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不愿地推他。

季怀冰真想把他按在地上堵住他这张乱叫的嘴。

陈余准备站起来，季怀冰按住他的肩膀，“坐着别动。”

“芝士卷，你喜欢的。

“我不出校门。”

“走吧，别晕在场上了。”

见两人又背上了，以为自己是误会二人争执，走过来的老师停下了脚步。

“不太好。”陈余喘着气声道，他几乎是整个人都被罗宇宁抱住瘫在怀里，罗宇宁拿来桌上的葡萄糖水，喂给陈余。

陈余：“是。”

校门出得很顺利，门卫打趣地问了一句：“季少这么早就走了。”

陈余太累了，根本忘记了季怀冰来接他这回事儿。

陈余觉得莫名其妙，气鼓鼓道：“我又怎么了？你要是不情愿照顾运动员，就放我下来。”

两个人虽是双胞胎，但两人并不亲近，同样就读于江城一中，两个人却很有默契地隐瞒了两人的关系，在学校只有司机家的儿子李金川知道这件事儿。

陈余的心好像被短暂的迷惑了，变得有些柔软，明明季怀冰是个混蛋，可现在又要对自己好，好像之前那些中伤也没那么痛了，但是自己不能这么快跟他和好，季怀冰时好时坏，谁知道他下次会不会又整自己，口不择言道：“5000米是不是你故意给我报的。”

陈余看了一眼前面的终点线，从来没有觉得过，一百米犹如天堑。

季怀冰怼他：“你还有奖要拿？”

季怀冰也是气到了，真就把陈余从背上扔了下去，陈余背着地摔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狼狈极了。

“嗯，同学摔到了，带他去看看脑子。”

季怀冰闭眼凝神，压了压火，又把人从地上提起来。

“你想”干嘛，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季怀冰就蹲在他面前把他系好的鞋带拆了重新系，鞋带被系了一层有一层，他说：“这样系才不会掉。”

脚步越来越重，距离越来越近，陈余看到终点处季怀冰在看着自己，他是来接自己的吧，陈余这样想。

陈余气笑了：“我是你养的阿猫阿狗吗？凭什么要听话。”

“最后一百米，加油。”跑道旁有人报距离。

你才是脑袋被门夹了，该看脑子，陈余心里骂，出了校门，门口停得有一辆奔驰车。

老师看了一眼季怀冰的脚：“你脚比陈余大啊，他穿怎么合适。”

后面陈余的座位又被人从后面搬到前面去，陈余隔天早上又把它搬回来，反复几次之后，陈余就认了，老实挨着季怀冰坐了。

季怀冰撑着柜子单手把鞋盒递过来，歪头，“试试。”

季怀冰没说什么，走到陈余的当前面前去。

李金川继续说：“卓雅姐撞到我去十六班打听罗宇宁了，警告我要是想动罗宇宁就把我胳膊卸了。”

“哦。”

骑虎难下，即便陈余在心里讨厌季怀冰了，但此刻只有他能帮自己解围，只好跟着季怀冰回教室。

陈余摔得背疼死了，感觉肯定青了，他艰难地坐起来，怒骂道：“我看你就是有什么病，不欺负人你就过不了是不是？”

季怀冰把人接了过去，陈余强撑着要站直，腿还是一软，季怀冰真想给他扔出去，在别人怀里就安分，到他怀里就挣扎。

他强忍着情绪走上前，与罗宇宁对视，“把陈余给我吧，他是我们班的。”

陈余真怕他公主抱自己，只好又趴回季怀冰的背上。

陈余想下来，这么多人都看着草坪上呢，“季怀冰，你放我下来。”

季怀冰：“不想背就抱，我看你是在学校还不够出名。”

观众台上都注意到这场风波，议论纷纷。

“想买就买了。”

他怎么这么闲，陈余身体往下滑，把脑袋往下缩，没让陈小虎看到。

所有项目都结束了，下午就是颁奖仪式了，陈余跑了个倒数自然没有奖拿。

季怀冰冷声道：“陈余，你怎么这么欠收拾。”

季怀冰站在几米外的位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种暴戾的情绪又涌了上来，怎么这么多参赛的人，这男的偏偏要抱住陈余，还喊陈余的名字。

