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商陆来了，商陆才一进门，江鳞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望向商穹，“商先生！…”

小媳妇这才放下心来，乖顺顺，软绵绵地靠着男人，黏糊糊软乎乎的声音小声说：“阿鱼最喜欢老爷了…”

“他这个年纪，又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撒的种再多也都发不了芽了，”商穹笑笑，笑容和眼神有些微妙，“这种，是我的。”

商陆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没。只要他乖乖听话不妨事，他的家人怎么会有事？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说是吧，江鳞？”

怀孕的首个反应是厌食，尤其是那些大鱼大肉的荤腥佳肴。

他惊出一身冷汗，有些不安地小声问：“你没…对他家人做什么吧？”

“商先生！…商先生…我不要…我不要生孩子…”江鳞几乎是哀求地看向商陆，他知道，他的命全在他手里。

他建议停止之前那种进食大补的态势，饮食应清淡而不寡淡，多食蔬菜水果和鱼肉鸡卵。

江鳞不明白，商陆是如何做到让施老医生这样德高望重，拥有崇高医德的人撒下如此弥天大谎的。

其他妾室生的女儿，想必也不是他的孩子。

这东西需要时间检验结果，等待的时间里，滴滴答答，每一秒江鳞都觉得度秒如年，他频频看向桌上的试条，双手搅紧了衣裳下摆，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不安。

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当然必须是商正坤。

本来江鳞还很忐忑，生怕在专业医生面前自己假装怀孕的把戏会暴露无遗，可这位施姓的老中医搭着他的手腕号了一阵后，怀着有些怀疑神情地慢慢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老爷商正坤。

医生很快赶到，依旧是那位姓施的老先生。

男人喜不自禁，声音里都透出喜悦来：“有什么？当然是我们小鱼儿肚子里有老爷我的孩子了哈哈哈哈…”

他掐着江鳞的下巴，神情少见的绝情。

江鳞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商家。

商正坤又惊又疑地问了他为何如此以后，混浊苍老的眼珠里似乎就多了分光彩，随后叫来随身侍奉他的丫鬟们前来询问他今日的状态和反应，在得知他这位八姨太近来厌食，尤其是一些大鱼大肉的荤腥之物，同时疲乏易困，变得嗜睡时，那双眼里终于放出闪烁的光彩。

商陆拍拍他的脸，动作亲昵，眼神却没有一丁点人情味，“放心，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商正坤的手覆在他的小腹上，却像五把利刃插在他的身体里。

青涩的小媳妇不谙世事，被男人抱着反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有什么了？”

他抬眸看着商正坤，显得很是不安委屈：“肚子大了，腰就粗了…阿鱼就不美了，老爷就不喜欢阿鱼了…”

江鳞这才有点好转脸色，嘟嘟嘴巴然后伸手勾住商穹的脖子：“算你有良心。”

“…是我俩的孩子。”商穹借着贴在他耳朵边说了这么一句。

不仅演，还要更努力地演，演好了。

：“让你演你就给我好好演。”

江鳞半推半就地让商穹肏了，身体里悬着那颗心却只是勉强往下落了落。

江鳞靠着床榻，貌若娇花，弱不禁风，闻言哑然，目光往一旁的老爷身上落了落。

一语激起千层浪。商陆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自持。

见他不悦，商穹又哄哄他：“舍不得，舍不得，我逗你的。”

“我哪有…”江鳞依旧委屈。

“谢谢老爷。”江鳞甜甜叫了一声，乖顺地被商正坤抱在怀里。

商正坤哭笑不得，只得哄他道：“不会的。”

“嗯，就当我答应小鱼儿了。”

可马上，他的脸上也露出惊喜又明媚的笑容：“孩子？孩子？孩子！…——我有老爷的孩子了？太好了！太好了…”

江鳞把头埋在商穹脖子处，抱紧了对方脖子喘得动情，眼里却积着一层冷冷的愁绪。

商穹的神色有了松动，语气也软和下来：“我没有这个意思。”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心想还真只是一个孩子。

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生！

他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压着差点跳出嗓子的心脏，用力地才挤出一个温柔明媚的笑容。

