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问他：“你是真的想让我死？”

宋祁宁端坐在书案前，手执狼毫毛笔，头也不抬地讥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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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艰难地站起身挪动到他身边，抱着少年还未冷透的尸体，再也忍不住铺天盖地的悲伤放声哭泣。

“孤劝你识时务一些，把药交出来，想要什么赏赐，孤都可予你。”

“有事？”

常言伏在地上啐了一声，吐出一点血沫，毫不屈服，“奴才不会交出药材的，殿下想要，何不自己派人去取。”

“娘娘，对不起……”

彼时，恢复记忆的宋祁宁能否承担得起他现在种下的因在日后所结出的果？

她起身的时候感到身体一阵僵硬，几乎失去知觉，但还是强忍着不适走进去。

听到这话，我反而笑了，只是那笑里没有丝毫温度。

我拼命地想要挣脱身旁两个太监的桎梏想要冲上前去，虚弱的身体却使不上力，甚至于只能亲眼看着那侍卫将锋利的剑刺穿了常言的胸膛，看着他烟青色的衣裳迅速展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花。

宋祁宁拿走了我救命的药，临走时经过我身边还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

她只好跪在台阶上一遍遍地磕着头，并重复着那句话，以求得宋祁宁大发慈悲地推开门或是宣她进殿。

遭到一个内侍羞辱，宋祁宁脸色顿时阴沉如水。那些侍卫接收到主子的意思，下手的动作愈发狠戾。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突然很想知道，若是等他在我死后的未来某一天里忽然恢复了记忆，想起我这个他曾经费尽心思抓在手里的白月光，是怎样被后来的他一点点推向深渊的。

我浑身脱力地摔落在地上，看着宋祁宁的侍卫取走了常言怀里死死抱着的三味药材，顿觉心间宛如风刀霜剑相逼，冰凉销骨。

我看着他口中喷出一大股鲜血，缓缓倒地，临死前还在望着我，嘴唇不住地翕动着，挣扎着吐出几个字。

老皇帝的退位诏书已下，三日后便是宋祁宁的登基大典了，他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住手！宋祁宁你叫他们别打了！”

收到这一消息的徐清舒哪里还坐得住。

宋祁宁现在倒将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浑然忘记了自己当初也不过是人随意任人打骂的冷宫皇子。

徐清舒出来得急，未能够披上狐裘，只穿着单薄的衣裳，早就在冰雪里冻得嘴唇发白。

只可惜，我大抵是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知晓了。

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回徐家的兵权，以结党营私的罪名将她徐家抄家，她全家被下狱被判秋后处决。

“妾求见太子殿下。”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残躯还能坚持多久，但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她一路小跑着赶到了东宫，跪在宋祁宁的书房门口。

“殿下请回罢。”

我想要上前，却被宋祁宁身边的太监拦住了，看着常言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我心急如焚。

宋祁宁愣怔了片刻，看着她一潭死水般的平静眼神，心脏仿佛被什么紧紧攥住，无端地叫人喘不过气来。

徐清舒只得再次跪下，恭谨道：“望殿下开恩，放过我徐家，妾愿保证家父会如您所愿交出兵权，还请饶过他们一命。”

“若非他冥顽不灵，何至于弄出人命？”

采来的救命药，他怎么甘心拱手让人？

直到乌黑的发丝被覆上了一层冰雪，宋祁宁身边的太监才出现在了徐清舒眼前，十分不屑道：

“住手！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太子殿下让您进去。”

徐清舒哑口无言，尽管从小便认识，她算是对宋祁宁的本性有一定的了解，却怎没也

“冥顽不灵的刁奴！”

尽管他身手不错，却也敌不过宋祁宁的那几个近身侍卫，很快便落于下风，身上也受了些伤。又被其中一个侍卫抓住了破绽，制服在地拳打脚踢逼他交出药材。

无人应答，但徐清舒笃定宋祁宁是在里面的。

“不要！”

我没有回答他。

他迫使自己忽略掉这怪异的感觉，哑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孤何时要你死了？”

“如何保证？毕竟我之后可是要废了他女儿的。”

时值寒冬，天空渐渐飘起雪花，落到徐清舒肩背上。

徐清舒本以为夺走她的救命药已是宋祁宁要将她置于死地的表现，却没想到他还能这样一遍遍地将她打入地狱，夺走她所珍视的一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