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拖出去，解决掉。”老蒯吩咐那天水库边的那个手下。

小歌玲以为是强子，缓慢而放松地张开了眼睛，刚想询问怎么了，就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小歌玲用了两秒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在水库遇到的蒯哥的手下，既然手下在这里，那么

小歌玲失神地看着地上艳秋的血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应对。在当下，只有一个十岁孩童目睹杀人现场的恐惧。

他对“爸爸”这个称呼毫无实感，就像他同样不在意“妈妈”一样。

一路看着蜘蛛织茧，挪动昆虫，最后修补自己的网，躲在暗处休息。

吃瓜的手下们只是多听了个八卦，蒯哥早就知道这事，而小歌玲

强子最后收碗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小歌玲一眼，小歌玲还沉浸在刚吃饱饭的眩晕中，忽略了强子。

艳秋完全疯了，自顾自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老娘”

小歌玲被绳子捆着动不了，脸上只能看到一个十岁小孩看到“疯女人”的害怕，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恶毒的语言是骂他的。

小歌玲看了一眼饭菜，本来已经做好了要捏着鼻子吃泔水的准备，但是意外的是，强子给小歌玲带的饭虽然肯定算不上美味，但怎么看都算的上一句干净。

然而，没有人在意。

都是一样的人，从来不会管他。

没有庇护的孩子早就学会了这个道理。

小歌玲吃的很快，但他对时间没有概念，只是自己自信地认为自己吃饭的时间没有超过五分钟。

“天杀的扫把星！生了你就没好事！都怪你！”艳秋骂得没头没尾，饶是一屋子的混混也觉得莫名其妙。

“这小孩带到大院去，给他洗洗，有用。”

小歌玲露出了感谢地眼神，强子被看得烦躁：“都吃一样的，别多想。”

小歌玲这才放心，不难为自己张着大嘴，但咀嚼的速度还是很快，食物几乎原样地经过食道。

接下去的日子小歌玲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能听到远方传来的求饶声、打骂声和哭泣声。

在小歌玲的世界里，最危险的人反而正是这些声称是自己亲人的人。

以小歌玲这边的饭菜来看，艳秋绝不至于抗拒成这样。

这是他人生中遇见的死去的第一个亲人。

小歌玲感知不到时间，自然也不辩昼夜，不知道强子来送饭不是因为到饭点了，只是强子担心再不吃饭的话小歌玲这么小的人可能会饿死。

“求求你，求求你”

强子撒了谎，艳秋那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反抗声音：“不要我不吃这种东西。”

“你慢点！不抢你的！”强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几乎用气音说话。

艳秋突然抬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小歌玲，“蓝歌玲！这是你爸！”

“把这饭吃了！”小歌玲突然惊醒，是强子来送饭了。

一直藏在暗处的蒯哥这时候终于说话，“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这伎俩用了多少年了，还觉得能瞒过我吗？”

被识破了的强子尴尬地挠了挠头，低声呵斥：“快点吃！就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之后没吃完也要把碗收走。”

又过了很久，自己被人叫醒了。

这个过程耗时很长，小歌玲像是感觉不到时间一样，完全沉浸在蜘蛛和昆虫的小小世界里，似乎自己也是那种大小的生物，不会被束缚在这跟柱子上。

老蒯没等艳秋说完就把一把刀插进了艳秋的心脏，艳秋的气管很快就被血堵住，大口大口地往外喷血。

艳秋的这一嗓子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被威慑住了。

小歌玲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艳秋满脸都是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在地上，又在求着蒯哥什么。

小歌玲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斜后方的蒯哥，还有被带到小歌玲面前的艳秋。

小歌玲的嘴很小，强子看他吃地艰难，自己难受得不行。

强子的表情依旧难看，但也没有再张口制止，眉头上的川字纹深的像是能夹死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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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玲被松了手上的绳子，身上的绳子没松，胳膊能活动的范围很小，艰难地大口大口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