他失魂落魄地让柳絮去把商陆找来，得到的消息却是“不见”“不见”和“不见”。

一刻钟以后，试条上出现明晃晃的两条杠。

江鳞像是被他吓了一跳，眼睛睁了睁，“你怎么敢来？”

商陆让人买来西洋人用的验孕的玩意。江鳞听了用法，忧心忡忡地拿着东西背身去操作了一番，然后将试条递给商陆。

江鳞摇摇头：“不会的…我肚子里是老爷您的孩子…姐姐再怎么样也不会害老爷的孩子吧…”抬头看着男人，他眼眸清澈，神态惹人怜爱，“…老爷不要恼姐姐…可以吗？”

他嗷嗷吐得难受，柳絮端着温水过来扶他，他却失了浑身的力气，站都站不起来，觉得周身十分寒冷，手脚像是冻僵了似的不听使唤。

“行行行，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商穹胡乱给他擦掉眼泪，又急不可耐地掏出鸡巴要往江鳞屄里塞，“让我插插，让我插插…好一阵子没干你了可想死我了…”

送走医生，服了汤药的江鳞悠悠转醒，得知一切却只是抓着男人的袖子，求情道：“老爷…都怪阿鱼福薄命浅享用不了好东西，老爷千万不要为此恼了姐姐，想必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他不能，也不会给他们三个人生孩子！

商正坤看了眼李氏，对江鳞说：“她说得对。小鱼儿，你现在不比从前，不能有一丁点闪失，乖乖的，好好吃喝。”

江鳞表面点点头表示顺承，却没有全信，心一直悬着。

商陆没说话，江鳞彷徨无助地站起身，预备走过去，身子却发抖，一下子扑倒在商陆的脚步，伸手勾住商陆的裤脚，仰头望着他，无助地哀求道：“商先生…求求你可怜我…我不想生…我会死的…”

江鳞不想激怒他，软声细语地解释：“不是。我只是…”

他浑身发软，却又冰凉，浑浑噩噩找不到自己，僵坐在椅子上，手指抠紧了衣裳。

商穹态度彻底放了下来，赔着笑哄他：“是我的错！我混账。可我这不是看你赶我，我这才…”

他浑身冰冷，早已是不寒而栗，勉强也露出一个笑容，笑着点了点头：“嗯，您说得对。”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反应。

“听说小娘有了孩子。”

江鳞点点头：“都听老爷的。”

江鳞心里害怕起来，他强行露出一副正常的表情来，却十分怪异，只能低着头不让商穹看见。

可惜的是商正坤太忙，尽管已经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在家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以至于他已经忍着肚子里的馋虫对那些美味佳肴佯装出恶心、反胃的反应，甚至于到了在跟商陆私会时，会毫无底线地拜托商陆给他带烤鸭鸡腿和辣子鸡丁的程度，这样凄惨的日子他也过了很久，他这反常的反应才终于引起了商正坤的注意。

商正坤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有了？”

江鳞轰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如死灰，脸色惨白。

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生孩子。

江鳞咬着下唇，眼圈通红，眼泪晃动：“你有！不然…今天你怎么这么羞辱我？”

这话一出，江鳞瞬间凉了大半身体。

商正坤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的小鱼儿还真是善良啊。”

商陆蹲下身，与他对视。江鳞害怕得脸色全白，眼睛里挤满泪水，脸上还有泪痕，无助可怜的模样看得人心好像

他不怕李氏嫉妒给他下药打胎，一是太冒风险太不聪明李氏不可能这么做，二是他是假孕也不怕打胎。怕就怕让李氏发现他假孕的事情。

至于男孩，不用多想，商穹和商陆都是不会允许他出生的。

商穹噎了一下，转而笑道：“喊什么都行。只是个称呼而已。”见江鳞明显难看的脸色，他这才又添了一句，“重要的是，这是你给我生的孩子。”

“对！没错！你有孩子了，”老头将他放下来，却马上紧紧搂住了他，欣喜至极甚至于脸上的每一根褶皱都透着喜悦，看着他说，“…小鱼儿，我的小鱼儿，我的宝贝、心肝，有我的孩子了哈哈哈…”

江鳞悬着的心这才微微着了地。

商穹冷哼一声，走过来，故意弯下头去看江鳞：“怎么，小娘怕了？”

江鳞犹豫了一会儿，直接承认了：“我怕死。”

