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碎梦(2/10)111  【双】要听话(骨科年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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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做这种梦。他倒回床上,长臂将抱枕一捞又抱回怀里。

那天他没能打通哥哥的电话,也没能再躲开殴打。

“哥哥,年年的头好痛哦。”小团子眯起眼睛。

唐年毫不意外,自己的桌子又被推到角落,后面是乱糟糟的垃圾桶。

但哥哥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拉扯间他不小心跌倒在地,但疼的不是他的膝盖,而是哥哥眼泪落在他手臂上的肌肤。

“妈妈看见我的伤口会哭,但是这样她就不着急走了。她会帮我上药,然后等到它变好为止。”

湖水闪着光。五颜六色的鱼甩着尾鳍,水面泛起波澜。

“傻瓜,早就不疼了。”唐凛戳戳弟弟鼓起来的脸颊。白皙的肌肤被蒸得柔软细腻,还透着粉,就像小桃子一样。

他试过报警,也试过求助老师。

他在小桃子上啃了一口,才说:“我妈妈以前生病了,为了不让她走,我就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

“如果以后你想留住一个人,那就不要用这种办法了,没有用。”

人影慢慢靠近他。

即使他看起来摇摇欲坠,可他的气势依旧逼人:“你们就是这样养小孩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去见了唐年吧,他心想。

“小凛,”张铃忐忑地走进来,问,“你看起来很不好……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吗?”

湖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阳

“小少爷?”

逃跑时他躲在满是污水的角落,还抱着希冀打哥哥的电话,但消息前面满是红色感叹号,话筒里也都是被拉黑后的提示音。

唐年抑制住哽咽,胡乱地往嘴里塞蛋糕。泪水混着蛋糕一起吞入腹中,他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听见弟弟无助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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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泡泡全部冲干净了,他甩甩脑袋,故意把水全部都甩到哥哥脸上。

张铃临走前放下什么东西。唐凛拿起来展开,才发现是一封信。

“我不想要妈妈走,所以就不停地弄伤自己,”唐凛语气低落,“但是没有用。”

闹剧在班主任到来后暂时结束,班主任仅仅只是口头说了几句让他们收敛着些,看也没看唐年就走了,仿佛班里没这个人似的。

“!!!”

吹完还黏糊糊地在那上面印下一个口水印。

他不想搭理他们,但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他已经习惯了。

皮肤被线粗暴地缝合,狰狞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肉跳。

“怎么会呢?”唐凛满脸严肃,手上动作不停“肯定是你的头对这个洗发水过敏,下次不用这个了!”

看完上面所有的日期,他抽出最后一份图。上面是一张b超单,翻开来,背后是一份亲子鉴定。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宇哥,怎么不打起来?”

“砰。”身后传来敲打的声音。

小唐年点头如捣蒜,鹿眼湿润:“知道啦,年年不会这样做的。”

唐凛知道他的意思,从善如流地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亲亲,“已经不难过了,我没事的。”

他站起来,足足比唐年高了一个头有余:“喜欢给老师打小报告?看来你还需要被教导一下。”

不过这不是一个司机能打听的。他收回无用的好奇心。

唐凛看见弟弟破碎的脸。

“…”

“想作贱自己就直说,怎么不干脆自杀呢?”那时他怒气上头口不择言,冷着脸说道。

张铃躲闪的目光令人发笑,他克制不住怒火将人通通赶了出去。

“为什么犹豫?”

唐凛母亲的死不是秘密。但那时唐年还小,他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他只能感觉到哥哥很难过。

唐年的心发出哀鸣,他追上离开的唐凛:“哥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抱着哥哥的手臂,语无伦次地解释:“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求你别不要我……”

唐年坐进浴缸,拿出美工刀。

……

……

这些事情那两个人应该会处理吧。他默默啃早餐。

他抱住哥哥,心情也低落起来,“哥哥亲亲,亲亲不难过。”

他用尽全身力气吊在悬崖边。人影在他的手边尖

“那如果哥哥要走,年年这样,哥哥会留下来嘛?”小唐年懵懂地问。

唐凛以为自己已经遗忘。

迟疑片刻,他伸长右手,在手臂内侧最嫩的地方轻轻一划。

重新上楼,他收拾好凌乱的地板。他再次翻看纸张,无意识按照时间顺序一一叠好。等到纸张全部被收拾好,他意识到了什么。

唐年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弓着的背缩了缩。

“喂?是小凛吗?”张铃的声音带着哭腔。

只因为张铃在电话那边哭喊:

当时看见唐年的眼泪后他就后悔了,但心中不知道哪里来的气让他选择直接离开。

牛奶洒在他的裤脚上,但他早已冲出了家门。

他在地上呆坐了很久,久到黄昏落日打在他身上,将他惊醒。

他拢拢外套,弓着背往里走,那副懦弱胆怯的样子引起周围人的笑声。

他脱力坐在床边,无力感压弯了他的脊背。

身体猛地下坠,他伸出手抓住岩壁。

“讨厌死了!”

