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师弟……”
于是医官赶紧哆嗦着上前号脉,又仔细看了海含珠的眼睛、舌头,询问他最近饮食与修炼,可无论哪都没有毛病——只除了皮肤发青。
“是。”
海含珠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不怕涨潮,不碍事的。”
医官哪见过这阵仗?他只在路上听夜昙说要给今日来访的七曜魔君的人看病,可没听说七曜魔君这么紧张这个人啊!再看床上躺的人,长得是挺漂亮,但白发白眼的,一看就是个妖修。
“算了,你先睡吧。”
但任驰终归是魔修,与一直学习青璃功法的海含珠真气路数不同,不敢太过深入探查,唯恐海含珠走火入魔,几次循环下来也并未发现不妥,弄得任驰干着急。
见医官犹豫,任驰视线转向他,轻飘飘一瞥。
问他。
“那就奇怪了,”石珂扒着海含珠手上的皮肤,看他从内到外透出的青色,“没有什么中毒反应,这肤色发青简直像染色一般。”
“没有没有!”见魔君亲自诊脉,海含珠简直受宠若惊,往任驰旁边靠了几分。
这时,行动效率奇高的夜昙拽着一名瑟瑟发抖的医官来到门前复命,低声提醒任驰:“君主。”
于是海含珠不理他,径直往海水深处游去,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巨大原形。
他不太放心,又让海含珠打坐,他双掌抵后心,一遍又一遍地为海含珠循环真气,试图亲自找到症结。
任驰看他一眼,没有做声。
任驰陪他看了一会,见天色渐沉,海水也越升越高,说:“涨潮了,我们回去吧。”
海含珠从未见过这样冷肃的任驰。一直以来,任驰在他面前从来不自称“本座”,哪怕惹他生气了也不曾;并且他不得不承认,任驰除了欲望高涨点,其实对他相当不错,即便是在床上,偶尔会激烈些,但大多时候都是温柔的。
“夜昙,去找大夫!”
“你快闭嘴吧!你肉都蓝了你知不知道!”
到了夜深,各大夫也没能给出个办法,任驰只好将他们遣散。
“废物!”
夜昙俯首领命,唰一下消失在夜色中。
将人放在床上,任驰脸色冰寒,手中动作却十分轻柔,给他脱鞋盖被,还把他头发一丝丝掖好。
“可是在济平城遇到什么事?”石珂也懂些医术,说着亲自搭上海含珠的手腕。
济平魔君石珂进来时,瞧见屋外有几个大夫围着探讨什么,屋内还有一个大夫正被任驰轰出去。
“回魔君,这位小公子……他、他并无大碍。”医官作着揖,快把头扎地里去了。
“他如何了?”见医官迟迟不语,任驰急切问道。
任驰接过话:“都是我吩咐过的药膳,不可能有问题。”
行馆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济平魔君,带着两个亲信匆匆赶来。
“任君,发生何事?”
“这个螺在吃小鱼,他说第一次见到我,很高兴。”海含珠指着海螺,两条眉毛拧了起来,“我问他怎么长这个样子,他说我没见识。”
第二天,就在他二人商量着要不要直接去魔都金城找魔尊想想办法时,海含珠伸了个懒腰从卧房出来
“……倒也是。”任驰挑眉。
海含珠看着夜昙又领命而去,拽拽任驰的袖子:“算了吧任师兄,我真的没有一点点不舒服。”
任驰在一旁盯着他卷来卷去的舌头,半晌,才艰涩道:“海师弟,你肉都蓝了。”
很快,就有十几个大夫陆续进了行馆,原本空旷的屋子站了这许多人,但都碍于七曜魔君铁青的脸色,大气不敢出,反而安静得诡异。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痛不痒的……”海含珠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去,没想到这次任驰动了真怒,双臂铁链般死死固着他。
任驰低吼一声,吓得医官瞬间跪在地上:“下官无能,还请魔君恕罪!”
“嗯,”海含珠点头,“别的只能听到很少的话,但他快要通灵了,所以知道得多些。”
任驰低头,那螺是罕见的紫翎骨螺,只生长于魔界瀚海,背上尖锐的螺刺一排排好似珊瑚枝丫,紫色的花纹美轮美奂。
这里的海水不比南沧海温暖,海含珠只卧了半截沙,就惬意地半阖蚌壳、继续搓他的珍珠。
海含珠这厢倒是轻松,有人替他运行真气,确实通体惬意,他一边打坐一边点头打瞌睡。
任驰将海含珠打横抱起,一路风也似的来到济平城行馆,他心乱如麻,眼睛都急出了血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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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含珠张了张嘴,见任驰拧紧的眉头,将劝说的话吞了回去。
“你别动了,赶紧躺好。”任驰将他手塞回被子。
“你能听懂他说什么?”任驰也弯下腰,侧脸看他。
现在的任驰对待他简直就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海含珠欲哭无泪,他真的没有这么娇气!
“夜昙,把全城大夫都给本座找来!”
月上中天,任驰扶他躺下,悄声带着夜昙去了济平魔君府内查阅典籍,一宿未眠。
见任驰神情不对,海含珠连忙摸摸他的手以示安慰:“师兄我真的没事……”
海含珠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和善、衣着雍容的中年女子朝任驰行了半礼,随后跨过门槛进来。
任驰只是微微点头,神色焦急地紧紧盯着着海含珠。
“呃……任师兄,我真的没什么事,你先放我下来。”
“老实呆着!”
石珂又看了看他青蓝的眼底,问道:“小公子都食用过些什么?”
任驰朝她颔首算作回礼,蹙眉道:“石姐,我师弟身子不适,让你见笑了。”
“呵,若真是毒,本座定要背后之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