在有一次做爱的时候，商穹抬起他的一条腿，插着他的屄，手放在他平坦的小腹，意味不明的说：“你说，我要是肏狠点，会不会把里面的孩子干掉了？”

这一次，不是演的。

商陆皱皱眉，“你怎么这副样子？”他显然不满江鳞一惊一乍的模样，对不起他这些年的磨历。

得到老中医肯定的回答以后，商正坤真正的是喜上眉梢，连连哈哈大笑，然后下令派车送走老医生，临走前还赏了三锭金子。

江鳞蹭一下抬头，眼瞳紧缩，“什么？”

“我不可能会怀孕…我不可能会怀孕的…”他喃语着，仿佛在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颤抖的声音却揭示出他其实也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

而且，他会死的。

他在害怕。

年轻稚嫩的小妻子听了这话直接傻了，怔愣了半天才扒着男人的肩膀，一脸不可思议地有些怔怔地问：“…孩、孩子？…我有孩子了？…”

江鳞摇摇他的胳膊：“可以吗…老爷。”

孩子是谁的，江鳞不想去想，也不敢想。

“还是说，肚子里有了那老东西的种，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鳞身体凉了一大半，四肢僵硬地勉强笑笑：“开什么玩笑？你会要我给你生的孩子？”

老中医捋了捋自己的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子，慢悠悠地开口道：“尊夫人虽然脉相走向有些异于常人…但小老头敢打着包票说，尊夫人确有喜脉…——恭喜商老爷了！”

事情结束，商穹却不急着拔出去，反而着插在里面磨江鳞。

他惊喜又高兴地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埋在男人颈根处，连声音情不自禁地颤抖着：“老爷…我、我有你的孩子了…”

商陆让柳絮把他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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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老医生后，更是亲自扶着他坐到床上，然后摸着他并未隆起的小腹满意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商正坤天赐鸿福，不仅得鱼儿如此佳人竟还老来得子…”说着说着，看向他的目光满是痴迷又热烈：“小鱼儿啊小鱼儿…你莫真是上天派下来给我商某的神仙娘娘…”

“那老爷会一直喜欢阿鱼吗？”小媳妇目光如水，一双动人眼眸湿漉漉的充满期冀和不安情绪。

江鳞把顾虑跟商陆说，商陆冷笑一声：“你怕什么？”

江鳞吓坏了，拼命地摇着头喃喃道：“不，不，假的，假的…这不是真的！”

商正坤抱着他，却突然间开口：“说来奇怪，我的小鱼儿这肚子怎么还不大啊…”

“我心里真正想跟的人是谁，商大少爷真的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爹的强取豪夺，我又怎么可能跟他？”

——

有的家看起来很大，热热闹闹几十口人，扒开看，却凑不出一颗真心，都藏着明晃晃的刀子，刀刃上还淬着毒。

压抑住溢于言表的高兴，商正坤派人接来了这旧京城里最负盛名，也是他极其信任的一位老中医给江鳞号脉。

商陆不会死，但他就说不一定了。

江鳞问他为什么，他笑嘻嘻同江鳞说：“别给那老东西怀，要怀也得是我的种。”

对此，商陆付诸轻蔑不屑的一笑：“再德高望重的人不也有家人吗？”

商穹低笑一声：“没肏够呢，听话，再让我肏肏…”

江鳞心惊胆战，假意不满：“你的孩子你也舍得？”

“这怎么行？”李氏道，“妹妹如今正是身子虚弱的时候，只吃稀粥这身子怎么受的住？…——无妨，妹妹尽管放心，今后妹妹的一干吃食都交由我负责，吃的补的，一样不能落下的…”

他不敢乱想，只能告诉自己是养懒了。

那天商穹的话使江鳞明白，商正坤早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

“商先生…我好像…真的怀孕了。”

商家最近似乎出了点什么事，商正坤挤出时间陪他养胎，却不断有公事近来来打扰。

江鳞真正感觉不对劲，是在他开始频繁出现干呕和厌食。

商穹却表现得异常认真：“开玩笑？我没开玩笑。认真的，要生也只能生我的孩子。”

