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放弃治疗吧别去为难医生了(1/10) 路漫漫
宋怀凌:你在哪?
游千帆:在公司附近,怎么了,戏还有下半场?
宋怀凌:给我你的定位。
游千帆发送了自己的位置,又问:这是什么操作?
宋怀凌回:等我一下。
嗯?什么等他一下?为什么要等他一下?
没过多久,宋怀凌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此时已经接近九点,火锅店里人潮已散,只剩零星几桌。
当宋怀凌出现的时候,游千帆一眼就看到他,他实在太抢眼了,又高又帅,气质独特,和普通人仿佛两种画风。
宋怀凌也很快看见他,朝他走来。
啧,连走路都比别人帅,这是什么道理?
宋怀凌来到桌前没多久,就看见了那只拥有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的红色龙虾。
他沉默地打量那只虾三秒,转头看游千帆,片刻后又低头看龙虾桌前的碗和橙汁,脸上的神色随着动作变化,精彩纷呈。
游千帆一边啃胡萝卜,一边观赏他变脸,看着他的表情从“这是什么东西?”变成“你没事吧”再变成“你已经空虚到这种地步了?”
游千帆忍着笑说:“我和我的宝贝吃饭呢,你有意见?”
宋怀凌:“没意见,”他认真地看着那只龙虾,评价道,“你品味很独特。”
游千帆:“龙虾就没有享受爱情的权力了?你这是物种歧视。”
宋怀凌:“”他选择听不见,朝龙虾抬了抬下巴,说,“能请你的宝贝让下座吗?”
游千帆用湿纸巾擦擦手:“那你得问问它。”
宋怀凌:“”
游千帆朝龙虾说:“宝贝儿,给你宋哥哥让个座?”
然后他又自问自答,“哦,你同意了呀,真懂事,棒棒哒。”他站起身,手越过桌子,把大眼龙虾拎到手里。
游千帆重新落座,把龙虾放在自己旁边,拍拍龙虾的脑袋,对宋怀凌比了个请坐的手势:“坐吧,宋哥哥。”
宋怀凌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
游千帆终于玩够了,能好好说人话了,他问:“你怎么来了?”
宋怀凌在他对面坐下,说:“来看你还有没有救。”
游千帆点头:“结果怎样?还能抢救一下吗?”
宋怀凌看了游千帆好半天,说:“你放弃治疗吧,别去为难医生了。”
游千帆笑得直往桌子下面滑。
火锅店的人越来越少,此时只剩两桌人,游千帆的笑声在这空荡荡的餐厅里分外明显,引得餐厅里仅有的人都转头看他。
宋怀凌无辜受累,连带着被人一起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硬扛住这些目光,问游千帆:“你还吃吗?”
游千帆捂着笑疼的脸,说:“饱了。”
宋怀凌朝服务员招手:“买单。”
游千帆又开始笑:“这么着急走啊?”
宋怀凌:“再不走脸就要丢光了。”
游千帆:“哈哈哈哈——”
宋怀凌靠在椅背上看游千帆笑,看了一会儿,嘴角翘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逗笑的还是气笑的。
游千帆又笑了半天,终于笑够了,揉着脸说:“你刚才干嘛呢,叫我打这种奇怪的电话?”
宋怀凌:“刚才在和人吃饭。”
游千帆想起了电话里传出的女声,问:“和女孩?”
宋怀凌愣了一下:“你听到了?”
游千帆点头。
宋怀凌垂眼看桌面,似乎不想多提,游千帆不喜欢强迫别人,也就打算不再问。
然而,宋怀凌突然说:“那个人是华光科技董事长的女儿。”
游千帆:“啊?哦,”他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是她呀。”
宋怀凌抬眼看他:“社交是做生意的一部分。”
游千帆继续点头,虽然他不太懂宋怀凌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宋怀凌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游千帆那不锈钢做的脸皮都快有点撑不住了,只好强行尬聊:“这不是好事吗?既能促成生意,又有美人作陪,你干嘛逃跑?”
