的和他对视，一丝羞涩闪过，女孩的眼神又迅速的躲开。

他像是属于盛夏，而路人还在过初春。

“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了，我……”怀涧的嗓子一下子哽住了。他看见纪栎站起来，手撑着桌面向他倾斜过来。

“你不想我吗？”

所以晚上要扮演妈妈。

一阵风吹过，撩走了一个女生的卷子，惊的她大叫一声，手忙脚乱的就追了出去，她路过傅氢身前。

“是来告别的。”

怀涧强压下反胃坐了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变了，只有他相信变了，一切才会好起来。

“你不喜欢我吗？”

“你知道我要回来？”怀涧开口，说出了进入这个房间后的第一句话。

他现在意识到了模具，而是否继续下去，会导向什么结局。

“当然。”对面低缓的声音传来。

“这些年过去，你都忘记了？”

撩开蛛网，幼年的怀涧躲在树洞深处开始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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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跨栏背心和白色短裤，扎眼的颜色和略微暴露的腱子肉让他在人群中很惹眼，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这个高大的显眼包四仰八叉的坐在长椅上吃蓝色冰棍。

怀涧转头看着周围虚无缥缈的希望，一脚踏进深渊，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这次过来是想和你说清楚。”怀涧咽了一口唾液，嗓子因为紧张有些干燥。

纪栎微笑着和他对视，眼里看不出情绪。

冷汗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怀涧对纪栎的一切都有一种既视所有话都在对母亲说，而他也在无意间被装进名为纪菀的磨具，顺从调教，变成一个替代品。

傅氢嘴角轻轻抬起，腾的站起身，“啪”的抓住了在眼前飞速略过的卷子。

声音不大不小的穿进怀涧的耳朵里。

“我懂你，所以在等你回来。”纪栎低头把盛好的饭摆到他面前，抬眼对上怀涧的眼睛，温热的感情从瞳孔流转而出，钻进怀涧的惊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