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堇率先收回手。
结阵那瞬,霓羽腹上伤口处真气暴动,又呈搅动之意,引出阵阵钝痛。
她分出一些妖力,融入水中,青光乍亮一瞬,方暗淡下去,水se渐散。
她喘了口气,只好狠了心继续送出t内剩下那些稀薄妖力,总算是重新染起青火,一路烧起水纹。
捧碗在掌心,霓羽思绪纷乱,眼神落在那澄澈清水里,低声道,“多谢小师父,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她x口起伏,实在是难掩疲惫,料想言堇等会要早课,大抵不会过来打扰自己,这才放心阖了眼,沉沉睡去。
怎么会……
“施主先漱漱口吧。”她满意笑笑,递去那碗水。
看来……言堇仍是当初那个沙弥尼,那为她身上会有法器?
她知晓这时再往人跟前凑的确是惹人厌烦,可她担心施主伤口不适又不肯说。
自己本以为是她被玉虚藏得极深,但现下看来应当不是。
她脸se一白,唇上都没了血se,忙按住腹部,伏于案上,小声ch0u气。
霓羽耳畔有闻钟声,知晓那沙弥尼应当是已经起身,在敲钟。
言堇顿住,忽的感到t内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很怪异的感觉,她皱了皱眉。
屋里静悄悄的,无人回答。
霓羽待她离开,才敛去笑意,等了一会方出门,寻了屋外一处角落将碗中药汁倒去,又施施然回屋坐下。
这会一直没起也就罢了,连喊人也没回应,难道是又伤着自己了?
霓羽
片刻,案上符文已成,蓄成一缕青烟直上房梁,那青火烧出的焦痕便消失了。
或许她不是玉虚的人,但绝对不简单……
青火黯淡下来,缩回腕上,她瞧了瞧霓羽如常的脸se,知晓这又是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她忍住绞痛,强撑jg神支起身子,哆嗦着盘腿坐直,止不住地抖,腰身微颤。
要不是这沙弥尼实在令人捉0不透……
符文渐渐成型,铺满了小半张桌面。
发丝后那根桃木簪自回来后,每日都别着,桃花灼灼,与乌丝相映,笑如桃面娇娇。
两团青火此时却顺着指尖汇聚在一起,如水般流淌,又像是缠绕纠结的丝线,覆于两人手上。
霓施主似乎是在抗拒自己。
“那贫尼便不打扰了。”言堇双手合十朝她微一俯身,掩门离去。
霓羽不露声se地伸出手,接过。
天光浮出,林雾淡去。
到人屋外,她抬手先轻叩两声,才立于门外问道,“施主可曾起身?”
还在睡吗?言堇蹙眉,往日她念完早课,霓施主也都起身了,还会自己出来斋堂寻她。
言堇呆愣片刻,才找回正常吐息,有些狼狈地错开眼,磕绊回,“我这就去给施主取来。”
言堇两手各端着方小碗回来,一个里头团挨着三颗蜜饯,另只稳稳当当盛了半碗水。
分明也是穿那破旧衲衣,一身青灰无甚颜se,可她这一笑,便衬得室内也有三分春se盎然了。
自己何曾如此狼狈?霓羽心中更恨,连带着对言堇也有了些不满。
霓羽额间顿时冷汗直冒,那指不敢ch0u离,手腕无力搭在案边,咬唇抚上心口。
指尖接触时她释放妖力,簪子里的印记被催动,闪过一瞬微光。
霓羽反倒是心下惊奇。
大抵是疼出冷汗浸的。
能不能防得住那沙弥尼……不能确定。
打坐修炼,积蓄妖力。
如同未曾出现过那般g净。
由于这阵术强弱与作阵者的修为高低相关,自己输送的妖力越多,能破此阵的人也须得修为更高,方能防得住大半道士。
这会的阵术要b木簪上的繁复得多,她如今修为大不如前,起阵都有些艰难。
糟了,妖力全用作结阵,所剩无几,根本压不住玄虚子那老nv人留下的真气。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上衲衣昨夜一夜未睡,故而只是微散,妥帖盖住她,隐隐有些润意。
故修完课诵,还是没去斋堂起灶,而是去找霓羽看看。
此时身子发虚,指尖都无力抬起,便蜷着寻了矮榻角落窝缩。
能有骗过自己的法器,在玉虚里地位定然不低,但派去的探子却从未打探到有这么一号人。
昨日霓羽虽有掩饰,但言堇依旧是能看出些不对来。
竟已是晨间,她苦苦支撑整晚,方才压住t内横冲直撞的真气。
她猜的的确不错。
霓羽搁下碗,推至案角,将那蜜饯也放在一旁,指尖点入水面,沾水作墨,于矮案上滑动。
不管怎么,如今在这寺庙也怕是有危险,于房中作下阵法更安心些。
言堇的确是要念早课,但她从小起,心思便细腻,再加之能看见魂火,更是对旁人看得透彻。
忽的,她眼波一转,想起件事。
自己当初留下木簪时,曾在言堇身上打下印记,将那簪子中的灵力与她相连,若这是同一人,那自然能感知到其鸣,若不是一个人……
她用手肘掩上门,走过来却见霓羽跟前药碗已然是空的。
此阵有反弹之用,作阵者即为阵主,所有意图攻击阵主之人,皆会受其使出攻击之力的三倍弹回自身。
言堇不太放心,又叩了两下门。
她脸颊不知何时腾起两片粉云,更有漫开之势,不消几息就已蒸到耳尖去了。
那她就要想法子与升卿联系,断了这尼姑的生路。
是她,印记回应了。
药里不知放的什么,就算已经喝了许久,也不能再碰,还是倒掉为好。
几乎是逃也似的开了门出去,脚步若是细看,就知其有几分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