他回头,一排排人影隐匿。他们的脸暴露在外,嘴角牵起怪异的弧度。

“小骗子。”唐凛垂眸。

……

总归是唐家也不重视的孩子,唐家也不会找他麻烦。

哥哥不太会帮别人洗头,揪得他的头皮好疼呀!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小团子坐着,脑袋上顶着一团泡沫。大团子一脸严肃地站着,手上不停地在泡沫里揉搓。

没办法,陈宇可是陈家的小霸王,他还想要工钱呢。私立学校的工资高得离谱,在里面就读的都是惹不起的人,他拿钱办事,也不好说什么。

那还不如让他们打个爽,他也好快些回去。

浴室里热气腾腾,浴缸里有两个小孩。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自己留下疤。”唐凛板起脸故作凶狠,“而且,这样会很疼,你不是怕疼吗?”

左手控制不好力气,献血瞬间涌出,温水刺激破开的血肉,尖锐的疼痛刺着神经。

……

但是这一次,他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通键,同时心跳莫名其妙变快。

唐年最绝望的时候,自己在哪呢?

看清孩子那一栏清楚的“唐年”两个字,他没能忍住,冲进厕所将刚吃下去的蛋糕都吐了出来。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唐凛盯着弟弟看了好几秒,才说:“是挺可爱的。”

他缓缓回头,视野里陈宇拿着一根铁棍,唇角露出微笑:“藏?我看你等会还跑不跑得了。”

他还是没能和自己的身体和解,告诉他他不是怪物的人已经不要他了,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两个小团子都坐进浴缸里。小唐年发现哥哥身上有好多“蜈蚣”。

唐凛身上穿着的明显是睡衣,裤脚还湿了一大片,双眼通红,脸色也很难看。任谁看都觉得他必须要去休息一下了。

面前,阳光灿烂,落叶伴风而落。

“小凛阿姨求求你了!你弟弟割腕了,他现在在抢救室……”

抢救室亮起的灯仿佛还在眼前闪烁,那种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恐慌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

“你,”唐凛抑制住呕吐的欲望,一字一顿对着唐年,也仿佛在对着谁,“该死的,是你才对。”

“哈…哈……”他不停地喘息,剧烈的心跳慢慢缓了过来。

唐年回到房间锁门,边走边脱掉衣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有些还在流着血。他随意处理一下,踌躇了一会儿,才看向镜子。

“他被打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你平时有关注过他吗?难道他没向你求救过?”

每次回到家,在张铃疑惑的目光中,他会藏好满身伤,微笑着说:“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唉,唐家真奇怪,司机叹气。大少爷不肯回家自己去闯荡了,小少爷又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哥哥!!!”

……

唐年回神。司机关切地问:“我们到了?您没事吧?”

光被乌云遮蔽,天空映照出不妙的血红色。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唐年就救不回来了。

唐年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校门口,他摇摇头,沉默地下车走进学校。

“疤?为什么那么多?哥哥被打了吗?”小唐年瞪大眼睛,嘟起嘴对着这些疤吹气,“给哥哥呼呼,哥哥不疼。”

下一秒,右脚踩空。

人影交叠变幻,直直冲向他。他被逼得朝后挪动,

他学乖了。

“哥哥,这是什么?”小唐年摸摸“蜈蚣”,皮肤上凸起来的感觉怪怪的。

他家也有一个私生子,只是相较于没什么本事又爱惹事的陈宇,那个私生子简直就是他的极端,成绩好又优秀,陈家人偏心谁根本不用想。

一字一句仔细将信读完,唐凛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小唐年露出甜甜的笑:“小狗勾不可爱嘛?”

叫:“快去死啊!”

“为什么还在犹豫?”脖子拉长,他们的脸越来越近。

沉默地走到饭厅,他拉开桌子,拆开蛋糕。插上蜡烛,点火,再闭眼:“今年的生日愿望……”

他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唐年,哪怕他们不是没见过面。那天看见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的弟弟,他没忍住自己的怒火。

第一次被围起来时他是害怕的,拳头和脚落在他的身上,他却不能把自己缩起来。

“恶心!”他失去了理智,只想把他们都撕碎,“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们?”