罗宇宁却没有第一时间将人交出去，而是看了一眼陈余，“是吗？”

彼时陈余很是尴尬，明明心里讨厌季怀冰了，可是偏偏季怀冰又给他买鞋子，很明显这鞋子就是给他买的。

罗宇宁淡淡道：“记得给他多按一下腿，不然明天起不来。”

少年的背冒着热气，把陈余的胸膛都烫得暖暖的。

过了会儿，陈余问：“你为什么给我买鞋子。”

不知为何，季怀冰会出现在终点处来接他，但他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潜意识里他就会认为，季怀冰应该在那里等他才对，可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到了终点，一下子就软倒下去，有人一把捞起来他，搂住腰。

但陈余憋着气，不想同他说话，就闷闷地在他背上不开心。

“陈余，你还好吗？”陈余艰难地抬起低下的脑袋，见搂住他的人是罗宇宁，想来他们练体育的都在运动会上做志愿者。

一圈，两圈，三圈，陈余已经不记得多少圈了，上场二十多分钟后，他就感觉脑袋天旋地转，胸口呼吸困难，别人喊什么他都听不见了，好累，要死了一样。

陈余被逼着上了车，最后心怀忐忑地到了一家按摩店。

季卓雅，跟季怀冰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姐姐，但两人长得并不像，季卓雅不像季怀冰很好继承了父母优良的基因，容貌不算特别突出的大美人，只能算一般好看，但性格却更好地融合了父母的性格，如果说季怀冰是任性且暴戾，那季卓雅的性格就是强势却稳重。

“哦，谢谢。”空气一度安静。

“你说什么？”季怀冰皱眉。

季怀冰在外面听到陈余在里面的鬼哭狼嚎，心情逐渐变得愉快起来。

上脚后，很合适。

季怀冰从来不知道他的脾气可以被人磨得这么好，他看了一眼陈余白皙的小腿，无奈地打了一下，抬头，臭着一张脸道：“就是你倒霉抽到了。”

季怀冰也觉得自己有病，得了叫陈余的病，他睨着陈余，“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不让我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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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两人操场的东北角移到西南角，陈余才回过神，自己又不是没长腿，凭什么让他背。

陈余别扭地接过去，是一双米白色的运动鞋，陈余的鞋子大多数是浅色，倒是很符合他的喜好。

“疯女人。”算了，既然陈余跟罗宇宁没关系那他就不掺和季卓雅跟罗宇宁之间的事儿了。

很快周围有老师朝着两人走过来了，神色严肃。

直到季怀冰要把人背出学校。

操场很热闹，但教学楼安静极了，陈余跟在季怀冰身后一米的距离，抬头就看到季怀冰微微侧着的脸颊，轮廓深刻，像是被铅笔勾勒出来的漫画人物般的精致，伴随着耳畔传来树叶的沙沙声，他更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归于平静了，只是随着天气的变化，有些事情也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陈余勾下头从季怀冰的臂弯里退出来。

至于罗宇宁，季怀冰饶有规律地敲着桌子等着李金川的汇报，“季哥，据我打听所知，陈余跟这个罗宇宁没什么交集，而且，卓雅姐好像喜欢罗宇宁。”

陈余听他这般笃定，便知道是真的。

季怀冰笑：“合适的。”他上手勾住陈余的脖子，“走吧，跟我回教室拿鞋子。”

季怀冰目光阴鸷地刮过罗宇宁，没有搭理他，把陈余拉到背上，背起来走了。

到了教室，陈余其实有些将信将疑，可确实季怀冰的柜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鞋盒，上面写的是陈余的鞋码。

要不是看你被抽到5000米心情不好，我才没有收拾你，不然你再敢把桌子搬到后面去，我就给你全扔了，让你今后都站着上课，季怀冰恶狠狠地想。

张小虎没等到陈余，不禁有些失落，他想着今天江城一中开运动会，陈余该早些时候回来的，如果等到陈余就可以约着他一起出去玩儿。

陈余出来的时候，季怀冰已经不在了，因为离家远，陈余便选择打车回去，路过福康路第十号巷的时候，张小虎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