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他是否能适应重生后的生活?不能!!!完全不能!!!
江鸥揉揉眼睛走到输液管前面,把流速调节到最小,然后出了病房门。等再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位女护士,过来给谢弦拔针。
说实话,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交流。
这位护士显然是在急诊干了很多年,这种情况她见得很多。不吃不喝不仅是给自己找罪受,晕了打120还占用医疗资源,属实可恶。
江鸥把镊子放回桌子上后谢弦闭眼假寐了很长时间。
江鸥“嗯”了一声,他其实已经涂过很多遍了,但总是没一小会儿就又会变得很干,甚至比没涂之前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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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伟大的悲剧都要像这样被一次两次无数次地反复咀嚼才能找出新的共鸣?造物主,你也是够恶心的。
月光被墙壁遮挡,照射在江鸥脸上时形成一道不算特别鲜明的黑白分界线,在高翘的的鼻梁上打了个弯。
为什么?他明明都已经准备好一切接受幸运的死亡降临到他的头上,他本可以像他死去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长眠于地下,可是为什么又要让他重新活一次呢?
女护士声音很小,他们三个人刚好都能听见:“你一会儿拿棉球沾点水涂在你朋友嘴巴上。”
床上的人安静得可怕,呼吸刻意被压低压长。谢弦感受到唇上的清凉,由下唇再到上唇,轻轻地,安安静静地。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却能听见江鸥的呼吸声。
应该庆幸的,今夜的月亮足够圆,房间里即使不开灯也能看得清楚,加之其他房间传来的光线,江鸥用镊子沾湿棉球的动作更利落了。
护士没理他这句话,似乎是觉得这么大一男孩还怕这个,真矫情。
他站在护士身侧盯着她手里那只苍白而又青筋凸显的病态的手,眉头微皱:“您轻点啊,他怕疼。”
没响几秒钟,江鸥就把它关了,而谢弦则是在第一时刻就把眼睛重新闭上……下意识的。
他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把针拔了,忽地一阵闹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想法,同时也打破静默的黑暗。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这群小孩到底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好几天不吃饭不喝水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不饿得慌吗?闹脾气也不是这么个闹法啊!”
声音不是很大,是从沙发那儿传来的。
这7天,他没有几分钟是清醒的。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反反复复在大脑里呈现,挥之不去。开心的,失落的,期待的,失望的,绝望的……唯一让他欢愉的就只有他从28层高楼坠落时的帧帧画面,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快感!
谢弦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输液袋,液体已经见底了。