唐凛抬起头,眼角溢出一滴泪,猩红的双眼如同野兽般狰狞。多可笑啊,坐在他眼前的弟弟就是害死他妈妈的一员,可他到现在才醒悟。你有什么资格哭泣呢?他死死地盯着唐年的泪水。

身后,阴云霭霭,鲜花齐齐凋零。

“也是要和哥哥永远,永远在一起,呜嗯……”

果然,陈宇踹开他的椅子:“装模作样给谁看啊?你不是挺能的吗?”

如今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早已好了,可心上的伤口依旧流着血。

“你在等谁?”

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唐凛意识到了什么,起身时带倒了桌上的牛奶。

那个傻子被打了还不敢和别人说,被打了多久?唐凛浑身散发低气压,阴着脸做完早餐。

“毕竟是个恶心的私生子,我可以替你爹教育你。”

张铃就这么信了。也许她和其他人一样,都能察觉奇怪之处,但他们只能看见自己。

“不用了。”唐凛哑着嗓子回应。

他艰难地抬起头……

唐凛猛地坐起,身边的抱枕被他的动作挥到地上。

于是他一年四季都穿着宽大的外套,走路也含着胸,哪怕别人认为他是怪胎。

他站在交界处,迟迟不动身。

陈宇也只能拿他来撒气了。唐年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拿出课本翻看起来。

……

“你明明是这么想的!”

“小凛…阿姨,阿姨求求你,求求你来看看你弟弟吧…”

“为什么!!!”人影拉长,刺耳的尖叫令他忍不住后退。

“不想下去看看吗?”

“滴滴滴—滴滴滴—”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来电人写着张铃。

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知道自己这次要是追不上,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哥哥。

小唐年委屈地把自己缩起来,脑袋随着哥哥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她的哭泣还在耳边。

唐年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胸口微弱地起伏。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想到以往和眼前之人相处的点滴,强烈的恨意从心底爆发。张铃一定觉得很可笑吧,他的儿子和她逼死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儿子却将爱寄托在她的儿子身上。她一定在嘲笑他们的可怜,他们都是识不清眼前人的可怜虫。

是啊,那些话其实都是他在问自己。

右手暂时没力气,他只能探出左手去够边上的浴巾。

好吧。

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算了,最后也是要再添新的,无所谓。唐年对自己要挨打的事实毫无反抗的念头,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会被抓回去就是了。

但……他有什么资格呢?

那张脸如同碎裂的镜面,镜面的裂隙间涌出水流。

疼痛缓缓沉寂,唐年仿佛瘾君子一般断了快乐的来源,如山的负面情绪又挤满了胸口。

他的胸乳不大,穿宽松一点的短袖也看不太出来。但唐年过去不心理的坎,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赤身裸体暴露在别人眼里。

……

“哥哥是在夸我可爱嘛?”

他们只选择看见自己。

“这些是疤。”

浴巾顺着力气滑落,盖住了他用美工刀划出来的、满是划痕的左臂内侧。

他的胸像女孩子刚发育那样微微隆起,小小的乳包能被手轻易拢罩,就像因为营养太好而堆积的脂肪。医生说他的胸不会再发育,张铃也觉得没必要穿胸衣。

他好像又瘦了些,脸上已经没什么肉了。

唐凛面色一寒,下意识就要挂断电话。

“快教训一下他!恶心的杂种!”

被子上那只手腕细瘦的可怜,上面趴着一条丑陋的“蜈蚣”。

唐凛沉默地流泪。

“你是离他最近的人,你难道什么都没有察觉吗!”

“为什么去死的不是你们!!”

唐凛疲惫地闭眼。

“哎呀!你怎么像小狗一样!”唐凛擦掉脸上的水珠,

唐年知道陈宇。

“不要原谅他们……”

“求你…”唐年那时还会哭,他疯狂拨打不会接通的电话,“哥哥,求你……”

“是。”唐凛不想和她多说,简单地应到。

镜子里的人清瘦白皙,看起来身段还不错。只是可怖的伤口破坏了这具身体的美感,以及男孩胸前微微鼓起的胸乳,让这具身体怪异又和谐。

他也不想伤害自己,但这是让他短暂解脱的好办法。

但最后的结果总是被打得更惨,但他没有被拯救。

“你呢?你那时在想什么?他轻抚唐年的指尖。

就像那时失去妈妈

他有些不满足,轻轻用指尖戳弄伤口,细细密密的疼刺激着他。他看着血丝再次溢出,戳弄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年年最怕疼了!”

他就像一个笑话。

但唐年却如释重负地笑了。他看着血液扩散在水里,那是他的罪恶。疼痛带走了心里的痛苦,他短暂地在苦难中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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