话没说完，商穹就抓着他按到了桌子上，粗暴分伸手扯散他的衣裳，手掌迅速滑进去抠弄起敏感的小屄。

江鳞听了用法，晓得这意味着什么，看到的第一眼，就只觉五雷轰顶，眼前一下就白了，四肢僵硬，整个人犹如堕入冰窖一般，从骨头里透出来一股寒意。

大多数时候商正坤都不在，这倒是给了商穹许多“寻欢作乐”的机会。

李氏再没有来过江鳞的院子，自然，吃的用的也都换掉。

一开始商正坤似乎也只当菜不合他的胃口，命令厨房换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他都始终变现得不感兴趣，甚至于当着商正坤的面因为闻到桌上的肉糜而捂嘴欲吐时，商正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阵，半月后的一天，江鳞突然犯了迷糊，他中午就说胸闷气短，到了下午时分，竟无端晕倒过去。

他…怀孕了！

商穹一只手在他穴里弄着，另一只手用力地捏着他的手腕，按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的冷酷没有动摇：“最好是这样。我最恨翻脸无情的人。”

商陆显然也被这个结果震慑到了，睁着眼有少许半刻的失神，缓过神来，当即开口驳回了江鳞的哀求：“这个孩子你必须生！”

怕是怕，担心归担心，该演的戏还得继续往下演。

商正坤冷哼一声：“我看未必。”

“他怀孕了，别让他坐地上。”

不想欣喜至极的老头竟搂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恨不得原地转圈一般，脸上都是如孩童一般纯粹的笑容：“有了有了…我的小鱼儿有了…”

商家这三个男的，每一个好东西。

他压下浮动的恐惧，狠咽了口口水，逼着自己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这才两个月呢老爷。我听说三四个月才会显肚呢…”顿了顿，他小声的说，“而且人家也不想肚子变大…”

一番望闻问切以后，老先生摸着胡须给出一个结论：“过补，是为大伤。”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鳞近来真感觉浑身困乏无力，终日懒洋洋打不起精神。

而他则对此表现出合理的不解和不安：“老爷，我…我是病了吗？”

江鳞哭得动情又克制，泪珠一颗一颗从脸颊滚落，“你总哄我，却让你爹糟蹋我…如果不是舍不得你，我…我恨不得就这样死了！也省得落下一个一女侍二夫，私通苟合的恶名！招你嫌…”

白天昏昏欲睡，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整晚整晚手脚冰凉，四肢僵硬地僵卧在床上。

江鳞眼里蓄起眼泪，声音里充满委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商穹咬咬他的耳朵：“我说真的，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爹的吧？”

正妻李氏是第一个跨进他院子的，带着随身的丫鬟，进门就满脸的笑容，嘴里净是些“好事”“喜事”的话，坐下来一把捉住江鳞的手，笑意吟吟地道：“妹妹如今怀着老爷的子嗣，身子愈发娇贵，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尽管告诉我，就算是那月亮龙肉我也打下来、找回来，只要妹妹开心就好…”

“谢谢姐姐关心，”江鳞笑着同她道了谢，又说，“只是除了点稀粥，我如今是什么好吃的也吃不下。”

“嗯。”

江鳞挣扎不得，也不敢挣扎，怕弄出动静引来旁人，又被商穹弄出情欲来，胸脯起伏着喘着认错：“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怕被人发现了…”

他怀疑是自己入戏太深，身体也跟着有了反应，找人准备了素日最爱吃的东西，可才一闻到油腥气，便抑制不住地恶心干呕。

怪不得那么多年，商正坤再没有其他儿子。

李氏显然热情过了头，这让江鳞有些不安。

“真有趣，生个孙子当儿子，”商穹笑的灿烂，“我爹那老东西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荒芜多年发的第一根芽竟然是我这个儿子播的种吧哈哈哈哈…”

“我…我会死的…”江鳞嘴唇颤抖得厉害，他不住地摇头，低声喃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害怕，恐惧，又绝望，无助地望着商陆，“…我不想死…商先生…”

商正坤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一边遣人快去请医生，一边大发雷霆责罚下人。

商穹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晚上已过亥时，商正坤才走，他就来了。

江鳞哼一声，表情有些哀怨落寞：“可你打算让孩子喊你什么？…哥哥？爸爸？”

他是真的吓到了。

既然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听了商陆的安排乖乖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