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还是趴着，仰头和他一起在挤满人的码头上看烟花。

我以为我再不会因为这个名字而产生情绪。

既然不放过我，那为什么一次也不让我梦见你。

我偏不。

魔就该像我这样啊？

一次又一次，留下雨水和青苔，将我困在他死的那一天。

我翻开盒子，我没有心脏，却总是在他相关的事情上感觉到，我也像个人一样。

大殿里陷入了死水般的沉寂。

半梦半醒间，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根本就没有闭眼。

14

我不懂何为悲伤之意，只是莫名想起他曾经教过我的一句诗。

穿山甲小妖没有说话，指着我又指着他自己，然后想拉着我去做什么似的。

慕容也没有再碍眼，将盒子递到我的手上后，就乖巧地离开了。

当晚，我又在寝殿里喝了很多酒。

“再美再丑，不过是一副皮囊。”他只得将我背到暗巷，今夜是祁神节，金陵一年一度会有祭司为人们撒福。

18

“回答我嘛，小道。”我的触手讨好地伸向他的脚踝，人群接踵，无人注意阴影之间有些臃肿的异样，“求求你了，无痕哥哥。”

事实证明这很有用，像我这样的坏魔头，最爱的就是看小古板气急败坏了。

我想着反正也死不了，他也打不过我吧？

“水无痕，你这个混蛋，”我凑近他的脸，不愧是仙门第一小白脸，做了鬼也这样好看，“你终

普通至极，为什么要留下这些？

魔也会有心跳吗？真是不可思议。

被水无痕带着走遍仙赐大陆，我认识了许多曾经没有见过的东西。

可恶的水无痕，死了还不放过我。

“你正经些。”好像生气了哎，我不恼，矫揉造作地跳到他的身上。

我对他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如果不瞎，就不应该问出这样的蠢问题。”

17

可我怎么会听从他的话呢？

我恨你，水无痕。

我就支起许久没动弹的身体，跟着欢喜的小妖去了。

离了我，你那么厉害，一定会逃出去吧？

我看见那个薄情寡义的混蛋，穿着第一次见面的白衣，皱着眉看着我，那张薄唇一张一合，好似在谴责我的堕落。

“小道，你和老道一样。”大漠飘着寒冷的雪，我看着小道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伏击，他身上的血已经将他的血衣彻底染红，说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凡间的玉簪，第一次画的大王八，我以为被风吹走的写着我和他名字的纸，戏弄他给他做的发带……

“一样的滥好心。”但你们都是真君子。

可笑的，我还以为他留下的应该是门派戒规之类的东西。

我踹了他一脚，“没事就滚。”

对啊，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那时候的小妖，如今成了我的左护法。

我在这里躺了不知多久，久到我的触手跑到我的脸上将我唤醒。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并不是他主动告诉我，他的名字的。

他还是没能把我从他身上拽下来。

“下来。”他的手已经伸向我的腰了，准备强制让我下来。

“有事有事！”他谄媚地献上了一个盒子，“这是我从那群仙门人手中夺来的东西，似乎是……绝尘仙尊留给尊上您的。”

他阴魂不散，每当我快要忘记他，就会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面。

但是丢掉我这样一个废物，总好过他背着我死在追杀的人手里。

说实话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好，不会再频繁想起他了，一有时间就花天酒地，我们魔族就要过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是……也只是偶尔而已，会想起这个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离水无痕这个可恶的古板死去已经两百年了。

15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无痕哥哥～告诉我嘛～求你了～”手环抱在他的脖子上，路人们偶然见到，还以为他被我威胁了，毕竟我确实很像恶霸，他就是那个被我威胁的小美人。

“你是谁？”身为混血杂种魔族的我自然不会被这种小儿科吓住，我没有动，问了之后怪人的全身在我面前展示，竟然是没有化形完全的穿山甲。

但我却没死。

我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或许他根本就没听见。

盒子里面并不是什么珍贵的天灵地宝。

周围似乎在下雨，不然我重金翻修的屋宇又怎么会漏雨？

小心翼翼地将我手中的酒杯拿走，“尊上，您还好吗？”

不要让我失望，小古板。

20

沙沼之下很安静，也很黑暗，我根本找不到怎么出去。

16

“当你拥有姓名。”他的声音轻轻，带着夏日的松快。

“你的师兄弟一直在问你多久回去，”烟花绽放在水面，众人都在欢呼，他还背着我，我的手讨嫌地摸着他的耳朵，“你还要留我多久啊，小道？”

“不要再对我这样的魔物心软了。”在沙子彻底将我吞没前，这是我对他的最后一句劝告，不要再随随便便对我们这种没心没肺的魔物心软了。

“好吧，小道。”我还以为他真的看不出美丑，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

却没有，哪怕我故意趴到他的肩上，勾他回头看我，他也没有流出一丝厌恶。

殿内的雨下得更大了。

眼前的一切也变了样，天好像亮了，我揉揉眼，才发现是萤虫，真是奇怪，沙漠之下怎么会有？然后，就是一张邪笑着的大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19

可我本就是魔。

而我则是真小人，我从他身上下来，推了他一把，整个人陷入了涌动的沙沼。

那多难看啊，在夏日将尽的时候，我知道为什么他找来了，仙门众人都会有魂灯，如果身死，魂灯会记录下死前的情景，谁要和他一起被那群老古板看，我不想。

而是这三个月的文字教学后，我在他的传讯灵鹤上看见其他人写的字。

他却傻兮兮地笑着，真是看不顺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