这时服务员拿来了账单,两人停下话题。
服务员把账单放在桌上,游千帆拿起来核对。
宋怀凌说:“她不是美人。”
游千帆:“啊?”
宋怀凌看着大眼龙虾,说:“她还没有你的宝贝好看。”
游千帆:“?”他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华光董事长的女儿,好笑地说,“那你还非要和人家吃饭?”
宋怀凌没什么表情,冷淡地说:“工作的一部分。”
他们已经是唯一的一桌客人,餐厅角落里有工作人员开始扫地,看来快要准备打烊了,游千帆一手拎起大眼龙虾,一手拿起账单说:“走吧。”
宋怀凌跟着他一同起身,两人并排走向收银处,宋怀凌突然伸出手,把账单从游千帆手中抽出来。
游千帆看着空空的手,问:“干嘛?”
宋怀凌:“我来付钱。”
游千帆:“”他哭笑不得,“这顿饭就我一个人吃,你付的哪门子钱?”
宋怀凌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平静地说:“作为你的金主,这是应该的。”
游千帆乐得不行:“你演金主还演上瘾了?”
话虽如此,但游千帆也不能真让他付钱。
收银小哥早已对这种抢着付钱的行为见怪不怪,一脸麻木地看着他们,游千帆直接打开付款码怼到他面前,说:“直接扫,快。”
收银小哥举起扫码枪。
突然,游千帆感觉手背被人弹了一下,他手一抖,手机和扫码枪错开了位置。
宋怀凌的手机顺势顶替了上去。
“滴——,支付宝到账230元。”
游千帆:“……”
宋金主收起手机,施施然道:“走吧。”
于是他们就走了。
走之前游千帆想把大眼龙虾还给餐厅,但大妈坚持要送给他。
游千帆拎着龙虾,站在餐厅门口,旁边站着他那又准备回公司的工作狂上司。
游千帆很困惑:“所以你专门过来一趟到底是为什么?总不会是专门来付钱的吧?”
宋怀凌没有回答,朝他挥了挥手,说了句“下周见”,就转身准备往街边走。
游千帆看了眼停车场的方向,刚想喊一声“停车场在那边”,他突然反应过来,朝宋怀凌问:“你没开车?”
宋怀凌说:“嗯。”
游千帆:“哦,那我送你吧。”
宋怀凌低头看了下手表:“不用,你早点回去,我打车。”
他的手因看手表的动作而抬起,游千帆看到了他修长的手指,他的手指真的好漂亮,骨肉匀称,还有一种成年男性特有的力量感。
游千帆看得回不过神。
宋怀凌随着他的目光一齐看自己的手,疑惑地问:“怎么了?”
游千帆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很好看?”
宋怀凌:“很多人说过。”
游千帆:“哈哈,大家的审美都很一致嘛。”
宋怀凌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下,他没有表现出被人夸赞的喜悦,表情还是很平淡。
游千帆:“不说这个了,我送你吧,这么晚了不好打车。”
宋怀凌还想说什么,游千帆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吧,跟我就别那么客气了。”
找到车后,游千帆先是打开后座,把大眼龙虾安放好,还细心地给它绑上安全带。
他拍拍龙虾的头说:“我们先送怀凌哥哥去趟公司,然后再回家。”他起身时,见宋怀凌站在副驾驶旁看他,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智障。
游千帆嘿嘿一笑,潇洒地打开车门:“你不要嫉妒我美丽的爱情。”
宋怀凌打开车门时的神情像是他要走进精神病院。
此时已夜深了,街边的店铺也关了大半,整座城市像陷入睡眠。
游千帆看着这冷冷清清的街道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亲,不是我说你,你就没点私人生活吗?周五晚上都加班?”
“不是加班。”宋怀凌,“是回去演戏。”
或许是周围太安静,游千帆突然发现他的声音挺好听,有些低沉,像电台主持人的声音,但没有主持人那么温柔深情,而是更理性和孤傲一点,莫名的让人联想到钻石。
游千帆好奇地问:“演戏?演什么戏?”
宋怀凌:“好孩子的戏。”
游千帆越听越困惑,他转头看宋怀凌。
宋怀凌目视前方,说:“别看我,看路,还是你又想把车开上人行道?”
“”游千帆扭回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多了一道黑历史,而且这个黑历史还有个嘴很毒的见证者,真可怕。
片刻后车开到了公司楼下,游千帆目送宋怀凌下车,脑里还在想对方说的“好孩子的戏”,他实在太好奇这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宋怀凌转身关车门时,就看他眨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奇两个字都快从眼睛里掉出来了。
宋怀凌有点想笑,想了一下,说:“你要跟我上去吗?”
游千帆:“啊?上去?去哪?“
宋怀凌:“公司。去看我怎么演戏。”
游千帆忙不迭地说:“去,当然去!”
寰宇的办公室二十四小时开放,因为每一天都会有人加班,即使是周五晚上也不例外。
整个办公室都亮着灯,办公室入口坐着值夜班的前台小哥哥。
小哥哥看到宋怀凌的时候神情非常平静,毫无波澜,看来早就对宋总深夜回公司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两个人在门口的门禁指纹机上刷了指纹,又向前台小哥出示了员工证,然后走进办公室。
宋怀凌一路往前走,直接走进了茶水间,游千帆一脸茫然地跟着他。
直到他从茶水间的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游千帆,自己又打开了另一瓶开始喝后,游千帆终于忍不住问:“这是在干嘛?”
宋怀凌喝完水,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说:“陪我在这里坐十五分钟。”说完,他在旁边的餐椅上落座。
游千帆:“???”他捧着那瓶水,极度茫然地看着宋怀凌。
宋怀凌把水放在身前的餐桌上,挑着眉看还站在原地的游千帆:“你打算罚站?”
游千帆:“”他挪到椅子上坐下,问,“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坐十五分钟?”
宋怀凌:“向老板交差。”
游千帆头上冒出一堆问号。
宋怀凌:“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傻了?”
游千帆不知道自己此刻傻不傻,但他知道半夜回公司茶水间坐十五分钟这种事很离奇是真的。
不过为了证明自己不傻,他还是开始认真思考,尝试自己找出事实的真相。
要说这事难猜嘛,到也没多难——宋怀凌刚才在吃饭时以公司有事为由遁了,此刻专门回公司坐着参禅,目的自然是为了圆刚才的谎,而这世上有谁能查他是否说谎查到公司来,想来也只有寰宇的大老板宋宇了,再加上他说要“向老板交差”,所以很明显嘛,他爹叫他去陪妹子吃饭,他不想,但又不能拒绝,所以过去露个脸,装装样子,再假装公司有急事就走了。
游千帆:“啧”
宋怀凌:“看来智商还在。”
游千帆:“”
他细想一下,觉得这事槽点实在太多,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宋宇是他的亲爹,逼迫他去和一个自己不想见的人吃饭,而宋怀凌,一个已经二十八岁的人,还要像小学生逃避写作业一样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整件事都荒诞又可笑。
游千帆:“你不想去的话,不能直接拒绝吗?”
宋怀凌:“不是所有事都有选择。”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和冷静,像只是随口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游千帆感到非常不对劲。
他宁愿回来公司坐十五分钟都不肯在餐桌上多呆一秒,可见他有多排斥今晚的那个应酬,而安排这个应酬的人是他的亲爹,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时,可能会感到不满、或者难过、或者委屈,甚至有些人会愤怒,而不该是平静。
不是所有事都有选择——他好像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甚至对此有种异常的麻木。
或许,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太多次了,最初或许有过生气和委屈,但在经历了反反复复的反抗-打压-反抗-打压这个循环后,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被深埋进了土里,再不会出现。
“你不要露出这种同情的表情,”宋怀凌看着他说,“我带你上来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
游千帆:“哎,我知道。”他捏了一下矿泉水瓶,瓶身上的水珠很凉,让他有点难受。
这水真凉——游千帆心想,有胃病的人不该喝这么凉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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